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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 向死而生

  得知姑娘們出門買午餐,可把史蒂芬管家自責壞了,立刻叫閑賦在家的廚師回來做飯。同時打電話給已經出了門的姑娘們,一是希望她們注意安全,二是提醒她們回來就有東西吃了。


  所以除了雪莉外,另外幾個內事組的姑娘就在Coop超市買了些烤雞和三明治就回來了。


  有了送食物為借口,Alexia敲響了孫令冬房間的大門。門裏的鼓掌聲和搖床聲已經有停了大約半小時。


  Sarah開門說:“放桌上吧,我先去洗個澡。”


  裏麵孫令冬大字型躺床上,鼾聲不止。


  “Sarah,你來,我和你說個事。”Alexia輕聲把她叫出來,到了拐角,把老板讓她和所有候選人如此這般,做一個橫向對比的事情說了。怕她不高興,還說了已經對比了六個人的事。


  “害,你早說嘛,剛才你沒聽見嗎?早說我就換你上了呀。”她笑出了聲。


  Alexia尷尬道:“我來的時候已經晚了,就和外事組的人在外麵等來著。”


  “哦?被你和那個姐姐都聽去了?”她也有點不好意思了。


  “對,後來她去吃飯了,沒回來。”


  “哎,那我去洗澡,然後也不過來了,你完事了讓管家通知我。”她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都這樣了,我看還是改天吧。”Alexia苦笑著說。


  “沒事,等他醒了,你看他那樣子就知道了。”Sarah壞笑著在她肩上錘了一拳,扭著屁股走了。


  Alexia隻得進了房間,鎖上房門。孫令冬睡夢中翻了半個身,從大字變成了一個彐字。


  Alexia在房間的梳妝鏡前補了個妝,調整了一下胸前的海綿,解了粒扣子,拉了拉裙子。把小麥色的細腿翹了個二郎腿等他醒來。


  雷心諾的房間裏,Norma把傭人端來的牛排用刀叉切好,然後小玻璃瓶灑上點鹽,再用木製胡椒研磨器搖一層均勻的胡椒末上去,最後叉上一塊最嫩的,送到小雷的嘴邊。


  Norma原本在內事組姐妹中年齡就略大一些,當年因為巴塞爾報紙的報道,王母玄後把她們分散的時候,她也被送往內地讀書。


  但她寄宿的地方不是學校,而是一家雷姓富豪的家裏。雷氏家族與清代建築世家“樣式雷”有一些淵緣。當時雷心諾剛上小學,Norma上高一,就同時做了小雷的家庭教師。


  雷家人與玄後也有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淵緣,對交過來扶養的Norma十分敬重有禮,簡直對她比對親兒子還要好。


  Norma與雷心諾就成了又是姐弟,又是師生的關係,每年寒暑假,Norma都很少回巴塞爾,總是陪在這個小弟弟身邊。


  當小弟弟長成少年,Norma則被錄取了麻省理工建築設計專業。她才走不到四個月,雷心諾就被查出了CLL,即慢性淋巴細胞白血病。為此Norma甚至未經玄後許可,就從麻省理工轉學到了清華。從全球排名第二,去了全球排名第十。


  雷心諾於十個月前得到候選人資格,此後的種種測試都沒有遇到任何挫折順利通過。唯一艱難的,倒是讓他和Norma的關係再近一層,花費了近一個月。直到玄後要換內事組其他人來了,Norma才英勇獻身成功。此後兩人的關係變得複雜而微妙。


  送到嘴邊的嫩牛排小雷卻不吃,頭一甩看向一邊。


  “小諾,你不餓嗎?”Norma問。


  “別叫我小諾。”聽到小名,他臉有些漲紅,皺眉看向Norma。


  Norma溫柔一笑,說:“雷先生,你不餓嗎?”


  “吃不下。”他又甩頭看向牆角。


  Rota一直守在門口凳子上,看到小雷歪頭的方向總是與自己坐的位置相反,她估計小雷還在為手臂被她掰斷而耿耿於懷。


  跟著雷心諾的外事組大媽,在日內瓦把帕加尼副駕的位置讓給Alexia之後,到現在還沒趕回來,所以房間裏隻有他們三人。


  Rota和Norma對視了一眼,主動過來道歉道:“對不起,雷先生,今天我失手了,不過我想,等王……等一會就會有醫生來治……”


  “你別說了。我沒胃口而已,你們能不能去別的房間,讓我一個人呆一會?”小雷說。


  “報歉,這個我們在收到新的任務之前,隻能待在這裏。”Rota無奈地說。


  “Rota要不你去休息一會,或者在門口守著,這會的指令好像也沒這麽絕對。”Norma以姐姐的口吻對年輕的Rota說道。


  Rota想了想,點點頭,轉身出了門。


  Norma俯身下來,貼到他耳邊輕輕說:“你知不知道,你的白血病已經治好了?”


  小雷一愣,轉過頭來吃驚地看著Norma。


  Norma把手上的盤子放好,把他的頭貼在自己懷裏,繼續輕輕地說:“所以啊,治好你的手更容易了,沒什麽好擔心的,我會一直保護你的。”


  小雷在她懷裏,聞著她襯衫紐扣縫裏飄出來的陣陣奶香味,整個人放鬆了下來。


  “我們這些人是來幹什麽的?”小雷閉上眼喃喃地問。


  “噓~別問。”Norma坐到他身上,把眼鏡取下來放到牛排盤子邊,然後低頭和他吻到一起。


  —————好東西要和好朋友分享,對,說的是這本書——————


  又開了二個小時的山路,越野車到達了瑞士最北邊與德國接壤的小城,沙夫豪森。


  玄後差點決定殺掉這個男人,自己偽裝成他來這裏,最終還是因變量太多而放棄,耐著性子和王母一起坐車到了這兒。


  車子停在兩片密林中間的紅色建築後的空地上,這兒有一座巨大的黃沙堆和兩個更大的金屬罐。


  建築後門有一道密碼鎖,打開後裏麵是一個無人的倉庫管理員辦公室,安裝著一部老式的固定電話。


  “你就說人帶到了。”王母對這個光頭說。


  光頭答應著拿起電話聽筒,撥出了一個號碼。這是一部年代久遠的德國產標準電話,原本白色的材質早已泛黃,除了橫臥在話機上的聽筒外,隻有“123456789*0井”十二個小正方型按鍵。


  電話撥出了一會,卻無人接聽。接撥了三次都是無人應答的狀態。


  房間裏一陣沉默。


  “Wait。”看不出情緒的玄後叫這個男人等。


  明明已是初冬,男人在等待中依然光頭上不斷冒汗。


  十分鍾後,果然有電話回過來,突然響起的鈴聲讓光頭肩膀抖了一下。


  “K先生麽?”電話那頭問。


  “Yes.”光頭對著話筒。


  “人在你的控製中了?”對方問。


  光頭回頭看了一下,王母對他點點頭。


  “是的。”他回複。


  “拍一段視頻發sapp給我,我把帳號發給你。”對方說。


  電話斷了,很快光頭的手機上來了一條短信,內容是一個電話號碼。


  光頭掛了電話,拿著手機請示她們:“要按他說的做嗎?”


  玄後對王母點了下頭,打開房門,下一秒人一模糊就消失了。


  王母攤開一隻手掌對光頭說:“不需要了。”


  “不要殺我!”光頭手機都拿不住掉到地上,對著王母就跪到了地上。


  “不殺你。”王母食指點中他的眉心,一道金光射透了他的大腦。


  Joerg萊因哈特正和芬妮駕駛著銀色奔馳Ml350越野車行駛在25號高速公路上,馬上向北就能開進大巴塞爾區。


  車載音響係統中手機鈴聲響起,兩人一齊看向車內液晶屏顯示的來電號碼,然後有默契地緊張對視了一眼。


  Joerg按下了方向盤上的接聽鍵。


  “Vorsitzender?”(德:主席或董事長。)對方的聲音在車廂內響起。


  “Ich bin`s, bitte.”(是我,請說。)

  “K先生剛才有好消息過來。”


  “……辦成了?”他皺起眉頭遲疑著問。


  “正在確認,應該是辦成了。”


  “那為什麽不確認?”


  “他那兒手機信號不太好……我想先通知您更好一些,萬一您正在路上的話,可以少走不必要的路。”


  “……”他搖著頭一臉不滿意的表情說道:“先確認,明白嗎?我們必須嚴格按照計劃做,我等你再打來。”


  “……好吧。”對方掛了電話。


  他恨恨地雙手半推半錘了一把方向盤,再握住說:“法國人太隨便了,根本就不知道這事的危險。”


  芬妮左手扶上他方向盤上的右手手背,在血管和老年斑上輕撫了一下安慰道:“別太緊張了,他也是為了你好。”


  他目視前方沒看芬妮,沉默地開著車。


  電話又響起來,還是那個號碼,這次他們對視的目光中Joerg露出一絲微笑。


  電話接通,車廂裏傳來一聲柔美的歎息聲,隨後是動聽的女聲:“Joerg,你喜歡薰衣草嗎?”


  他隻愣了一秒,然後被電到一般喊道:“王……是王小姐嗎?”


  女聲依然輕柔舒緩:“今年這裏隻有幹草花了,明年……”


  “王小姐,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您想象的樣子!”他激動起來,車子開得有些歪了都沒留意到。


  “明年新開的花,我送一些到你的墓碑上吧。”


  “不!我求求你!看在我這麽多年為您做的……不,看在我對你的愛上!我是因為愛你才……”


  “我不是王小姐。”玄後的聲音冷了下來。


  “我……”他一下語塞。


  “但她和我一樣對你失望。嘟。嘟。嘟……”電話已經掛斷。


  “哦!我的上帝!”他還在驚恐中。此時車子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偏出車道,馬上就要衝下路基。他急忙猛地回打方向盤,車又從另一側偏出車道,再打方向……車子在S形搖擺中漂移,輪胎與地麵磨出尖銳地響聲,ESP介入燈亮起,最後終於停在了路邊車道外。


  “Scheisse,快,我們離開這兒!”他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


  “什麽?你去哪兒?”芬妮問道。


  “汽車、手機都扔車裏,被找到就完了。快!快!!快!!!”他直接吼起來。


  芬妮慌亂中有些不舍地留下手機,下了車。


  Joerg拉起她的手,高速上這會車不多,他快步拉著她穿過了馬路,鑽進對麵的森林。


  這會他幾乎不像個老年人,沒命地拉著芬妮往密林深處跑。


  “Joe,Joe,你確定不開車……哎喲。”林中沒有路,芬妮被樹枝絆了一下,摔倒在地。


  “開車沒用的。”他把芬妮拉起來:“現在她在普羅旺斯的艾克斯,離這裏還有七百多公裏。我們唯一的生路,隻有先躲到一個沒人能找到的地方再說。”


  他繼續拖著芬妮往前走。


  空氣中響起短而急促的破空聲,一道紅光從天而降,打在他們麵前一棵上百年的瑞士五針鬆下,吹起一片落葉。一個通身半透明的紅色結晶態人形生物站在落下的鬆葉正中,擋住了去路。


  芬妮驚地失去了行動能力,不知不覺已經癱坐在地。


  “我……”吐了半個單詞,Joerg萊因哈特就被卡住了喉嚨。人形生物像瞬間移動一樣已經站在他的眼前。


  他連連輕拍眼前玄後的手臂,示意想要說話。


  仿佛一陣風從林間吹過,響起一串風鈴般美妙的輕響,原本紅色結晶態的物質在響聲中像撲克牌被翻轉一樣,變成了人的身體。


  芬妮坐在後麵地上,能聽到聲音,看到Joerg的白發和禿頂,以及他的整個背影。她無法移動,也看不到玄後身體的變化。


  Joerg萊因哈特看著眼前的她,表情從驚恐變為呆滯,呆滯變為癡迷,癡迷後竟然開始微笑,整個人放鬆了下來。


  “念在你曾為我們工作,有遺言嗎?”玄後鬆開了些捏緊的手。


  他盯著她的眼睛微笑著喃喃地說:“記得你答應過來送花。”


  “好,隻送一次。”


  “謝謝……”


  芬妮看見Joerg的後腦殼發出紅光,就像隔著微波爐看裏麵在加熱的食物,然後他的雙手就猛地垂到了身體兩側。紅光在他身體的另一麵亮起,隨後這個老人的身體轟然仰天倒地,臉上皮膚變成了怪異的淡紫色,眼珠已經幹癟凹陷了進去。


  男人倒地,還站著的,是一個身穿黑袍的蒙麵女子,黑袍上有一些紅色線條花紋。


  芬妮看到她的眼珠瞪著自己。


  求生的本能讓她突然能說話了:“這不關我的事,不是我的錯。是他……”她大喊起來,指向那具屍體說:“他說你們不要他了,他隻能拚死一博,這和我沒關係。我……我可以為你們做事,給你們工作,做什麽都可以……王小姐你認識吧,我還給她做過德國烤豬蹄,你可以去問她,我沒有說謊。”她跪在地上喋喋不休。


  玄後緩緩對她舉起左手掌心。


  “不要!我很忠誠,什麽都能做,不要殺我!我什麽都聽你們的,我發誓!”她連忙舉手做了個發誓的動作。


  “你的癌細胞早就擴散了。”玄後說。


  “是,我知道我要死了。你可憐可憐我,我活不了多久了,你不要殺我。”她又做了一個祈禱的手勢。


  玄後哼了一聲說:“向死而生之人,倒是更惜命。找塊泥地,把他的頭泡在水裏,後天下午再報警。”


  芬妮連忙點頭。


  “不錯,膽子還可以。我能讓你活著,但讓你死更容易。你明白麽?”


  芬妮再用力點頭,抬起頭時蒙麵人已經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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