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給機會你們不中用呀
“別睡了！快起床！”
“咋啦咋啦，怎麽突然給我發那麽多信息？”
“吃瓜嗎？”
“啊！不會又是我哪個哥哥出事塌房了吧！”
“想什麽呢！不是！”
“那是什麽瓜，保熟嘛？”
“我公司自產的，肯定保熟啊！這不，還在現場直播呢！”
“廢話少說，快上瓜……”
坐在總部會議室裏的幾十人不敢有什麽動作，但屏幕對麵，那些分部的中層員工透過攝像頭，可是把這邊的情況看得清清楚楚。
不少人已經在桌底下偷偷掏出了手機，跟朋友、閨蜜、同事熱火朝天地吃起自家高層的瓜。
…
聽著管家靳陽說出“冰泉集團今天要破產了”這句話的時候，楊示望向對麵這個正在認真思索棋盤局麵，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古風青年，心裏受到極大的觸動。
他本來隻期望身為A級異能者的管家出麵，迫使那位指使湯達屠村的許家三公子自首，得到他應有的判罰。
怎料今天碰麵的時候，這位古風青年跟著管家一起出現，管家就跟楊示說了兩句話。
“這位也跟過來了，你們運氣不錯。”
“今天之後，冰泉集團就不存在了。”
這兩句話，楊示聽懂了，管家說這話的時候向著青年比了個手勢。
管家的意思是，僅僅是因為這位青年想來，想插手，所以他們走運了，不僅許家三公子會沒掉，整個許家都會沒掉。
但楊示和楊靜沒有高興得忘乎所以，而是帶著謹慎，將信將疑。
冰泉集團在他們眼裏，是龐然大物，那要輕易扳倒這個龐然大物的，又該是何等可怕的勢力？他們不相信自己隨隨便便就能碰上這種存在。
再者，哪怕管家說的都是真的，冰泉集團今天真的倒下了，又會出現一個更嚴重的問題。
他們為什麽要幫自己這麽大的一個忙？
就因為解決中子雷救下幾個保鏢？
楊示覺得這兩個人情並不對等，天差地別。
他同意許周雄說的那句話，世間萬物都有它的價格，或者說價值。
他不會妄自菲薄，但也不會自視甚高，他很清楚自己身上並沒有和冰泉集團同等價值的東西。
這個問題，他暫時還沒想到答案。
而這位古風青年，雖然沒有給楊示他們介紹名字，但看管家恭敬的神情，想來就是之前那位一直在黑色轎車上沒有露麵的那位“殿下”了。
殿下，很古老的稱呼，倒是和這青年的裝扮挺搭配。
這個人，看似冷酷不羈，言語不多，舉手投足卻處處規矩，摘下墨鏡之後能看到眼裏總有一抹揮之不去的憂鬱，似乎心裏藏著如淵似海的過往。
沉重，冷寂。
這就是楊示對古風青年的第一印象，用流行點的詞句來形容，就是感覺“他承受了他這個年齡不該承受的重擔”。
隻有剛剛招呼自己下棋的時候，眉眼間自然流露出來的笑意，才顯出一絲絲年輕人應有的興致和朝氣。
“該你下了。”古風青年思忖良久，放下一顆白玉棋子後，催促道。
“哦哦。”楊示粗略瞄了一下局麵，迅速放下一子，又微微偏頭，望向另一個方向。
這盤棋他下得並不專心，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冰泉集團眾人和管家身上。
他當然記得，今天的主要目的，可不是為了下棋……
…
“哈哈哈，跑到我集團總部來，還說我們要破產的，你們算是頭一個。”
雖然身邊沒有異能者保鏢在，但許周雄看得出來對方不是視法律為無物的殘暴歹徒，所以神色還算鎮定，不鹹不淡地嘲諷了幾句。
“我說的，是實話。”靳陽依舊帶著標誌性的微笑，神情認真地強調道。
許周雄麵色微微漲紅，灰白的眉毛豎了起來，直視著管家靳陽，卻沒有再說話。
場麵一時有點詭異。
場間的區域負責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情都十分古怪。
走嘛，又走不掉，不走吧，就得留在這看著老板吃著這輩子從沒吃過的癟，指不定明天就會因為左腳先邁進公司被開除。
身為大老板，自己好好開著會，有人突然闖進來，霸占了自己的愛物，打傷了自己的兒子，然後還被指著鼻子說“你破產了”都不敢還嘴。
設身處地來想，換作他們是許周雄，不把今天所有“目擊證人”都消滅掉，又怎麽有臉在公司出現？
當年第一任夫人走得不明不白，不少公司的高層心裏其實多少猜到一些東西。
所以他們很能理解老板的尷尬，也十分清楚老板的涼薄。
此間事情處理完，大概就是自己這班人收拾包裹滾蛋的日子了。
不過，話說回來，冰泉集團破產？
這群負責人聽到靳陽麵帶笑容說出這句話，腦海裏都隻有一個念頭：這個人大概是瘋了吧。
…
“怎麽回事？怎麽回事？”
正當場間僵住的時候，一個身著治安局製服的絡腮胡胖子罵罵咧咧地走進了會議室，身後還帶著好幾個手下。
治安局的人後麵，三名身著西裝服的男子緊跟著進了會議室，走到管家靳陽身旁，低聲說了幾句話。
靳陽邊聽邊點頭，側了側下頭望向治安局的人，臉上笑意不減。
見到絡腮胡胖子出現，許周雄臉上的皺紋一下子舒展開來，連忙起身：“陳局長，你總算來了。”
“嗯。”絡腮胡胖子眯著眼睛，掃視一圈，最終把視線落在靳陽這邊幾個人身上：“接到舉報，有異能者在冰泉集團總部作亂。剛剛你們在樓下私自扣押這裏的安保主管，又傷了這裏的高層人員，請跟我們回去接受調查吧。”
換做平時，陳胖子肯定會二話不說就把人抓回治安局審訊。
但身為一名B1級異能者的他，剛才在電梯裏就明顯感知到管家身後的幾名保鏢都有不低於C級的實力。
擁有這樣實力的保鏢，主人家怕是不好惹，但又不能放著許周雄的求救不管。
所以他用了比較官方和客氣的語氣，先把人請到治安局，調查清楚背景，再做打算。
能爬到蘇南市治安局局長的位置，察言觀色的本事他還是有幾分火候的。
“不好意思，請問您是？”
靳陽微微躬身，神情不變，依舊保持著禮貌的笑容。
他心裏清楚，這個胖子是許周雄剛才不知道通過什麽方式叫過來的“援兵”，但殿下想做的事情，又豈是他們所能阻攔的。
換做上江行省總督那個像老狐狸一樣的胖子親自過來，也許才有那麽點希望！
“鄙人是蘇南市治安局局長。這位先生和許老板有什麽誤解的話，大家可以到治安局裏一起談談。”
“原來是局長先生。”靳陽笑了笑，說道：“那就正好了。數日前四安村的鼠災，我們希望幕後凶手能夠向局長先生自首，以免禍害到家人。”
許周雄麵色陰沉，望向自己的小兒子許家誠，後者聽到“鼠災”二字，僵坐著的身體下意識顫抖了幾下，臉色一下變得有些煞白。
陳胖子有些不自在地踱步到許周雄身旁，用微不可聞的聲音低語道：“怎麽回事？你不是說那村子就是條窮鬼村嗎？怎麽惹來這種麻煩的人？”
村民的口供裏，有不少人提到當天許家誠出現過在四安村和收買過村民的內容，都被這位陳局長壓下，然後主導手下往異能者湯達身上的個人關係這個方向查。
當然，他轉頭就拿著這些供詞去找許周雄，從許家這裏得到了一大筆錢。
說起來，要不是這位陳胖子想撈這一筆，許周雄還不會那麽快發現自己兒子做了這件“好事”。
可是，把許家誠狗血淋頭地罵了一頓之後，許周雄選擇了替兒子擦屁股。
不僅親自出麵替兒子打點好治安局這邊的關係，還暗中處理了不少會線索證人。
在他眼裏，真相也好，十幾條無辜村民的性命也罷，都遠不如自家兒子重要。
“我也不知道。”許周雄嘴唇嗡動，低聲回道：“總之，先搞清楚對方身份再說。”
陳胖子微微點頭，上前兩步說道：“四安村的鼠災，早已調查清楚，凶手湯達也已經畏罪自殺。你們到這裏來找哪門子凶手？”
“就是他！那天下午他來過村子！”
剛才一直站在管家身後的梁子玲拉著楊靜的手，走了出來，指著縮在一旁的許家誠，大聲說道。
“誹……誹謗！你這是誹謗我！”
許家三少爺此時比剛才應對兩位哥哥發難的時候慌張許多，臉色鐵青地站起身來，有些失態地尖聲喊道。
他的手也在微微顫抖，就像他的聲音一樣。
“咳咳，無憑無據，就來指證和打傷我兒子，陳局長，您可要幫我主持公道啊。”許周雄冷冷地看了管家他們一眼後，對陳胖子說道。
出乎他意料的是，陳胖子沒有作聲，反而裝作沉思的模樣，背起雙手，向他比劃了三根手指。
許周雄心裏暗罵，特麽的，這次竟然要老子給三千萬？
這陳胖子長得像一頭豬，內裏就是一條喂不飽的狼！
可現在這情形，許周雄一時也沒有其他辦法了，隻好捏著鼻子先應下，輕輕地拍了拍陳胖子的肩膀以示同意。
巨款到手，陳胖子嘴角微揚，肥肉橫生的臉上泛起一抹興奮的紅暈。
這三千萬，賺得太容易了。
陳胖子隻是長得像豬，腦袋卻一點都不差。
他很清楚自己的實力和地位，這班闖入者來者不善卻來頭不小，許周雄給他錢，也不指望他能把對方搞定。
他要做的事情很簡單，暫時把這班人客客氣氣地按正常手續請到治安局，給許老板調動其他關係去解決這個麻煩的時間就行。
事後許老板搞定了最好，搞不定也不至於影響到他陳胖子。
畢竟他代表著治安局，又沒有任何非法行為，除非對方想和世界政府對抗！
“實在不好意思，你們雙方都各執一詞，鄙人覺得這樣也不是辦法。不如大家一起跟我到治安局，慢慢查清真相，我們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罪犯！”
陳胖子一臉正氣，擲地有聲，滿臉忠直之氣。
他那群年輕手下聽得熱血沸騰，隻覺得局長的身影又高大了幾分。
隻不過，靳陽始終一副看小醜表演的模樣，兩個下棋的少年也自始至終沒有發表過任何意見。
瞟了一眼牆上的掛鍾，靳陽覺得時間不早了，搖了搖頭說道：“機會，已經給過了，但你們似乎不想要。那麽就如我剛才所說，冰泉集團今天就會破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