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虛以委蛇(八)
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他全都知曉,包括任務內容,包括任務完成所需的條件。
“如此…麽。”雲止呢喃著,裴祁這般說,想來再試探也依舊是這副說辭,於是退而求其次,問起那個她不那麽在意的問題,“那你是如何得知係統的存在的?”
少年老實回答,“我曾經聽過你們起爭論。”
少女眉頭微蹙,“起爭論?”
雲止剛反問這一句,還未等裴祁回答具體時間,她就自己反應過來是裴祁所指的是何時候了。
當初係統事事對她隱瞞,她又怒又失望,一時沒壓住情緒質問出聲。
她眯了眸子,“你居然偷聽?”
裴祁自知理虧,未接話茬,很快轉移話題。
少年輕聲問道,拋出一個誘人的條件,“方才槿禾說若是阿止實在煩心,應多出殿走走,隻出昭和殿想來無甚樂趣,不妨出東宮玩玩?”
雲止聞言側眸看他,“什麽時候?”
裴祁倒了杯茶,輕輕呷了一口散散嘴裏的苦味,“待你的傷好些,我們就出去。”
少女應了聲,並未說什麽。
此等畫麵看起來倒是有幾分和諧,隻是看在係統眼裏,卻隻覺甚是不安。
它總感覺,它似乎有什麽重要的事忘了告訴宿主。
究竟是什麽呢?
一時又想不起來。
……
雲止這幾日和裴祁相處不錯,她盡心盡力扮演夫妻情深,而裴祁沉溺其中也是時常麵帶笑靨。
東宮中人除卻槿禾都對雲止出逃一事一無所知,而裴祁此前以雲止在寧安寺養病為由囚禁她,如今好不容易回來了,反而病更重,喝的藥更多。
奴婢們覺得奇怪,悄悄議論便也罷,議論著議論著,竟是莫名其妙弄出個太子妃思太子成疾,養病越養越重的言談。
再由那說書先生一傳,如今元羲的百姓皆知當今太子同太子妃兩心相許,佳偶天成。
雲止覺得好笑,卻也並未阻止。
此等傳聞,想來裴祁會很樂意聽見,或者說,這其中指不定就有他在推波助瀾。
槿禾端來藥碗,放於少女麵前。
娘娘不愛喝藥,主子吩咐過她要她親眼看著娘娘喝完。
小侍女正要開口,一道紅色身影忽而出現,嗓音柔和,似有笑意,“阿止,我回來了。”
槿禾聽著裴祁自稱我,從始至終臉色都未曾變過。從雲止回來到如今,她已經聽過主子這般自稱無數遍,莫說是驚訝,便是絲毫心情起伏都無。
她也很識眼色,知曉隻要主子回來,那麽娘娘喝藥一事便落不到她身上,朝少年行禮後就轉身離去。
裴祁端起藥碗,很貼心的吹了吹,散散溫度後才遞給雲止。
做完此舉,他很熟練的轉身出昭和殿,再回來時手中又拿著那隻比藥碗大得多的盅。
雲止喝他就喝,非常遵守之前說的陪她一起喝藥的約定。
最開始少女還能抱著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態度喝的飛快,如今裴祁陪的次數多了,她也沒了勁頭,每次喝都蹙著眉頭,不知道的還以為有人往她藥裏下毒。
紅衣少年在她好不容易喝完後將自己那盅藥一飲而盡,爾後掏出一個布袋放在桌上,“剛買的蜜餞,據說是整個元羲中最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