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毒孩
這祠堂果然有問題！
這黑點任務果然有問題！
楊示在內心又吐槽了一輪那該死的黑點之後，試探著問道：“這個祠堂……有什麽危險呢？是祠堂太舊了快塌了嗎？”
“你才快塌了呢！你全家的祠堂才快塌了！”老村長沒好氣地瞪了楊示一眼，大聲罵道。
楊示這時也醒悟過來了——說人家祠堂塌了，就等於說人家要斷子絕孫呀，於是他連忙向老村長到起歉來。
“哼。我們這的祠堂沒有任何問題！”平複了一下心情之後，老村長繼續說道：“有危險的，是裏麵的人。”
“人？”
“沒錯。祠堂裏本來隻有一個叫老海的村民住在那裏，負責管理和打掃。後來由於一些原因，有一對兄妹也住了進去。前些年，老海也走了，那兄妹給老海料理完後事之後，也就一直在祠堂住了下去。”
“一對兄妹，能有什麽危險？”楊示有些不解。
“哼，不知道依淩那個瘋婆子在外麵招惹了什麽野男人，帶回了那兩個晦氣的玩意兒……咳咳，說遠了。我說的危險，就是指依淩那個才12歲的兒子。”
“12歲的小男孩？”
楊示和楊靜對視了一眼，想起了早上在河邊見到的那個奇怪的小漁夫。
“這個孩子，有毒！”
“有毒？”
突然從一個嚴肅的老人家嘴裏蹦出一個網絡詞，這反差讓楊示一時沒反應過來。
“沒錯！”老村長可不知道楊示的想法，自顧自地繼續說道：“出生的時候，給他接生的醫生當場就中毒暈倒，大病了近半年才好轉。等到年紀稍大，他觸碰到的雞鴨豬魚都會直接死掉！除了他的媽媽和妹妹，誰碰到他都會中毒……”
楊示神情一凜，微驚道：“這不就是……”
“嗯，應該是異能。”老村長點了點頭，歎道：“我們又不是沒開化的野蠻人，自然也是知道異能者的。隻是我們四安村一百多年來從未出過異能者，所以也隻可能是外麵的……哎，都是依淩作的孽呀！”
雖然老村長說的吞吞吐吐，但楊示一下子就理解了。
四安村從未有異能者出生過，那麽這個叫依淩的女子肯定是普通人。
而她的孩子是異能者，那麽按照達爾文教授的第一定律，這個男孩的父親肯定是一個異能者。
現在楊示可以確認了，村長口中的這個“有毒”的孩子，就是他們早上在河邊見到的那個小男孩。
按姑姑的感應，村裏隻有小男孩一個異能者，再結合老村長的態度，也就不難猜出那個叫依淩的女子應該是未婚先孕，為某個異能者生下了這個孩子，而孩子的父親並沒有在此。
在這種相對比較傳統的漁村村落，這樣的情況必然會被村裏人用異樣的眼光看待。
更何況這個小男孩還自帶怪異的毒素異能，想來會更受村裏人的歧視和唾棄了。
“他們的媽媽呢？”這時楊靜突然湊了過來，插話問道。
村長看了一眼楊靜，混濁的眼神微微一亮，心裏感歎這女娃長得也太俊了些，輕咳兩聲之後才說道：“依淩那瘋婆子，生下女娃沒兩天，就把孩子放到祠堂門口跑了。現在也許跟她的野男人在一起，也許死掉了，誰知道呢。”
“那他們兩兄妹孤零零住在祠堂裏，靠什麽過活？”楊靜繼續問道。
“他們年紀小，幹不了啥事，村裏人也怕染上晦氣和被誤傷，所以除了老海之外，也沒有哪家願意收留他們了。年輕人大多去城市了，村裏也沒多少公共收入，我也隻能每月從村裏的經費撥出一點錢給他們買吃的，混個溫飽。”
楊靜皺了皺眉頭：“但他們畢竟還是這裏的村民，又是孩子……”
村長擺了擺手，打斷道：“按規矩，他們已經不是本村的村民了。你們跟我來吧。”
不是村民，卻讓那兩兄妹住在村裏的祠堂？
楊示滿腹疑問，還想追問，卻見村長說完後便轉身朝一條小路走去。
顯然，老村長不想再說更多了，楊示兩人隻好跟上。
村裏房屋十分密集擁擠，三人沉默地走了二十分鍾，在小路裏七拐八轉。
正當楊示忍不住要催促村長加快腳步的時候，小路前方不遠的一個院門處，傳來了一陣喧鬧聲。
“說，這個魚是不是你去河裏偷偷抓的！”
“小歡哥，這還用問呀，肯定是小毒蟲偷的啦，我這就告訴村長去！”
“小毒蟲是小偷，大家快來打小偷嘍！”
“瘋女人生的野孩子，什麽壞事都幹得出來呀！”
楊示抬眼望去，原來是幾個小孩在嬉鬧。
一個瘦小的身影被幾個稍大的小孩圍住，靠在門柱旁，雙手環抱狀，像是在緊緊護著懷裏的東西一樣。
楊示眼尖，一下子就認了出來。
那道瘦小的身影，可不正是早上遇到的那個奇怪的捕魚小男孩嘛。
小男孩雖然被圍了起來，卻也不失硬氣，一邊抱著自己的東西，一邊扯著嗓子罵道：“你們幾個弱雞，有種伸手過來給小爺碰一下，保準你們家裏的老子哭得比娘們還大聲……”
站著的小孩們，有的在指指點點，有的在笑笑罵罵，還有的在撿起小碎石，朝小男孩扔去。
奇怪的是，雖然在欺負著小男孩，卻沒有一個人敢真的靠他太近。
小男孩身帶毒素異能，這些小孩都牢牢記得大人們的千叮萬囑——不要碰到小毒蟲，否則就會死去!
而小男孩任憑他們罵著打著，也不還手，隻是偶爾回罵幾句，麵色淡然，似乎早已習慣一般。
他的臉上還有幾道明顯的血跡，和那紫色如火焰般的淤痕交織在一起，更顯可怖。
可能是在自己來之前，他被幾個小孩的石塊扔中劃傷造成的。
楊示皺了皺眉，剛想出聲，忽然走在前方的村長大聲喝道：“你們在這裏胡鬧什麽？”
“是村長爺爺！”
一個長得頗為機靈的小孩見到村長，一溜煙地跑了過來，指著小男孩說道：“村長爺爺，小毒蟲偷偷下河抓魚，被我們抓住了！”
“是呀是呀……我們都看到了……”
其他幾個小孩也跑了過來附和道。
本來倔著小臉的小男孩，抬頭看到村長來了之後，臉上罕見地閃過一絲驚慌，抱著瓶子的手緊了幾分，小聲嘟噥道：“我……我沒有偷偷抓魚……”
見小男孩這般臉色，楊示莞爾一笑，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小時候做錯事還要強行辯解的模樣，心裏暗暗想道：嗯，確實沒有偷抓，是光明正大抓的。
“撒謊！”機靈小孩大聲道：“那明明就是虎爪魚！隻有我們四安村的河裏才有！”
小男孩默不作聲，重新低下頭，眼簾微垂，把自己的透明塑料瓶緊抱得“吱吱”作響，瓶裏的幾尾小魚也受了驚嚇，瘋狂竄動。
“村長爺爺快把小毒蟲趕出村子！”
“對對，我媽媽跟我說過，早就不應該讓小毒蟲繼續住在祠堂了！”
見那群小孩子依舊不屈不饒地向村長告狀，楊示突然上前兩步，嘿嘿笑道：“那個……可能大家有點誤會了。這些魚，其實是我送給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