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整個雲城,被男人差點翻了過來
都怪她?
虞明煙又在發什麽神經?
陸聽酒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後,便收回了目光。
原本。
虞明煙就是帶著滿腔的恨意,來找的陸聽酒。
此時見她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微長的指甲掐入手心,幾乎要攥出血來。
她總是這樣。
一副漫不經心高高在上的樣子。
偶爾瞥見她的目光,居高臨下似見螻蟻一般。
從未將她放在眼裏。
“陸聽酒!”
虞明煙踩著高跟鞋,一深一淺的朝她走了過去。
她的雙腿,還在不停的打顫。
陸聽酒看見她這副樣子,微微皺了下眉。
“陸聽酒!你現在是不是很得意!”
虞明煙腳下一深一淺的,朝她走過去的同時。
顫著音出聲,“就是因為你,他才將我送給……”
虞明煙狠狠的咬著唇,幾乎咬出血來。
後麵的話,她沒能說出口。
那三天三夜。
是她這輩子,也忘不了的噩夢。
驀地。
虞明煙朝陸聽酒冷吼道:
“三千萬對於你們陸家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你為什麽就是不肯拿出來!”
“隻要你拿出來,後麵什麽事都不會有!”
“為什麽!為什麽!”
“為什麽陸聽酒你就是不肯拿出來,還讓人凍結了我的卡!”
虞明煙看著她,冷與恨交織,幾乎覆於麵容猙獰的每一個毛孔上麵,“給了我就是我的,你們憑什麽收回去!憑什麽!”
此時。
虞明煙恨極了她。
兵不血刃,手上不沾一點血。
輕輕鬆鬆的,就讓她這輩子,毀得徹徹底底。
她這一輩子,就將擺脫不掉那個汙點。
寂靜了幾秒。
陸聽酒看著她,目光涼漠,“說夠了?”
“是你自己蠢,虞明煙。”
陸聽酒清越的嗓音涼如水,在這深夜似也覆了一層寒意,“三千萬,沈洲要你就給。”
“不過看你這個樣子,是因為沒給出來,所以。”陸聽酒看著她的眼神冷淡,說出自己的猜想。
“他不要你了?”
“陸聽酒!”
虞明煙似被戳到了痛處,猛地朝她撲了過去,“你胡說!”
在她撲過來的瞬間,陸聽酒微微側開了身。
陸聽酒一躲開,虞明煙猛地就撲了個空。
微涼的風,輕掀開了她穿著的黑色大衣。
再加上她朝陸聽酒撲過去時,很大的動作。
陸聽酒微側開身時,不經意間掃過衣角掀開那一瞬間,虞明煙脖子微下幾寸。
須臾之間。
陸聽酒漆黑的瞳眸裏,掠過細細碎碎的震驚。
但就是,在陸聽酒愣神的這瞬間。
滿頭散亂的黑發,臉色蒼白如紙的虞明煙。
突然回頭。
冷眸浸著恨意的,看著陸聽酒。
陰測測地一笑。
然後——
“陸聽酒!”
從暗處出來的邵南城,極其迅速的一把拉開了陸聽酒。
虞明煙猛的那一下,朝陸聽酒潑去的不明液體。
還是不可避免的,濺到了一兩滴在護著陸聽酒——邵南城的手臂上。
瞬間。
邵南城手臂上的衣服,以極其迅速的速度,腐蝕開來。
“衣服!快把衣服脫了!邵南城!”
陸聽酒盯著邵南城的手臂,臉上神情驀然變冷,瞬間怒吼出聲。
邵南城手下動作也不含糊,快速的脫下了外套。
勁瘦有力的手臂上,已然出現了紅色燒傷的痕跡。
隻是一兩滴,就傷成這樣,還是隔著一層衣服。
若是全部落在了陸聽酒的身上,後果不堪設想……
“去水池!邵南城,去水池用清水衝!”
陸聽酒臉色一沉,急急的朝他吼道,“片場裏有水池!快過去!快去!”
同時陸聽酒手下快速的,打了急救電話。
剛好。
陸聽酒今晚上的夜戲,下了水。
邵南城抬頭看了她一眼。
“看我幹什麽!不想要你的手了!”
陸聽酒正準備引著他朝劇組的水池走,眼神在微末之間掠過後方。
虞明煙拿著一個黑色瓶子,估計的沒潑完的液體,還準備朝他們潑過來。
“你快過去拿水衝!地方你知道。”
極其迅速的落下一句。
邵南城剛想說什麽。
就被陸聽酒快速伸手,推了一把。
“快去!”
陸聽酒音落的瞬間。
身體驀地向後一偏,側開,冷眼看向虞明煙的同時,毫不猶豫的一腳踢向了虞明煙。
虞明煙手裏拿著的黑色瓶子,應聲而落。
滾落在一旁。
下一秒。
“啊!”
淒厲的一聲慘叫,響徹在整個夜空。
陸聽酒的高跟鞋,重重的踩在虞明煙的手腕上,“虞明煙!”
冷厲的聲音,滲著如黑夜般濃稠的寒意,“你是不是瘋了!你知不知道——會要了人命!”
“哈……哈哈,人命!”
被陸聽酒踩在腳下的虞明煙,驀地發出持續不斷的笑聲。
但是同時,她眼裏突然湧出了淚。
“我被你毀了,陸聽酒!”
被陸聽酒一腳踹到在地的虞明煙,一隻手被她重重的踩著。
她艱難的起身,另一隻手突然狠狠攥住了陸聽酒的腳踝。
“陸聽酒!我被你毀了!”
虞明煙抬頭看她,淒厲的聲音染著蝕骨的狠意,“我整個人,都被你毀了,陸聽酒!”
“我孩子沒了,我被他送給了人!三天三夜!陸聽酒!你知不知道我是怎樣度過的那每一分每一秒!”
“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讓他找東西!他找不到發脾氣推我!我孩子才沒了!還有——”
虞明煙攥住陸聽酒腳踝的手狠了幾分,拖著身子也更靠近了她。
抬頭看向陸聽酒的眼底,全是陰狠,“還有你憑什麽凍結我的卡!我原本……原本是可以拿得出那三千萬的!”
拿出來,她就不會被送……
陸聽酒看著她,冷漠的眸光裏,驀地生出幾分憐憫。
想到她剛剛看到的。
藏在大衣裏的皮膚,已經看不出原本的樣子。
密密麻麻的痕跡……應該說是傷,來得更為準確。
想到她說的三天三夜。
陸聽酒心思稍稍一轉,大概也能猜到怎麽回事。
隻是她沒想到,沈洲會那樣的狠。
陸聽酒麵無表情的,看著腳下的虞明煙。
驀地退後一步,移開了腳。
冷冷的兩個字,從陸聽酒口中吐出,“蠢、貨。”
虞明煙卻突然低低的笑了,“蠢貨?你以前……陸聽酒你以前比我還要蠢!”
虞明煙看著她,臉上帶著幾分嘲意,“甚至,甚至你到現在,都還沒搞明白——”
“煙兒!”
幽深如鬼魅般的兩個字,在不遠處響起。
虞明煙整個身體,卻驀然一顫。
幾乎是下意識的,她朝陸聽酒身後,微縮了一下。
“跟我回去。”
一臉冷峻的沈洲,低低沉沉,而不含任何溫度的聲音響起。
從那天過後,他就一直在醫院裏守著虞明煙。
卻不想。
今晚趁他睡著之後,虞明煙自己,從醫院裏跑了出來。
虞明煙咬了咬唇,不要兩個字,縈繞在她口中。
害怕的同時。
是更深的恐懼。
但還是……心存一絲猶豫。
“幹什麽!幹什麽!都在幹什麽!”
突然。
唐導帶著劇組的人,走了過來。
“怎麽樣?有沒有事?”
唐導走到陸聽酒身旁,關心的問道。
邵南城一過來,就說陸聽酒這邊遇到了麻煩。
他先是看到了邵南城手上的傷,急急忙忙的讓隨劇組的醫生看看。
邵南城卻催促著,讓他過來看看陸聽酒。
“邵南城呢,他……”
陸聽酒開口。
“有醫生在正在給他治,後麵救護車來了,送去了醫院。”
陸聽酒眉眼一蹙,“很嚴重?”
“醫生說……”
唐導看著陸聽酒的神色,突然話音轉了轉,“醫生沒說,就是人被送去了醫院,還在救治中。”
“看著那傷啊……”唐導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沒再說下一句。
隨後。
唐導的目光掃過另外的兩人,“這麽晚了,你們在這幹什麽?”
“對戲還是拍戲?也沒聽說哪個劇組還在周圍拍攝?”
“唐導哪裏的話,”沈洲溫和的道,“煙兒不小心路過這裏,我來接她。”
大半晚的,會路過這麽偏遠的地方?
不顧唐導懷疑的目光,沈洲看向早就自己起來,站在一旁的虞明煙。
溫和堪比溫柔的聲音,“煙兒,過來。”
虞明煙的身體,輕顫了顫。
見狀。
陸聽酒眸眼深了深。
“傷了人就想走?哪有這樣簡單的事情。”
冷漠的聲音響起。
陸聽酒看向沈洲的眼神裏,沒有半點溫度,“故意傷人,夠她在裏麵待幾個月的了。”
“她對你,做了什麽?”
相對於陸聽酒視線裏的毫無溫度,沈洲看向陸聽酒的目光,卻有幾分深暗。
陸聽酒覺得惡心。
話都不想應。
陸聽酒偏頭,看向站在一旁的虞明煙,依舊是寒涼的語調,“我報了警。”
“潑硫酸傷人這是既定的事實,你自己進去好好反思一下。”
幾乎是接著陸聽酒話音,剛落的瞬間。
警報聲由遠及近。
……
被帶走的虞明煙。
上車前的最後一眼。
看向了陸聽酒。
……
虞明煙走後。
“她真的朝你潑了硫酸?”
兩道不同的聲音,同時響起。
一臉愕色的唐導,上上下下的用目光查看了陸聽酒一番。
確認她沒有受傷之後,才稍鬆了一口氣。
今晚,她要是傷在他的劇組。
他的導演生涯,也算徹底到頭了。
回過神來的唐導,驚訝的道,“她真是虞明煙?”
外人眼中,演技好大方熱情的虞大影後,私底下竟然是這樣蛇蠍心腸的一個人?
要不是他親眼所見,估計他也很難相信。
就是不知道她那些吹她圈內第一人緣好的粉絲知道後,會是怎樣的反應。
陸聽酒淡淡的應了一聲。
隨後轉身。
“小酒,”唐導叫住她,“你不去醫院,看看邵南城?”
陸聽酒停下腳步。
微頓之後,回道,“明天吧。”
說完之後。
陸聽酒直接離開了。
……
唐導看著從頭到尾被忽視的沈洲,“這大半晚的,要我送你?”
沈洲收回看向陸聽酒背影的視線,對著唐導溫和一笑,“不麻煩唐導了。”
“我去警局。”
沈洲沉沉的說道。
想到從他說了那句“煙兒,過來”之後,直到上警車之前,都再也沒有看過他一眼的虞明煙。
沈洲的臉上,陰雲密布。
唐導瞧著他,沒說話。
人被帶走的時候,一臉的冷漠,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他忍不住懷疑,現在進圈的標準,這樣低了?
……
最後。
陸聽酒自己開車回去時,原本要在導航上輸入星湖灣時。
不知怎麽的,手指一頓。
輸了‘雲間十裏’四個字。
四十分鍾後。
雲間十裏別墅。
一進去。
陸聽酒把早就定時自動關機的手機,隨手扔在了玄關處。
順著旋轉樓梯上樓。
拍了大半晚的戲,再加上遇見了那樣的一件事。
找到自己熟悉的臥室時。
陸聽酒甚至連衣服都沒脫,直接上床裹著被子,就睡了過去。
她這一覺,睡得很沉。
卻沒想到。
因為找不到她。
隻一晚上。
整個雲城,被那個男人差點翻了過來。
……
“唐導,陸小姐在哪裏?”
平穩沉靜的聲音,響徹在整個西區片場裏麵。
“陸小姐是從你們劇組裏走的,她去了哪裏,你們怎麽可能不知道?”
天還沒亮。
唐導乃至整個劇組的人,都被人一大早的請到了片場。
唐導看著麵前神情冷峻,一語不發的男人。
明明小了好幾十歲,他身上散發沉冽的氣息,依舊讓他不自覺的警覺。
唐導盡量溫著聲解釋,“霍總,陸小姐昨天是一個人走的。確實沒有跟我們說過,她要去哪裏。”
“我看著她走的時候,還以為她是要回家。”
一個人走的。
站在他們前方,俊美冷峻的男人聽見這幾個字時。
黑不見底的瞳孔裏,如浸著千年雪山化不開的寒意。
“她走時,有沒有說過什麽?”
唐導聽著男人寒冽至極的聲音,頓時深深的皺了下眉。
停了幾秒。
唐導才盡量穩著聲調,說道,“陸小姐……陸小姐她好像今天要去醫院,看南城。”
男人的眉眼才剛剛一沉,他一直拿在手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低眸看見屏幕上備注的瞬間,霍庭墨眼底,聽見鈴聲響才剛剛湧起的幾分欣喜。
頓時,消匿得幹幹淨淨。
也是。
打了一晚上都關機的手機,怎麽可能會給他打過來。
手機鈴聲,依舊在繼續。
不到兩秒。
霍庭墨接起。
“庭墨,她在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