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少女心事費疑猜
燕雲做夢也沒想到，此次鑄劍山莊之行，竟然有這麽多意外收獲。
“不知莊主見過催命婆婆沒有？”
飯桌上，燕雲和柳長風一家四口一邊品嚐著美酒，一邊閑聊著。
“你看我真是人老記性差，令主此行主要目的是要找催命婆婆，哎，說起這人，其實過去倒沒有聽說過她有什麽大惡，不過······不過······”
“爹，不過什麽，你怎麽老是說話吞吞吐吐，一點不爽快。”柳玲玲也不知是心係燕雲的事而著急還是總喜歡和人作對。
“小丫頭，你懂什麽，閉嘴！”秦巧雲橫了女兒一眼。
柳長風說道：“這催命婆婆很少與外人交往，關於她的事我們也隻是聽說，沒有見過其人，據說她最看重自己的容顏，她擅長采補之術，專門挑選年輕力壯的青年男子，供其享樂，同時把采補之術和修煉武功融合在一起，其功力高得驚人，如果施針之人果真是她，令主千萬要小心。”
“燕大哥，有我陪你去，什麽也不怕！”柳玲玲喜滋滋地嚷道。
“玲玲，你怎麽這麽不懂事，令主一身修為，豈是你能相比的，你去幹什麽，隻能讓令主分心。”
“娘之言有理，小妹自小任性，不如我陪令主前去一探崤山。”柳沛隻比燕雲大五六歲，年輕好動，如果不是恪於家訓，早就跑到外麵闖蕩去了，如今有這麽好的機會，豈能不為自己爭取。
“哥！你怎麽忘了鑄劍山莊的規矩，不許去江湖走動。”柳玲玲搬出了家規。
“小妹，你不是一直在外麵跑麽。”
“我不同！”柳玲玲斷然否定了柳沛的觀點。
“怎麽不同？”柳沛愕然。
“哼，笨！比呆頭鵝還笨，你是鑄劍山莊的傳人，我是嗎？”
柳沛語塞，急得臉頰都紅了，“是你自己不學的。”
秦巧雲見兩人爭執不休，發話道：“別爭了，你們誰也不許去，長風，還是你陪令主走一趟吧。”
“不行不行，爹絕對不能去。”柳玲玲急得雙手直搖。
“你爹怎麽不能去，難道你爹的武功和江湖經驗比你差？”秦巧雲斥責道。
“我爹的武功當然比我好，江湖經驗麽，則難說，娘，你看爹一副老實人的樣子，肯定輕易就會上當受騙，哪像我如此機靈聰明，何況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你不是說催命婆婆擅長什麽什麽術，如果催命婆婆看上了爹，爹回不來怎麽辦？你說是吧，嘿嘿！”
“你這丫頭，怎麽老是沒規矩！”秦巧雲揚起手就要教訓柳玲玲。
“好了好了，我不和你們爭了，誰去我看還是由燕大哥決定吧。”柳玲玲早已溜到燕雲身後。
“燕大哥，你說我去是不是你最得力的幫手？”
燕雲看著她狡黠的眼珠子，真是兩難。
“這樣吧，去崤山的路我不是很熟悉，我看柳姑娘聰明過人，讓她給我帶帶路，兩位前輩放心，到了崤山，我獨自進去，絕不讓柳姑娘輕易涉險。”
“多謝燕大哥，來！燕大哥，我敬你一杯！”
柳玲玲目的達到，像一隻小鳥雀躍著跳回位子。
秦巧雲一來是擔心女兒任性，給燕雲添麻煩，二來也是為燕雲考慮，催命婆婆畢竟是老輩人物，又幾乎沒有在江湖走動，其功力高到什麽程度，無人知道，見燕雲也主張玲玲去，也就作罷。
“好吧，隻是玲玲，你可千萬不要任性胡來，動不動就使出小性子，壞了令主的大事。”
秦巧雲叮囑道。
第二天一早，燕雲和玲玲踏上了去崤山的路。
崤山，是秦嶺東段一支主要的山脈，以古崤縣而得名，地勢險峻，附近更有函穀關戰略重地，據《春秋》記載，晉人敗秦師於崤，既是此地。
崤山中有南、北二崤道，又稱南陵、北陵。相傳戰國時，孟嚐君一行逃離秦國，到達此地正是半夜時分，當時秦法規定“日入則閉，雞鳴始開”，於是，孟嚐君隨行之人，便模仿雞鳴，以致群雞一齊和鳴，官吏遂開關，孟嚐君一行得以從容通過。
燕雲和柳玲玲在三天日落之前，到達了崤山。
“玲玲，你可知這附近有集鎮，我們先找個地方住下，吃點東西。”
趕了一天的路，燕雲倒是沒什麽，可玲玲已經是香汗淋淋。
“燕大哥，我們何不立即進入崤山。”
“不急，玲玲，你看你這一路已經累成這樣了，我們還是先吃點東西，等養足精神再去。”
“好吧，燕大哥，我聽你的，這裏我曾經路過，在這西南三裏之地，正好有一個集鎮，我們就去那裏。”
兩人來到集鎮，玲玲見燕雲向一家客棧走去，“燕大哥，去客棧幹什麽?”
“我先給你找個落腳的地方，等會兒吃完飯你好好休息一下。”
“怎麽？燕大哥要拋下我？”玲玲一聽，眼角瞬間濕潤起來。
“玲玲，我怎麽會拋下你，你別想多了，崤山地形險要，催命婆婆又非等閑之輩，我來時答應過秦前輩，絕不讓你輕易涉險，今晚你先住下，等我一探崤山後，便來找你。”
“燕大哥，你這不是拋下我是什麽？你嫌我會成為你的累贅，那我不再跟著你便是了。”玲玲越說心裏越難過，淚珠兒也滾了出來。
女人的眼淚具有無窮的力量，兩人從敦煌一路走來，不僅玲玲一顆芳心已經裝滿了燕雲，就是燕雲也覺得隻要看不見玲玲，心裏就空落落的。
“好了。玲玲，既然如此，我們一起進入崤山，如何？”
“燕大哥，你真好！”玲玲再也管不了自己，一下子依偎著燕雲。
聞著玲玲發際淡淡的幽香，看著她紅撲撲的臉蛋兒，燕雲的心蹦蹦直跳。
“玲玲，你看別人看著我們呢？”
“我才不管，要看就看，反正我就是不要你離開我！”
感情的閘門一旦打開，便再也關不住，玲玲緊緊抓著燕雲的手臂，這是她生命中最珍貴的，甚至比她自己還珍貴。
她不想有那麽一天，那隻有力的手臂突然從手中滑落，她的心已經屬於他，她的靈魂已經附在了他身上，他就是一個巨大的磁場，已經將她整個人牢牢地吸著。
燕雲不是懵懂無知的少年，玲玲對他的愛意，他深深明白，他也好想將她摟進懷裏，讓她的溫存融入自己體內，但燕雲沒有這樣做。
血海深仇，他要擔當起來，麵對的敵人勢力那麽強大，如果有一天，自己······
燕雲不敢想下去，他不想讓玲玲的一番深情付之流水。
第三十八章夜探崤山
天像鍋底一樣黑，但對於練武之人來說，並不是特別大的障礙，尤其是燕雲。
吃過晚飯，他和柳玲玲一起趁著夜色悄悄接近崤山。
“玲玲，跟緊我！”
他像一隻靈貓，竄入到黑夜中，直向崤山的主峰奔去。
他不知道催命婆婆住在哪裏，也不知道催命婆婆是否已回她的巢穴，此行碰運氣的成分占了多數。
諾大的崤山，要想挨著搜索一邊，怕不要三五幾天，他沒有這麽多時間消耗在這裏。
青岡峰是崤山的最高峰，可以將整個崤山看個大概，尤其是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哪怕某處有點點燈火或者其它不同的地方，也難逃過眼睛。
燕雲按照柳長風的話，從西北方向一直進去。
這是一條山穀，越往裏麵，越是蔓草叢生，好在山穀兩邊的山峰都不高，為了不遺漏沿途的任何蛛絲馬跡，每過一兩個山峰，燕雲便會展開鷹揚身法，像一隻展翅的雄鷹，飛到山頂，仔細觀察四周。
而他每一次都將玲玲帶著，他不想把這樣一個女孩獨自留在黑夜中，哪怕是瞬間的功夫，他也有責任和義務保護深愛自己的女孩。
可是直到達到主峰，也一無所獲。
“燕大哥，催命婆婆是不是不在這裏？或者早已不在人世，我們猜錯了。”玲玲擔心地說道。
“玲玲放心，雖然我們還沒找到有價值的線索，但我一進山，直覺告訴我，催命婆婆就住在這個地方，而且已經回來了，隻是我們暫時還沒有發現。”
燕雲安慰著玲玲，而他雙目則逡巡著四周，希望發現異樣。
“燕大哥，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玲玲，什麽事？”
“我記得小時候在一本專門記述山川地形的書上看到過一件關於崤山的事。”
“哦，玲玲快說，說不定對我們有幫助。”
“那書上說崤山東麵有一條深穀，是由於過去的地動造成的，那穀雖然不是很特別深，但卻別有一番景致，不僅地形特征千奇百怪，而且不知什麽原因，整個崤山隻有那深穀一年四季鳥語花香，冬暖夏涼，氣候宜人，你說催命婆婆會不會躲在那裏？”
“玲玲，這個消息太重要了，你想啊，催命婆婆特別注重容顏，所居之處必不是荒涼之地，我們這就去看看。”
“那我們就從那邊繞過去。”玲玲一指北方。
“我們直接從東麵過去不是更近嗎？怎麽繞道北麵？”
“燕大哥，還說你細心？你沒發現東麵那是看不見底的懸崖嗎？我們怎麽下去？”
“嗬嗬，玲玲說得對，但這難不住我，我帶你。”
兩人來到懸崖邊，“燕大哥，我怕。”女孩子畢竟膽小，何況這是萬丈懸崖，一旦不慎，那後果······
“玲玲別怕，我拉著你。”
燕雲伸手握著玲玲的一隻柔荑，隻覺得她手心裏都濕漉漉的。
“燕大哥，我還是怕。”玲玲的聲音都顯出了三分膽怯，與她以前冒冒失失的性格截然不同。
“那我······那我抱著你！”燕雲想到了一個辦法，可是卻鼓足了好大力氣才說出來。
“嗯······”聲音低得連玲玲自己都聽不清楚。
當燕雲的手臂將盈盈細腰圈在臂彎中，玲玲頓覺得耳根子都紅了，一種別樣的感覺流變全身，讓她骨骼酥軟，連站都站不穩當。
“玲玲小心。”燕雲感受到玲玲情緒和身體的變化，提醒道。
玲玲幸福地閉上眼睛，隻覺得靈魂帶著整個身子突然飄飛起來，又突然落進一個溫暖而結實的地方，讓她感到是那樣踏實，那樣甜蜜。
耳畔的風呼嘯而過，她緊閉著眼睛，靜靜地感受著身體一上一下的感覺。
她不想知道自己的燕大哥是怎麽飛下懸崖的，她隻希望這懸崖永遠沒有底，一直這樣飛下去。
“玲玲，我們下到崖底了。”玲玲正沉浸在夢幻般的甜蜜中，隻是把身子略微扭動了一下，不僅沒有離開燕雲的臂彎，反而吊著了燕雲的脖子。
“燕大哥，我好想你一直抱著我。”
“玲玲······”燕雲想要撥開她的手又怕傷了玲玲的自尊，她的發梢在夜風中拂過他的臉頰，一張滾燙的臉更是貼在自己脖頸處，燕雲頓感血脈噴張。
“玲玲······”燕雲擔心自己的定力會被這溫柔蠶食。
“我知道燕大哥想說什麽，我不會耽誤燕大哥大事的，讓我再靠一會兒好嗎？”
這是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拒絕的要求。
“好了，燕大哥，謝謝你，我們走吧。”
在這漆黑的夜晚，燕雲並沒有放開玲玲的小手，她是一隻溫順的羊羔，他不能讓她受到任何一點傷害。
“燕大哥，你看······”玲玲是個蘭心蕙質的姑娘，她並沒有深深陷在情網中而忘乎所以，不能自拔，現在燕雲的事情對她來說比任何事情都更重要。
在感受著燕雲對自己關愛的同時，一雙靈慧的眼睛對四周的觀察甚至比燕雲還詳細。
燕雲停下腳步，順著玲玲手勢一看······
“那應該是燈火，玲玲，你真細心。”
就在左前方約一裏之地，似有螢火蟲閃亮一樣，可這季節，並沒有螢火蟲。
燕雲的心因有了發現而提到了嗓子眼。
接近了······接近了······兩人如風中隨風飄飛的葉子，毫無聲息地落腳在穀口。
靜靜地躲在穀口的草叢中，一陣微風拂過，一股淡淡的清香彌漫在空氣中，讓人聞之神清氣爽。
“果然是個修身養性的好地方！”燕雲心裏暗道，可是這催命婆婆卻不是在這裏修身養性，而是從各地尋找一些輕壯男子，供她采陽補陰。
那燈火距離洞口還有好幾百米，一切都很平靜，平靜得出奇。
玲玲嬌軀微動，就要進去，好在被燕雲及時拉著。
“別動！我們再看看，這裏應該不是那麽簡單。”燕雲嘴唇微動，用傳音入密之術告訴玲玲。
玲玲聽話的輕輕縮回燕雲身邊。
時間在一分一秒過去，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燕雲輕輕拉著玲玲小手，借著花草的掩護，開始向裏移動，因為他擔心一旦施展輕功，難免不被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