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窮途末路遇好人

  當燕雲從迷迷糊糊中睜開眼睛的時候，耳畔一個慈愛的聲音進入到他的意識：“孩子，你終於醒來了。”


  眼前是一個花甲老人，滿臉的風霜和皺紋掩飾不住他慈祥的笑容。


  “老爺爺，是你救了我？”聰明的燕雲明白自己還能睜開眼睛，一定是這位老爺爺給了自己生命，他作勢要起來。


  “孩子，別動，你體力還沒有恢複，躺著千萬別動，我去給你弄點吃的。”老爺爺雙手輕輕按著燕雲，轉過身去。


  這是一個早已破舊不堪的帳篷，裏麵堆滿了雜七雜八的東西，蓬的中央，地麵上正燃著一堆火，火上支著一個鐵架，上麵掛著一個壺。


  老爺爺把從壺裏倒出的東西端到麵前：“孩子，趁熱喝了，你很快就有體力了。”


  一大碗溫熱的羊奶下肚，燕雲頓時神清氣爽。


  “老爺爺，謝謝你救了我。”


  “孩子，你叫什麽名字？聽你口音不是我們本地人，你怎麽會孤身一身在大漠中？你的親人呢？”


  “我······我······”一提到親人，燕雲哽咽著說不出話，眼眶裏滾動著淚花。


  “孩子，我知道你和你的親人一定遇到了劫難，你不要傷心。”老人看著燕雲身上的血汙，這個滿臉風霜的老人哪有不明白的道理。


  這荒涼的大漠雖然人煙稀少，但卻不缺乏盜匪。


  “我······我已經沒有親人了。”燕雲鼓足力量，悲憤地說道，兩行淚水從腮邊不停地滾落。


  “哎······可憐的孩子。”老人歎息著，輕輕擦拭著他的眼淚。


  “這年頭，哎······真叫人活不下去，到處是搶劫的強盜。”老人自顧自地說著。


  在老人的想法裏，眼前的孩子一定是和他家人走在路上，遭到強人的搶劫，因為一看這孩子的衣著，雖然滿是塵灰，卻不是一般窮人家的孩子能穿得起的衣料。


  燕雲聽著老人的話，知道老人誤認了自己的遭遇，他嘴唇蠕動著，想要告訴老人自己遭遇的一切，但最終還是忍了下來。


  “孩子，你好好睡一覺，一覺醒來，忘掉悲痛，你一定要堅強地活下去。”老人將燕雲身上的一張破舊的羊皮往上提了一下。


  燕雲也真是疲憊極了，連眼皮都睜不開，可是他卻無法入睡。


  他的眼前浮現出中秋之夜的情景，他依偎在爹爹和母親中間，正無憂無慮地聽著大人聊天，突然伴隨著喊殺聲，一群黑衣蒙麵人衝了進來。


  他們拿著各種奇形怪狀的兵刃，像瘋子一樣見人就殺。


  他親眼看見一個瘦高個子的黑衣人手持一柄蛇形利劍，貫穿了母親的胸膛。


  母親倒下去時望著自己那種痛苦的眼神，一想起來就撕裂著燕雲幼小的心靈。


  父親被七八個人圍攻，生命的最後時刻還護著自己，用他渾身是血的身軀擋著敵人的利劍·····


  還有看著他長大的飛叔為了阻擊敵人，明知不可為，依然義無反顧的以生命作為代價······


  一幕幕血淋淋的場麵在燕雲眼前中晃悠，他無法安然入睡。


  老人就躺在小燕雲身側，懂事的他怕給老人增添麻煩，隻得假寐。


  老人最初還不時抬起頭觀察小燕雲，幾歲的孩子在喪失了親人後又經曆了死裏逃生的劫難，他擔心孩子承受不起這樣的打擊。


  但看見小燕雲還算平靜的表情，老人的心稍微寬了一些，漸漸發出了均勻的鼾聲。


  小小的帳篷在夜色中顯得是那樣微弱，就像一個毫不起眼的亂草堆，根本引不起人特別注目。


  可能唯一惹人眼球的便是外麵老人喂養的幾頭牲畜，偶爾發出一聲鳴叫，才告訴人們這裏有人居住。


  夜已經很深，小燕雲模糊中似乎聽到了馬的嘶鳴聲，下意識地陡然坐起。


  “孩子，怎麽了？”被驚醒的老人揉了下惺忪的睡眼，關切地問道。


  “老爺爺，有馬叫，有人追我來了，我得趕緊離開！”燕雲第一反應便是自己還沒有脫離危險。


  小燕雲翻身下床。


  “孩子，你哪裏去？”


  “爺爺，那些人是來追殺我的，我不能在這裏連累爺爺！”一個七歲的孩子，傳承了乃父俠肝義膽的心腸，決不把自身的災禍牽連到別人身上。


  老人似乎也聽到了馬鳴聲，一把抱起小燕雲：“孩子，既然敵人已經追來了，你怎麽能躲得過去，爺爺給你找藏身之地。”


  老人將燕雲抱到那個關著幾頭牲畜的圈欄，圈欄的角落裏有一堆雜草，亂七雜八地堆放著。


  老人迅疾地扒開雜草，提起一塊木板。


  “孩子，快躲進去，沒有爺爺的話不許出來！”


  隨著木板重新蓋上的聲音，一切又暫時歸於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