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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傳續

  而在靠近皇城附近;一處庭院深深、古木如茵的古樸宅邸中,也有人在輕描淡寫說到相應的話題:

  “阿玖就算之前再怎麽行事荒唐不禁,將來終究是要承襲一整個家門的所在。既然之前為此進了徒坊,又遭遇了這番生死之變,總道是該得到教訓了。”


  “現如今有心為自己招攬人手,扶植為羽翼,那也是大好事情啊!念念不忘想要知恩圖報,自然也是個善緣;可算是痛定思痛,有所長進了。”


  “隻是我和他兄長多年未能得閑好好管教,以至於心性失估,這些年總有些荒誕悖逆之舉;反倒是秋娘,他素來與你最親,還望能夠稍加把關一二。”


  “女兒省的了,隻是阿耶……”


  隨即就有女聲應道:


  “當下這位稍有些不同;相應的身手和見識,也有值得稱道之處;在右徒坊中更救下過好些人,似有古時任俠之風;然而在此之前,也隻是長期混跡市井,並無多少出奇處;”


  “也不曾與阿玖身邊的那些人等,有所交集之處。隻是在事後例行的追溯來曆和背景出身時,就到隻找到十多年前,東海社為他出具身憑的落籍文書,就再也別無所得了。”


  被稱作阿耶的主人,不由略有些啞然道:“這麽說,就連本家的淵源,都查不出他之前的來曆麽,這倒有些意思了。”


  “不瞞阿耶,最後籍故打聽這位的時候,那些人倒是未嚐有所隱沒;隻是說當年東海社那批主事之人,如今都已被替過了;若本家想要再查下去,就要專程派人前往南邊了。”


  名為秋娘的女子,再度解釋道:

  阿耶卻是並不怎麽意外道:“那秋娘,你覺得可有必要,為他專程派人走上這一遭麽?”


  “該不該另說,隻是眼下這事,尚且隻怕是阿弟的一門子心思,而未得準信而已。”


  秋娘卻是轉而他顧道:


  “這麽說,這還是個並不在乎本家門第的人物,或又隻是欲擒故縱的手段呢?”


  阿耶頓時稍稍起了幾分興趣:

  “這興許又隻是阿弟的一時興起,過些日子心思也就淡了。本家若是因此鄭重其事,反倒是落了下乘和刻意了。”


  秋娘淡然道:

  阿耶聞言點頭道:“也罷,此事就交由你看顧了;外宅兒郎和通事房等處我自會招呼,但有所需盡管使喚好了。”


  然而,當名為秋娘的女子拜別而去,乘車回到了另一處坊區內,自己的住所之後。卻是不自覺地隱隱腳步加快了起來,直到她貼身的婢女,呈送上來一疊最新的書稿之後,才略微鬆了一口氣。


  而在內宅中,那位阿耶沉思了許久之後;也叫來一名老仆吩咐道:“交代下去,秋娘最近都見過什麽人,做過什麽,說過什麽,我要仔細地回複。”


  “主上!此事大為不妥。”


  然而老仆的反應卻是,當場勸諫道:

  “穀老且安,無論是阿玖還是小秋,都是我的骨肉;斷不至於因此疏離和妄自揣測的。”


  阿耶卻是莞爾一笑道:


  “是以我隻想以老父的心思確認一二,這世上還有格外令他們姐弟需要在意,且暗自為之遮掩的存在麽?畢竟,那位可是當街喊出過,大政奉還的當代張儉啊!”


  “既然如此,主上為何還要?”


  老仆順勢詫異道:

  “自然是為了阿玖著想了;自貞明聖後身後,這些年在朝堂上喊過悖亂之言的,又何止何止凡幾?又可曾動搖得三家分毫?”


  阿耶輕輕搖頭道;

  “這點幹係在別人眼中,固然是一輪政爭的由頭;但對本家真算不得什麽,但若是阿玖能令其改弦更張,那才是一番振作有為的氣象了。”


  與此同時,在京城規模最大的商業坊區,號稱“貨財二百二十行,四麵立邸,四方珍奇,皆所積集”的東市中心位置。


  當下首屈一指,最為顯眼和醒目的存在,無疑就是在寸土寸金的黃金地段,占據了幾乎整整一條街,作為基本門麵和館肆所在的東海大社。


  而在大社內部,又匯聚了來自東海各藩的,諸多商人會館,同鄉社團、錢號貨行等等;樓宇層疊、梯次連雲,不同功能和用途的建築群落;


  而在這些建築群落,所層層遮掩和拱衛之下,赫然又有最內裏一片鬧中取靜,充斥著輕盈、通透而富華,又帶有海外風情的東南式園林。


  就在這處不大不小的嶺南園林當中,也有人匆匆地穿行而過諸多的小橋、水榭、回廊,而來到了一處精致異常的五色琉璃塔下;


  在耐心等候了好一陣子之後,來人才被引了進去,而頭也不敢抬地對著其中值守的老者,恭恭敬敬的請示道:


  “國老,案牘庫裏的後手,剛被人給觸動了;不過這一次,乃是扶政三家相關的人等。”


  然而,看起來似睡非醒的老者,卻是不為所動耷拉著眼皮道:“知道了。”


  “此外,又有人見到了貌似少君的所在。”


  來人欲言又止道:

  “夠了,如今少君抱恙在藩邸;怎能現身上京?。”


  然而,老者卻是突然眼睛睜開一線,看得來人心中一跳,竟然說不出話來了。


  “如今南邊正當多事之際,這種無端訛傳就不要拿出來徒亂人心了。”


  “是是,小的這就去銷了。”


  來人滿臉汗水地退了出來:然而在無人之處,卻還是不免暗自歎了一口氣。就算是作為他出身夷州大島的宇文藩本家,也早已經通過海路往來的消息隱隱得知;


  東海公室的那位少君,其實自多年前的一場變故所致的大病後,身體就一直不好;私底下又有些恣意縱情的緣故,所以至今沒有留下子嗣。不免令一些藩臣有些急眼了,也讓一些別支有些想法了。


  因此,私底下甚至產生了一種謠傳;說這是天意使然,要令東海一脈就此絕嗣。作為兩代公室之長,一貫疏離嫡親所出的南宗;而親近隔代北家和朝廷的某種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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