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從店裏出來時，祁野還在想著梁醫生說的話，有點出神。
雖然那個醫生分析得頭頭是道，但祁野還是不大相信，如果他真是那麽厲害的人，怎麽會住在這種犄角旮旯裏？
等從那個破舊的小巷繞出來，拉他來的司機還在巷口等著，祁野上了車才恍然想起什麽，撥通了陳洛的電話。
“怎麽了？”陳洛似乎剛睡醒，懶悠悠地打了個哈欠。
祁野漫不經心地看著窗外飛逝的景色：“你介紹的那個梁醫生，怕是騙子吧。”
一聽這話，陳洛就不樂意了：“人怎麽就騙子了！騙你什麽了！我還特意跟他說你現在破產了是個窮逼，人都不收你錢，你吃白食還這麽多屁事兒。”
祁野挑了下眉，白皙蔥瑩的指尖掠過屏幕，把一張店門的照片給他發了過去：“這叫做住在貧民窟裏的王子？你別太那麽容易相信人，被騙了都不知道。”
陳洛立刻就炸毛了：“嘿，我哪兒被騙了！他是我高中同學，一個班的，雖然他後來出國了，但這麽些年我們一直都保持著聯係，都知根知底的人我才介紹你去的。”
一陣柔風過來，撩起祁野額前的碎發，他安靜地聽著陳洛的說完，卻忽然敏銳地捕捉到了什麽。
“那個梁醫生，就是你高中暗戀的人？後來因為他出國你還傷心了好一陣的那個人？”
電話那頭的陳洛心狠狠地跳了下，支支吾吾地回：“我們現在討論的，是你覺得他是個騙子，跟我有什麽關係。”
不等祁野接話，他又不耐煩地補充道：“哎呀別他媽說了，煩死了，反正人不是騙子，你別看他的診所破舊簡陋了些，裏麵可樣樣都是貨真價實的古董。你就當相信我，好好治病吧你。”
說完他就掛了電話。
祁野指尖敲著手機殼，勉強算是相信了梁醫生不是騙子。
*
辦公室裏，窗簾被微微拉開了一點，明亮的光線照進室內鋪陳了一地。
顧流寒坐在辦公桌前，正翻看著文件，隨著一陣密集的腳步聲漸近，秘書抱著一遝資料站到了他身旁。
“老板，上次你說的豐瑞公司的事兒已經辦好了，還有那個祁延祁總的合同，也已經簽完了。”秘書恭敬地匯報著。
顧流寒指尖滑過文件的頁麵，垂著眸點了點頭。
“那，什麽時候收網？”秘書試探性地問。
作為一個在顧流寒身邊待了兩年的人，她對這個老板的心思多少能摸到一點。上次老板讓她去辦豐瑞的事兒，她就猜到可能是要整一整那個姓祁的，就是不知道老板是想輕拿輕放給個警告，還是想徹底……
看著麵前的男人翻閱文件的指尖頓住，秘書連忙垂下打量的眸子，心頭一慌。
我草，不會是踩到了雷了吧！
早知道就不自作聰明去問了。
正忐忑不安時，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響起：“不急，再多放點甜頭出去，人的貪心是不會被滿足的。”
秘書鬆了口氣：“好的老板。”
她把要讓顧流寒簽字的文件放在桌上，轉身出了辦公室。
門關上後，顧流寒把文件往旁邊一扔，有些疲憊地捏了捏眉心。
忽然，手機震動了一下，他拿起來看，發現是微博推送。
正要關掉手機，顧流寒的目光卻猛然捕捉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祁野。
他眉心一跳，點進微博熱搜看，一個很醒目的標題掛在屏幕上方：#影帝夏瓊疑似出櫃昔日老板祁野#。
後麵還跟著一個刺眼的‘爆’，下麵是各大營銷號發的一些照片，不用放大，顧流寒也一眼就認出了照片上正跟夏瓊抱在一起的人是祁野。
他指尖一頓，眸色漸冷。
往後麵翻，幾乎都是網友的跟帖了，但那些言論卻讓顧流寒的麵色更加難看。
“我日，我查了下，這個祁野以前還挺有名頭的，但現在他不過是一個破產的富二代，所以就來碰瓷我們哥哥？？！我有理由懷疑他是想從哥哥身上騙錢。”
“拒絕蹭熱度，不要給那個祁野任何一個眼神，不要讓他蹭到！”
“……隻有我覺得，這個祁野長得不輸我們哥哥嗎，我還挺想磕CP的。。。。”
“完蛋了，我也是，想磕CP……”
網友們呈現了很明顯的兩極分化，一波人是貶低祁野，覺得他就是想騙夏影帝的錢，還想蹭熱度。另一波人則是無腦磕CP。
顧流寒微微眯了眯眼，不管是哪個極端，他心裏都很不舒服，非常不舒服。
點出微博切換到微信，給秘書發了條消息：把微博熱搜第一條扯下去，盡快。
另一邊正忙著打印資料的秘書收到消息，苦笑了一下。
雖然這事兒也不難辦，但她真的好想提醒一下老板，咱們公司不是幹那行的。
外麵的太陽大了些，把辦公室也照得亮堂了許多。
細微的光打在男人臉上，把他的側臉勾勒得更加精致完美，甚至能看到他白皙如玉的皮膚表麵有一層細小的絨毛。
顧流寒一直盯著手機屏幕，每隔一會兒刷新一次微博熱搜，看到那條熱搜逐漸往下掉，他冰冷的麵色也漸漸回暖。
而夏瓊那邊，他今天好不容易不工作，睡了個懶覺，最後卻被經紀人催命似的連環call給弄起來。
說讓他看熱搜，自己幹過的好事兒，自己想辦法。
他依言打開手機微博，入目的第一眼就是自己的一條熱搜，翻了下話題和評論區，看到那些辱罵祁野的話，他眉頭微微皺起，但看到說他們般配的話，他麵色又緩和了下來。
就這樣坐著刷了兩小時的微博，等再點出去，卻徒然發現——熱搜掉了？！
公司這次的行動這麽快的嗎？
夏瓊對著窗戶思考了下，決定發一條澄清微博。
於是他點進了相冊，翻出好幾年前跟祁野的親密合照，再配上文字：
多年好友，是我托了他的福才走到今天的，請粉絲理智，不要惡意去揣測他。另外，關於出櫃的問題，不存在出櫃，我一直喜歡的都是男人。
微博一經發出，評論區頓時熱鬧了，視線直接從祁野身上轉移到了影帝喜歡男人這件事上。
還有粉絲把幾年前祁野在夏瓊身上砸過的影視資源全部理了出來，還拉了一條夏瓊走紅的時間線，證明了夏影帝確實是祁野費了很大力氣捧紅的，一時間輿論風向又發生了變化。
粉絲們紛紛開始從攻擊祁野，到全網磕他倆的CP，甚至還腦補出了一部小甜劇：霸總破產後被親手捧紅的影帝反壓了。
看著目前很是和諧的評論區，夏瓊滿意地笑了。
但是經紀人瘋了。
他是覺得夏瓊平日裏為人處世都十分大方得體，很有分寸，以前這樣的緋聞不是沒有鬧過，但夏影帝都很冷靜理智地妥善處理了，所以他這次才放心地讓他自己看著辦。
卻沒想到，這人給他來了這麽一出，他當場就傻眼了。
雖然夏瓊的微博沒有承認跟祁野的關係，但後麵粉絲從他喜歡男人的事情反應過來，一解讀那話，不就是一場□□裸的表白嗎？
本來隻有前半句完全OK，完全沒問題，但一加上那句‘我喜歡男人’，再配圖一張他跟祁野的親密擁抱的合照，這他媽是硬錘啊！
經紀人感覺自己要暈過去了。
很快，夏瓊的微博又被頂上了熱搜，而一直在盯著屏幕的顧流寒正要放下手機，忽然又發現一條新爆的熱搜：#夏影帝公開出櫃#
他眼皮一跳，點進去就看到了夏瓊剛發的那條微博。
顧流寒眉頭死死地蹙在一起，臉色冷得嚇人，他麵無表情地切回微信給秘書發消息：
熱搜第一，接著撤。
正忙著整理資料的秘書臉抽了抽。
老板，咱們公司真的不是幹這行的……
一天撤兩回熱搜，這種事兒她還是第一次碰到。
這一天，顧流寒始終都冷著個臉，搞得員工們都紛紛猜測公司是不是要破產了。
直到夜幕降臨，顧流寒開車下班回家，卻發現家門口有個熟悉的人影。
祁野嘴裏叼著一根棒棒糖，蹲在一個花壇旁，看到顧流寒的車進來，他懶懶地站起身衝車子揮了揮手。
隨後便見男人下了車，在昏黃的燈光下一步一步地朝這邊過來。
他正要打招呼說句晚上好，卻忽然被拽住胳膊，那力道稍微有點大，他掙紮了下竟然沒掙脫。
顧流寒麵無表情地拿出要出鑰匙開了門，然後一把將祁野拉進屋抵在牆上。
屋裏沒開燈，微薄的月光從紗窗透進來，朦朧地鋪陳了一地。
祁野眨了眨眼，顧流寒的身形逆在光裏，他隻能隱約看清男人的麵部輪廓。
“怎麽了？”他咬著糖棍子輕笑一聲。
顧流寒沉默半晌，最後問出了心裏糾結了一整天的問題：“你跟夏瓊是怎麽回事兒？”
祁野愣了下，今天的熱搜他也看到了，不過卻並沒有怎麽在意。
因為他知道娛樂圈的規則——不放棄任何可以炒作帶熱度的機會，所以夏瓊的發言他隻是看了一眼，沒放在心上。
現在顧流寒這麽問，讓他徒然產生了一抹興趣。
祁野吐掉嘴裏的糖棍子，又從兜裏摸了一顆出來，一邊指尖慢條斯理地剝著糖紙殼，一邊懶悠悠地說：“顧總問這個幹嘛？”
顧流寒聲音很冷：“想知道。”
祁野挑了下眉，笑著將棒棒糖湊近男人的唇邊，曖昧地擦著那薄薄的兩片，一下一下地，時輕時重。
輕時像戀人在激情時的愛撫，重時勾帶著一種濃重的欲/色。
“為什麽想知道？”他漫不經心地問。
唇上的觸感有些硬，顧流寒喉結滾動了下，下意識想舔一下棒棒糖，但嘴唇剛動，一個溫熱的指尖就按了上來。
麵前的人正笑嘻嘻地盯著自己，那雙漂亮的小鹿眼在月光下一片澄澈，但他手上的動作卻是說不出的曖昧和色/情。
顧流寒眸色漸深，呼吸也開始不規整，一雙眼死死地盯著祁野。
“告訴我你為什麽想知道，我就告訴你我跟他什麽關係。”祁野乖巧地笑起來，露出兩顆俏皮的小虎牙，循序漸進地引導顧流寒。
此時的他，就像是暗夜裏布置好陷阱等待獵物落網的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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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今天我終於長了一次QAQ終於趕上了陽間時段發文QAQ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