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 以國的貸款
“看來黑科技也不是萬能的。”安德魯歎著氣看著側翻在路邊斜坡上的車子:“打電話求援吧。”他拿起手機。
“不行,我沒帶護照,警察來我會有麻煩。”Eva阻止他。
“那怎麽辦,我們會凍死的。”
“我們去把車子翻過來,應該能繼續開。”
“這車重量超過兩噸,你開玩笑吧?”他說。
Eva從隨身帶的小挎包裏取出一件外套穿上,走到車子的尾門處說:“你來幫忙把車裏的千斤頂取出來。”
安德魯縮著脖子搓著手走過來,說:“取出來有什麽用?現在車子側著,沒有地方給你架千斤頂。”
“這不是平地路麵,我們在車下麵找個地方挖個坑,就可以架千斤頂了。”她說。
安德魯看著車子,有點猶豫。
Eva說:“現在車子不是平躺,有28度傾斜角,我們把它頂起來到33度角,把它翻過來很容易。”
“那樣的話隻會底朝天。”他說。
“我們翻三次就可以了。”
“……。”安德魯皺著眉不說話。
“好吧,如果你願意按我說的做,盡力幫我。我支付雙倍的價錢給你。”Eva說。
他歎了口氣說:“好吧,聽你的,我試試。”
他們開始行動,把車翻過來的過程比想象中容易很多,第一次翻動的時候,由於車頂麵積小,並且有一些弧度,車子多滾了九十度,一下子就變成了左側車門在下。所以兩次就把車子翻了過來。
上車點火,車子沒什麽問題,發動機裏的熱量化作熱風吹進駕駛室,安德魯總算緩了過來。
衛士的爬坡能力出眾,毫不費力的開回了道路,車子繼續前進。
“開快一點吧,不超過70碼,還是很安全的,前麵五公裏內都沒有車。”Eva說。
“你長大了一定是個辣妹。”安德魯無奈地說。
————————回到巴塞爾的國際清算銀行—————————
投影在幕布上的會議畫麵有些淩亂了起來,少數幾個中央銀行代表還在討論以國貸款的問題,其他人則開始私下交流討論其他更關心的內容。
詹妮弗的同步翻譯有些不知翻譯誰的話比較好,隻能一邊說明是誰說的,一邊翻譯內容。後麵有些人甚至發生了大嗓門的爭吵,更加難以翻譯了。
玄後舉手叫停了她的翻譯工作,轉向八位男士這邊問道:“各位對這個組織有什麽看法?”
卞凱說:“挺好的啊,很多國際問題變成了商業問題,是文明的一個進步,全世界就成了一個菜市場。”
方笑剛說:“卞凱先生說得有道理,沒來聽過還想象不到國際會議是這個樣子的,聯合國開會是不是也和這個差不多?”
玄後微笑說:“那還是有不少區別的,這裏隻談錢。”
“黃金、貨幣體係比普通人認識的要重要得多。以前人為了吃飽肚子就打仗,現在為了其他利益,所以錢是非常重要的,什麽都能買啊,放眼世界都是如此。”許浩然說。
“人的欲望是無止境的,應該從根源上分析人們要的是什麽,那樣世界能安生一些。”孫令冬說。
“那你說人要的是什麽?”王小豪問他。
“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孫令冬回答他。
“我覺得不是,自由那也要有一個目標啊,全世界的人都滿世界亂竄嗎?財富、地位、女人,這些才是。”雷心諾說。
卞凱說:“那應該說,人要的是話語權和交*配權,這是他們的基本需求。”
“這是男人的需求吧?我好像覺得女人要的不是這兩樣。”方笑剛說。
孫令冬說:“人首先要一個信仰,然後要有追求信仰的自由。”
“他們為了信仰不要命啦?生物的第一要務的生存吧。”肖複雲說。
“對,先要活著,然後要養育子女,人說到底還是不能脫離這兩個本能。”王小豪讚同道。
“人有複雜的社會體係,所以本能以外還有很多很多想要的東西。”卞凱說。
“我們好像扯遠了,楊天小姐問的是我們對這個組織有什麽看法,我們還是回到這個組織的職能上來。”許浩然對所有人說。
“今天他們開會主要矛盾就一個以國國債提案。”方笑剛說。
玄後點了點頭說道:“那你們預計一下這個提案會不會被通過?”
八個人互相看了看,在坐的大多數對國際政治和金融一竅不通。
許浩然把雙手放上桌麵,托著下巴說道:“應該會吧,米國不是會支持他們嗎?”
這時正好YYFC又拿過了話筒,詹妮弗翻譯道:“為了遵從我們銀行一貫的保密和不幹預資金去向原則,以國的這500億國債從償還能力上看沒什麽問題,如果要投票的話美聯儲可以表示支持。”
意大利國旗後麵的人也說話了:“我們也認為沒什麽問題,這是很常規的國債,可以接受。大家都有需要錢的時候。”
卞凱聽完詹妮弗的這幾句,長呼了一口氣說:“看來我們不需要做什麽預計了。”
其他人看著會場裏的氣氛,除了土耳其和幾個一身白的阿拉伯人,基本上沒人有什麽興趣反對這樣一件小事。
“這筆錢確實會用來打仗。”玄後突然開口說道:“現在就有幾個地區正在交火,每天都有武裝士兵和平民死亡。”
肖複雲搖頭歎氣。
“那也沒辦法啊,這些都是中央銀行的代表,他們都決定了,難道我們還能衝進去喊”我反對!”?”方笑剛說。
“是啊,我們就看個熱鬧,是吧?”王小豪左右看看說道。
卞凱笑起來,看著玄後說道:“楊小姐,我們是來看熱鬧的嗎?”
玄後淡淡地說:“如果你們統一意見要反對的話,可以和我說。”
肖複雲接口道:“我反對。”
王小豪也接著說:“我也反對。”
孫令冬輕抬了一下手:“反對。”
雷心諾,許浩然,方笑剛也表示反對。Gray皺了下眉頭不說話。
卞凱說:“那就算我們都反對,會怎樣?”
玄後不答,側轉麵孔看著幕布上的會場,閉了幾秒鍾眼睛。
會場中有了變化,白頭發的德國中央銀行那個老頭拿過話筒,搖著頭說:“據我所知,以國銀行發行國債拿到的這筆錢,基本上全部會用於戰爭開支,而且我們德國已經無法再容納更多的難民了。”
他身邊的瑞士國家銀行代表,一位方臉戴眼鏡的男士拿過話筒,緊鎖著眉頭說:“我是瑞士國家銀行行長托馬斯喬丹,我提議關於這次以國國債是否在國際清算銀行發行,進行一次表訣。”
雙手環抱在胸前,低頭不語的美聯儲代表YYFC突然抬頭,舉手要話筒。話筒遞到他手裏之後,他說:“因為地理位置上的原因,相信歐洲盟友對相關國家的局勢會有更準確的判斷,如果這筆錢意味著戰爭和死亡,我決不會因為商業利益而投讚成票。謝謝各位。”
他的發言讓會場啞雀無聲了三秒。形勢突然一邊倒讓那個以國行長費雪目瞪口呆,他拿過話筒說:“各位是不是忘了我們的身份,我們現在是國際清算銀行的股東代表,而不是對其成員國妄加揣測的什麽和平衛士。我不知道是什麽原因讓各位突然拋棄了我們銀行半個多世紀以來秉承的傳統,背離了商業習慣。這將會非常有損於我們銀行董事會的信譽和名聲,希望大家慎重考慮。”
他的發言也讓會場一片寂靜,不少大國代表鎖著眉頭低頭不語,有的頻頻看表。
德國中央銀行的Jans Weidman清了清喉嚨,說道:“那我們進行表訣,同意以國國債在我行發行的請舉手。”
會場中舉起十幾雙手,隻占了不到三分之一。
隨後他請反對的人舉手時,舉起了過半的手。
費雪搖頭歎息,隨後又舉手示意要話筒,他說道:“請允許我在這裏再作一個交易提案,我們要求做一筆180噸黃金的掉期交易。”
詹妮弗這句話翻譯完,這邊幾個外行候選人又麵麵相覷,孫令冬問許浩然:“許先生在銀行工作,請問什麽是黃金掉期交易?”
“這個我也不懂,我沒在中央銀行工作過。”他不好意思地說。
玄後解釋道:“就等於用黃金做貸款,隻不過會在到期之後以事先約定好的價格再買回來。”
許浩然說道:“以國有這麽缺錢?這180噸應該是他們的全部黃金儲備了。”似乎在彌補剛才不懂黃金掉期交易的尷尬。
方笑剛疑惑地問道:“為什麽突然好像沒人站在以國那一邊了?是他們聽見我們反對的聲音了?”
“對啊,好突然。”肖複雲微笑說。
候選人之間笑著互相看看,卞凱則笑著看玄後,玄後大方的回視他,沒有什麽表情變化。
會場中的人開始交頭接耳,顯然有不少中央銀行對這個交易有興趣。
YYFC拿起話筒發言:“各位,180噸黃金隻有100多億美元的價值,這隻是風險係數更低的金融工具而已,我們並不懷疑以國的償還能力,隻是不願意再在新聞中看到更多的戰場,這是我們的初衷,希望費雪先生不要誤會。”
在場的人大多點頭表示同意,六芒星國旗邊的斯坦利·費雪憤然離席。
“他的態度變化好大。”孫令冬看著幕布上的YYFC說。
“楊小姐很好地向我們證明了公司的實力。”卞凱微笑對所有人說。
“是我們公司左右了這場會議?”方笑剛不信地說。
“那要不然呢?他們代表的銀行不可能在這樣的會議上突然改變立場,除非有強大背景的集團在中途突然施壓。”許浩然說。
在座的人一陣沉默,王小豪腦袋不動,眼珠一會看看玄後,一會看看卞凱,一會又掃向其他人。
詹妮弗取下戴著的耳機,站起來向玄後輕彎了一下腰致意,再向在座的八位也彎腰致意。在他們向她還禮的時候,她帶著來時的優雅,走出了會議室。
玄後也站起來微笑說:“好了,今天上午的觀摩活動到此為止了,午餐我們吃中餐如何?”
大家都紛紛站起來說好。
————————燈燈等燈,凳燈等燈,丟丟丟————————
大霧路段其實很快就過去了,隨後雖然是個陰天,總算一切順利。快到巴塞爾的時候,Eva讓安德魯在Lucerme先把車還掉。磨損的車身和破裂的玻璃實在是太招警察的注意了,雖然一路過來沒有遇到任何穿製服的人。
Lucerme(盧塞恩或琉森,字數關係後麵用琉森)是座旅遊名城,建在湖邊山下。以安德魯的民族自豪感,也忍不住讚歎它的美麗,此處省略具體描繪三萬字,簡單來說就是藍天綠水青山古城。
Eva指點著安德魯找到了Europcar租車公司的還車點,把路虎衛士還掉。有保險,但還是支付了八千歐的倍償金,刷的Eva的卡。
在湖邊城區找餐館用餐時,安德魯體貼地提醒她一家門口掛著黃色方燈的餐館,上麵寫著中文“太白酒樓”。雖然不知道寫的啥,他知道這是中餐。Eva搖頭拒絕了,反而帶著他走進一家商場,在二樓找到一個意大利名字的小餐館,店名寫著La Sinfonia。
這裏是瑞士的德語區,Eva一口流利的瑞士腔德語讓服務員對他們分外熱情,來這裏吃飯的也多是瑞士本地人,反倒是隻會意大利語的安德魯遇到了語言問題。
他搖著頭疑惑地問她:“你應該從小在歐洲長大吧,在中國哪有時間學會這些不同的語言。”
“看來你是不知道我們中國兒童的早期教育係統有多麽出色。”她笑著說。
他難以置信地閉口不說話,過了一會忍不住又說:“沒想到你們連兒童的性教育都做得這麽出色。”
Eva白了他一眼,說:“輕一點,讓懂意大利文的人聽見了還以為我們之間有什麽可怕的關係。”
他左右看了一眼,店裏沒人注意他們,輕聲說道:“我的意思當然是你在佛羅倫薩為我做的安排。”
“這裏是旅遊區,瑞士又是可以合法“那個”的國家,你如果需要,我再給你安排一個。”Eva邊吃邊輕鬆地說。
安德魯表情生動地繼續吃盤裏的肉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