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賭人頭
說到沙子,幾乎所有人都在看李恪。
長安這段時間本來就風大,再加上李恪把沙子往空地上那麽一堆,大家每次上朝不吃上一嘴的沙子都不好意思說自己上朝了。
偏偏李恪還沒完沒了的不斷往宮裏送沙子,這眼瞅著都快要堆滿四分之一的空地了,外麵那些大車還在源源不斷的往宮裏送。
就在眾人以為李恪會詞窮,再找一大堆借口來推諉的時候……。
“不錯,那些沙子的確是用來修繕太極宮的!”
“什麽?”王珪明顯就是一愣,旋即大聲駁斥道:“狡辯,用沙子修繕太極宮,這簡直就是無稽之談,三皇子莫非是把老夫當成傻子不成。”
李恪盯著王珪搖了搖頭:“王大人,自信些,把莫非兩個字去掉吧。”
“你……”王珪被氣的直翻白眼。
他怎麽也沒想到,一個敗家的皇子會如此難對付,就算不扯那些大道理,不喊口號,依舊給人一種狗咬刺蝟無從下口的感覺。
這要是換個人,老王頭兒估計早就跟他拚了,可問題是李恪不是一般人啊,人家爹是皇上啊,惹不起。
李恪這時卻不再理他,而是轉身麵向群臣,笑著說道:“本王給大家講個事情吧,這是本王前天在槽渠清淤現場聽到的,絕對的真人真事。
當時正好是午休的時間,本王經過一處工棚,裏麵有幾個百姓正抱著幹硬的饃在啃,其中一個邊啃邊問:‘你們幾個猜猜,咱們陛下中午吃的甚?’
本王好奇啊,於是就站在邊上聽。
這時候,另一個人說了:‘這還用問個甚,陛下當然是頓頓吃白麵的饃饃,皇後娘娘一次蒸上十多個,再拌上兩盆野菜,淋上麻油……’。”
哄……。
想到偉大的皇帝陛下手裏拿著白麵饃饃,懷裏抱著一盆野菜的樣子,大殿上笑歪了一大半的人。
李世民眼角狂抽,如果不是場合不對,他恨不能直接跳下去狠抽李恪這個混蛋一頓。
連老子都敢拿出來調侃,皮癢癢了吧!
王珪也沒有笑,他從李恪的話中聽出了濃濃的嘲諷味道,那代表了,夏蟲不可語冰,對牛彈琴和燕雀安知鴻鵠之誌。
這太欺負人了!
好歹老夫也是讀了幾十年書的人,如今竟然被一個不到二十的毛頭小子當眾戲弄,真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好,好好好,三皇子果然是牙尖嘴利,區區一個故事便將老夫罵的體無完膚。既如此,三皇子可敢跟老夫打賭!”
李恪無所謂的笑笑:“打賭自然是沒有問題,不過我想知道,王大人你有錢麽?”
“老夫不與你賭那些阿堵物,老夫與你賭前程!”王珪快要瘋了,口不擇言:“若是你真能用外麵那些沙子修繕皇宮,老夫立刻告老還鄉,永世不入長安一步;若是你不能用那些沙子修繕皇宮,那就要向陛下,向天下百姓謝罪!”
事到如今,王珪已經騎虎難下,若是不能壓住李恪一頭,以後王家若再想聯係如此多的朝臣共同彈劾誰,隻怕會難上加難。
“三哥,別答應他!”
“三弟……”
李承乾和李泰顯然也不相信沙子能用來修繕皇宮,生怕李恪意氣用事,連忙一起勸阻,希望他不要太過衝動。
躲在不遠處看熱鬧的武將一係人馬也都紛紛搖頭,用沙子來修皇宮,虧他想得出來。
沙子要是真能用來修建建築,那些西域小國何至於城牆隻有七八尺。
秦瓊搖頭歎了口氣:“三皇子這次怕是失算了,王珪那老賊立下這個賭約,不管答不答應,他都輸定了。”
“輸就輸唄,反正那小子的名聲早就臭大街了,大不了直接躺下裝死,蒙混過關。”
程咬金在邊上胡亂出著主意,聲音挺大,就連李世民都聽的清清楚楚。
與他們兩人相比,李勣倒是十分淡定:“依老夫來看,你們兩個就是鹹吃蘿卜淡操心,李恪那小子奸猾似鬼,王珪雖然老奸巨滑,可想要算計那小子,隻怕還差了點火候。”
程咬金大眼珠子一翻:“臭牛鼻子,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你覺得李恪那小子能贏?”
李勣因為早年曾經當過道士,故而程咬金才會經常用牛鼻子來稱呼他,開始的時候他還會因此爭執幾句,後來時間長了也就認命了。
“贏是肯定能贏,不過,相比於輸贏,老夫更好奇他到底用什麽方法讓那些沙子能夠派上用場。”
程咬金煞有其事的搖搖頭:“唉,想到不,那小子瘋了,你這老牛鼻子也瘋了,竟然相信他真的能用沙子來修繕皇宮。”
武將這邊交頭接耳的討論著,大殿中間卻發生了變化。
李恪竟然出人意料的答應了王珪的條件:“打賭自然沒問題,不過,本王要再補充一個條件,王家輝的人頭。城南劉姓一家二十三條人命總需要有個交待,王家輝做為幕後主使,必須為此付出代價。”
厲害啊!這一招反擊絕對是神來之筆!
就連一直沒怎麽說話的李世民都不禁為李恪的補充條件拍案叫絕。
拿人命來賭,敢不敢?
不敢賭,李恪等於不戰而勝。
敢賭,萬一輸了呢。
王家之所以與李恪鬧的勢成水火,其中少不了王家輝的功勞,這次如果不是為了保他,王家也不至於暴露底牌,聯合如此多的人手一起來彈劾李恪。
怎麽辦?要不要賭?
被李恪反將一軍的王珪望著冷笑連連的李恪,突然想到了一個成語:虛張聲勢。
對,肯定是這樣。
這家夥在虛張聲勢,想要家輝來嚇退老夫。
瞬間的明悟讓王珪突然有種勝券在握的感覺,搖頭失笑一聲:“三皇子好算計,老夫險些被你給蒙混過去。再加上家輝一條性命是吧,行,老夫答應了,若你真能用沙子修繕皇宮,別說家輝一條性命,就算是老夫的項上人頭,也一起押給你。”
“好,王大人爽快。”
李恪麵色一正,看向躲在人後的戴胄:“戴胄大人還在等什麽,還不去王家拿人,王家輝既是嫌犯又是‘賭資’,可不敢讓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