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薑老爺子也不客氣,拄著拐杖坐下後,點頭示意管家站到不遠處把風。
“你也坐。”老人微揚著下巴,手拿著拐杖在祁野腳邊點了下,威嚴的樣子透著壓迫感。
祁野應聲坐下,刻意跟薑堰保持了一臂距離。
“小野,今天來主要是想跟你談一談。”薑堰語氣緩慢,帶著老年人獨有的慈祥語調,似乎是想讓他放下戒心,語氣和善了許多。
“您直接說,找我什麽事兒。”祁野並不想跟他打哈哈,直擊核心。
“訂婚宴的事兒,是薑文自作主張退的婚。”薑堰拉長了語調,頓了下,又接著說:“我老爺子跟你說一聲抱歉。”
畢竟這事兒是兩家當年一起定下的,現在他們薑家單方麵悔婚也確實有責任,薑堰縱橫商場這麽多年,雖然傲氣,但也並不是一個低不了頭的人。
這錯認得很誠懇。
但祁野不相信薑堰單單隻是為了訂婚宴的事兒來的,微微晃了下手腕,杯子裏的紅酒便繞著玻璃壁打了個璿兒,很是好看。
“老爺子,我雖然也是個商人,但我不像我爺爺,能懂你的彎彎繞繞,有話您還是盡早說,咱們時間都寶貴。”
這話一出,薑堰的臉色頓時不好看。
他活了一輩子,很少有主動跟人致歉的時候。更別提有人敢這般輕視他的歉意,而且這人還是個小輩。
“那我就直說了。”薑堰語氣冰冷,拐杖在地上敲了下。
“這兩天,智銳那邊忽然開始針對薑家——”薑堰緩緩開口,話到一半卻止住,一邊說一邊眯著眼觀察著祁野的表情變化。
但後者一臉的平靜 ,讓他看不出丁點端倪。
薑堰手指摩挲著拐杖頭,又說:“你放過薑家,我給你一筆錢,讓你東山再起。”
祁野笑了笑,漫不經心地品了口酒:“這話我聽不懂。”
智銳針對薑家,跟他有什麽關係?
咚的一聲,薑堰手裏的拐杖又狠狠地敲了下地板:“你不要不知好歹!我現在拿捏你很輕易。”
老爺子語氣開始嚴厲起來。
看來是急了啊。
祁野眼裏的笑更盛了,也不回話,隻慢悠悠地用指尖撩開西裝領子,伸進內兜夾出了個棒棒糖。
然後“砰”地一聲,摔碎了手裏的杯子。
宴會沒開場,大廳本來就比較寂靜。這突兀的響動頓時就吸引了周圍一眾人的目光,看清楚是兩人後不禁眼底了然,收回視線紛紛走開。
頭幾天兩家剛在訂婚宴上鬧掰,現在吵起來也很正常。
不遠處顧流寒聽到聲音,發現是祁野這邊,提著步很快過來了。
他看了一眼薑堰,最後視線落到祁野身上。
“怎麽了?”男人清和又透著冷意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隱約中帶點關切。
祁野一雙小鹿眼無辜地衝他眨了眨,樣子痞氣又乖巧:“沒,就是跟老爺子交流得有點不愉快。”
他說著,目光掃向薑堰,卻見方才氣勢十足的老人身子渾身僵硬,一雙渾濁的眼珠盯著顧流寒,神情複雜。
一瞬間,祁野似乎明白了什麽。
原來如此,智銳針對薑家,薑老爺子卻求到了他的頭上,看來是誤以為他跟顧流寒有什麽關係。
祁野眼裏一抹狡黠閃過,他一隻手忽然搭上顧流寒的肩,整個人身子往男人那裏傾斜。
從旁人眼裏看去,就好像是掛在了顧流寒的身上,那種曖昧的氣場縈繞著兩人,薑堰驚得瞪大了眼。
祁野慵懶的動了動胳膊,抬頭問顧流寒:“吃糖嗎?”
顧流寒沒答,隻是墨色的眼眸微垂,靜靜地看著他。
然後祁野當著薑堰和顧流寒的麵,不緩不急地剝開了那顆棒棒糖,蔥白漂亮的指尖慢條斯理地滑過糖紙邊緣,一點一點往下拉。
說不出的色氣四溢。
方佛他剝的不是糖紙······
好一會兒,祁野將糖紙殼隨意地往顧流寒衣兜裏一塞,拿著粉色的棒棒糖就往男人嘴邊湊。
“櫻桃味兒的,嚐一嚐?”
顧流寒還是看著他,沒有說話。
祁野揚了下眉,捏著糖棍子緩緩地用棒棒糖蹭著顧流寒的嘴唇。
看著那偏蒼白的唇逐漸被染上熒光一樣的粉,在昏暗的燈光下還閃著誘人的蠱惑,祁野感覺喉嚨有點澀。
他眯起眼,用棒棒糖抵住顧流寒的嘴唇,一點一點,往裏伸。
顧流寒看著他,眸子微微斂起,眼尾下的一顆墨痣也隨著動作輕微地動了動。
感受到嘴裏逐漸被甜味溢滿,他睫毛顫了顫,盯著祁野的一雙桃花眼眸色漸深。
眼尾還被染上了一抹紅,那樣子說不出的魅惑。
祁野被勾得不行,想收回手但又礙於麵子,隻能硬著頭皮往裏送。
那種一顆心被懸著的感覺,讓他頭皮發麻。
忽然,顧流寒張開嘴含住了棒棒糖。
腦子空白了一瞬,祁野猛地撤回了手,像是劫後餘驚般平複著心跳,連呼吸都不規整了些。
媽的,這男人,真他媽上頭。
而一旁目睹了全過程的薑老爺子一把年紀被羞得麵紅耳赤。
年輕人,真會玩兒。
不過瞧這兩人的親密動作,就知道這小子怕是多半爬了顧流寒的床。
看來今天不和解是不行了。
薑老爺子很輕地歎息了一聲,才緩緩開口:“小野,隻要你答應剛才我的請求,我們薑家可以給你一筆錢,我知道你現在很需要錢,你看如何?”
老人聲音軟了很多,說話間眼神還一個勁兒地瞟向顧流寒。
祁野這回很痛快地答應了:“行。”
雖然他不知道智銳為什麽去針對薑家,但,送上門的錢不要白不要。
到時候就算是薑堰知道真相,想找他算賬,礙於顧流寒的麵子他也不敢。
薑堰見祁野答應,鬆了口氣,他手一抬,將管家叫了過來。
管家從西裝內兜裏掏出一張支票,薑堰揮筆簽了一個數字後就遞給了祁野。
垂著眸子隨意瞥了眼,祁野不禁挑眉。
這薑堰出手挺大方啊,雖然這錢還不夠啟動他跟顧流寒的那個合作項目,但至少日子也好過一些。
“那,我還有事,顧總你們慢慢玩兒。”薑堰說完就拄著拐杖走了。
祁野滿意地收起支票,解決了事情後,他目光才落到顧流寒身上。
“櫻桃味,好吃嗎?”他盯著男人性感的薄唇,忍不住問了一句。
顧流寒危險地眯起了眼,把祁野還搭在他身上的胳膊放了下去,微微傾著身子壓了過來。
死一般的沉默。
氣氛在慢慢變得壓抑。
祁野眼神閃了下,還是頭一次莫名有點怕他。
嘖,看來這人撩不得。
就在他忍不住想要落荒而逃時,顧流寒收回了目光,清淺低沉的聲音響在耳邊:
“還行。”
愣了一下,祁野嘴角緩緩勾起一個笑。
他又改主意了。
都說老虎的胡須摸不得,但他天性叛逆,就是想去摸一摸。
而且,祁野有種錯覺——顧流寒似乎對他格外包容。
他想看看這個包容的底線在哪裏。
麵前的人忽然轉身,似乎要離去,祁野一把扯住他袖子,笑得露出兩個虎牙,乖得一批。
“顧總,別扔下我一個人啊。”
顧流寒微微側頭,垂下眸子看著拉住他的那隻手,骨節分明,指頭瑩潤,漂亮又幹淨,他睫毛顫了下。
“宴會還沒開始,你先一個人待著。”
男人冷峭的側臉在光影中更加立體,嘴裏還叼著棒棒糖,這種斯文禁欲中又摻雜著點痞有種混亂的美感,祁野有點心動。
“那好吧,你要快點回來。”他很乖地扯著顧流寒的袖子晃了晃。
然後看到後者的喉結動了下。
“好。”
看著顧流寒逐步遠去的背影,祁野嘴角緩緩勾起一個野壞的笑。
完蛋了。
他好像捏住了顧流寒的軟脈——這人吃軟不吃硬。
坐回沙發,祁野端起桌上的酒杯又陷入了百無聊賴的境地。
正要給陳洛發消息,身旁的沙發忽然一陷。
薄荷般清新的味道鑽進鼻子,讓人不自覺有些神清氣爽。
祁野不用抬頭,就知道來人是誰。
這種牌子的香水是他當年去國外時隨手買的,隻送過一個人——夏瓊。
“阿野。”好聽又磁性的嗓音,微微繾綣的語氣透著點久別重逢的欣喜。
祁野抬頭就望進了一雙含情目,正巴巴地看著自己。
“好久不見。”他痞氣一笑。
夏瓊喉嚨動了動,眼眶有些紅,似乎想伸手抱一下坐在身旁的人,但遲疑了片刻還是縮回了手來。
算了,阿野不喜歡。
“好久不見。”他努力平複了下心情,才笑著說出這句話。
好久不見,兩年零一百一十七天。
祁野絲毫沒察覺對方的情緒,晃悠著二郎腿隨口聊開話題:“最近混得不錯啊,都當上影帝了。”
“還行。”夏瓊的目光始終落在祁野身上,一瞬不瞬。
眼裏翻滾著的情緒逐漸平息了下來,變成一汪水一般溫柔的泉。
“聽說你破產了?”他問得很小心翼翼,帶著點心疼。
祁野也不是那種敏感的人,大大方方地承認:“嗯。日子過得太無聊,破個產玩兒玩兒。”
說完他自己先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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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們久等,我來啦QAQ
我咕咕了兩天,我已經自我閹割了,在鍋裏躺得很安詳Q_Q嗷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