第39章 催命婆婆的苦衷
由於已經試出燕雲非等閑之輩，催命婆婆這次用了七八成功力，拐影挾著風雷，卷起一股驚天動地的駭浪，連三丈外的玲玲都被蹬蹬震退了幾步。
燕雲兀立如山嶽，念動之際，罡力布滿全身，寶劍斜斜遞出，劍鋒暴漲，幻化成無數劍花。
兩人你來我往，隻聽拐杖呼嘯，寶劍爭輝，二十個回合下來，催命婆婆一點便利也占不到，不由急得怒吼連連。
反觀燕雲，卻變得越來越氣定神閑，時而穩如泰山，屹立不動；時而身子飄逸，如一隻穿花的蝴蝶，在拐影中閑庭信步。
雙方又僵持了二十回合，催命婆婆越打越震顫，越震顫心裏越急，隻聽她爆喝一聲，用盡平生功力，那拐如一張網，罩向燕雲。
燕雲原地突然騰身，半空中一個折返，青雲劍也織起一張劍網，人劍合一，直刺過去。
劍穿透了拐網，催命婆婆不斷向後退，頹然長歎一聲：“老身敗了。”
這一聲是那樣低沉，是背負著萬斤重壓，背負著她一生的榮辱從心底擠壓出來的遺憾。
這一聲就連燕雲聽得也不由一陣淒涼，成名百數十年之前的催命婆婆要自認技不如人，而且麵對的還是一個後生晚輩，這需要多大勇氣！
這一聲也讓燕雲明白催命婆婆心底的光明磊落，不是那種輸不起的人。
“前輩，你我並沒分出勝負，前輩何言失敗。”燕雲這時改了口。
“小子，你這是何意？老身數十年修為，用盡各種身法，卻無法躲開你那一劍，難道不是老身敗了。隻是······”
催命婆婆一臉落寞，欲言又止。
“前輩有何教誨，晚輩聆聽。”
“老身看你那把劍有點像傳說中的青雲劍，不知是不是？”
“正是！”
“那你是······”
“晚輩蒙他老人家遺命收為徒。”燕雲據實而言。
“哈哈，老身敗得不冤枉！”催命婆婆神情開朗了許多。
“小子，你有什麽話盡管問吧，老身知無不言。”
催命婆婆果真是爽快之人，並沒有忘記自己的許諾。
“那晚輩僭越了，請問前輩可是血門之人？”
“不是！”催命婆婆答得極為果斷。
“前輩與血門可有淵源？”
“沒有！”
“那日在敦煌······”燕雲打著話題，他相信催命婆婆一定明白。
“哎，小子，此事說來話長，如你不嫌老身名聲不好，亭中有酒，可否坐下說話。”
“前輩請！”
“這小丫頭可是你的意中人？”催命婆婆望了玲玲一眼。
“我們隻是······隻是······”燕雲有點不值如何措辭。
“哼！你小子支吾什麽，男女之事那是天道，有什麽不好意思的，看你武功修為已入化境，怎麽還像一般俗人，你可知道老身為啥名聲不好？”
“晚輩對老前輩知之甚少。”燕雲當然不會直接說出催命婆婆之事。
“我看你小子也是油腔滑調之人，老身就那點男女之間的破事，老身既敢做就敢認，更不會在乎別人的眼光。”
催命婆婆說到這裏，喟歎了一聲，“哎，殊料就因為這點破事，卻讓老身難以自拔，多年以前，老身就聽說過血門，但對此卻毫無興趣，因為老身在這裏自有享不完的福，管它別人稱霸江湖，還是有什麽其它目的，那一切都與老身無關。
可是，哎，說來也是老身愛慕虛榮，你也看見了，老身這一頭白發，已經有一甲子了，我想了各種辦法，總想讓白發變黑發，不知怎麽老身的心願被血門知道，一年之前，血門使者找到我，說他們有一秘笈，能遂老身之願，但條件是要老身一年的時間保障敦煌天下第一棧的安全，如果一年之內，客棧安然無恙，便把秘笈給我，老身便答應了他們，半個月前，又傳信給老身，說一旦天下第一棧遇到不測，決不能讓一人苟活。”
催命婆婆說道這裏，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麽，回過頭望向玲玲：“咦，那天到客棧挑釁的就是這個丫頭吧。”
玲玲也是乖巧之人，見這催命婆婆對自己心愛之人沒有食言，她那張甜甜的嘴便展開了攻勢：“婆婆說得對，那天正是小女子，要是早知道婆婆暗中在保護那裏，就是借一百個膽子給我，我也絕不敢輕掠虎須，小女子莽撞之處，給婆婆帶來了麻煩，還望婆婆恕罪。”
“小子，你真有福氣，你看你這還沒過門的小媳婦兒，就已經在幫你說話了，以後你可要對她好點。”
玲玲聽得粉腮低垂。
催命婆婆也不管，接著說道：“本來我很少出去，有天我聽說血門的一個分壇被人端了，擔心敦煌也出事，心想既然答應了別人，就該兌現，於是便起身去敦煌，沒想到還是遲了一步，見你們在逼問，所以下手用飛針取了那人性命。當時老身心想，既然那客棧已經毀了，老身也沒必要呆在那裏，於是便趕回來，哪知我前腳剛到，你們就追來了。”
原來事情是這樣，燕雲放心了不少，他最擔心催命婆婆加入了血門，以她的功力，若要和自己以死相搏，以自己目前的情況，哪怕能僥幸取勝，也必定要付出相當代價。
“咦，小子，張掖那個分壇被挑，恐怕除了你，沒有人有此能力吧，怎麽？你們和血門有仇？”
“仇深似海，但恕晚輩暫時不能實言以告。”
“無妨，反正老身也不想管你們那些恩怨。”
就在此時，幾個黑影從穀外先後奔來，個個神情惶急，但一見到亭中情景，立即驚訝得瞪著眼。
催命婆婆連看都沒有回頭看那幾人一眼：“小子，我還以為外麵的幾個已被你取了性命，沒想到他們······”
“晚輩隻是暫時點了他們的穴道，豈敢在前輩這裏輕易傷人。”
“你還真是宅心仁厚！”催命婆婆一揮手，那幾人便恭敬地退了下去。
“前輩，晚輩這次打擾，不會影響前輩吧。”
燕雲暗想：既然催命婆婆沒有加入血門，怎麽也得讓她保持中立，便有意拉攏。
“影響什麽？”
“血門不是答應給前輩秘笈嗎？”
“嗬嗬······”催命婆婆不知什麽原因，聽這笑聲，心情就好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