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您，不配！
“平海，已經沒有你的位置了。”
郭凡的語氣，帶著居高臨下的意味，如山如淵！
楊示深吸一口氣，頂著壓力，從牙關裏擠出話來：“主管大人您的憑據是什麽呢？我似乎沒有違法公司的任何一條規章……”
“就憑我是求仁集團平海公司的主管，而你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卒子！”
聽郭凡說罷，楊示沒有再回話，而是用力直起身子，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的這位頂頭上司。
郭凡作為半個腳已經跨入A級的異能強者，自然不屑也不會躲避少年的目光。
隻是他無來由地覺得有些惱怒和疑惑，總感覺這個剛才還被自己拿捏得死死的少年有了什麽變化，讓他似乎有點看不透了。
楊示沒有說話，氣氛頓時變得微妙起來，連周圍看熱鬧的普通人也不自覺地壓低了聲音。
“哈哈哈哈……”
半晌，少年忽地哈哈大笑起來，一邊笑還一邊搖頭拍著大腿，那笑聲在街道上響起，清晰而突兀，引來了更多圍觀的吃瓜群眾。
大概是被笑得有些惱火，郭凡用手按了按抽搐的眼角，沉聲喝道：“你在笑什麽！”
楊示聞言，終於止住了大笑，挽起袖邊擦了擦眼淚：“回主管大人，您別誤會，我並不是在笑您，隻是剛剛想起一個很有意思的事情。”
“噢？什麽有意思的事情？”
“我早上出門的時候，看到有一個壯漢牽著一條很瘦的土狗。那土狗雖然很瘦，卻凶得很呢，見著人就吠，見著比它體型大得多的狗也吠。我一開始想不明白，它怎麽如此囂張，一點也不怕別人。但是呢，剛剛我想通了，我猜呀，這條狗是依仗著自己背後的壯漢，把壯漢的威懾力當作自己的能力了。你說對不對呢，主管大人？”
郭凡臉色又是一沉。
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竟然還敢罵自己依仗公司聲名來欺淩他？
“實力不怎麽樣，倒是挺牙尖嘴利的。”郭凡望著楊示，神情冷漠，豆大的眼珠子裏卻迸射出爆炸般的閃光：“拐著彎罵我又能何如，你也得離開公司，離開平海市！”
楊示感覺站在他麵前的郭凡就像一個真正的、隨時會爆炸的火藥桶，甚至連空氣中都開始彌漫出一股硫磺的味道。
他知道這不是自己的錯覺。
因為謹慎的緣故，他早已查過自己這位主管大人的所有公開資料了。
郭主管，B3級強者，他的能力是——火係的爆炸異能！
硫磺的味道，正是爆炸異能即將發動的征兆！
但楊示不會退縮與讓步，不僅不讓，還把腰杆子挺得更直，不閃不躲地與郭凡對視起來。
一方麵，是他已經明白，無論自己如何退讓，都不能換來郭主管的平等對待。
原因無他，僅僅是因為自己是弱者，而對方是強者！
另一方麵，也因為他已經有了對策。
如果楊靜也在這裏，她肯定不會上前救看似毫無勝算的楊示。
因為隻有她才清楚，分外惜命的楊小二，肯定是想好了萬全的後路，才敢如此硬剛一個自己完全不能力敵的對手。
“我可沒罵主管噢，主管莫非覺得自己很像那條土狗？非要自己對號入座？”楊示攤開雙手，笑道：“不過，說回來，平海市還有沒有我的位置，恐怕還真不是您老人家說了算。”
楊示伸出右手食指，輕搖了幾下，用極為輕佻的語氣，輕輕吐出了四個字。
“您，還不配。”
本來郭凡隻想“略加懲戒”，把楊示趕出平海市便算了。
但聽到這四個字之後，他改變主意了。
“你這是在玩火，少年。”
那聲音極其陰沉，卻又隱隱含著無窮的暴戾，語氣間充滿強硬的意味。
郭凡眼裏的爆閃愈發頻繁，甚至空氣中也響起了密集的“劈啪”聲，很像冬天毛衣摩擦出靜電的聲音。
“就憑你現在的實力，我捏死你，跟捏死一隻螞蟻沒多大區別。”
楊示隻覺得加在自己身上的壓力又重了幾分，甚至連站著都極為吃力，但他的神情依舊平淡而自信，沒露出任何一絲怯意。
“我當然知道主管您的實力很強，所以我根本沒打算憑我的實力讓主管您信服。”
楊示拿出手機，打開了公司的員工APP，背誦起來。
“求仁集團守則第十八章第35條，員工濫用異能罪。此罪由總公司監察部門介入調查，員工直屬地區所有主管級人員須避嫌，不得阻礙監察部門調查；如查實，則該員工將受到辭退處罰，並由聯邦治安部門追究其刑罰責任。”
“主管大人，這裏這麽多人證和攝像頭，監察部門直接隸屬於總公司，由他們來查，主管您在平海的地位再高，恐怕勝算也不大呢。噢，對了，我又想起來了一點，據說公司總部甚至有一些時間係異能者，哪怕您現在把我和現場人證都毀屍滅跡了，也無法躲過他們的探查。”
楊示微笑著說完，頓了頓，接著又補充了句：“而且，隻有每個城市的分公司總經理才有權限直接辭退異能者員工。您現在，還沒有這個權限。您說對麽？主管大人。”
郭凡的臉色變得鐵青起來，盯著楊示的眼神愈加陰沉，卻也沒有真正出手。
因為他知道，楊示所說的，都是真的。
正因為是真的，他才愈加震怒，同時也讓他隱隱生出一些不好的感覺。
這種感覺，他隻在另外一個他最討厭的對手身上有感受過。
郭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收斂了異能，良久，才用略微沙啞的聲音說道：“才一個月的時間，你就把十萬字的守則都背了下來？”
“當然不是一個月。”
感受到身周的壓力驟減，楊示知道對方的殺意已經消失，暗暗鬆了一口氣之後，繼續微笑道：“這點內容，我半天就看完而且背下來了。”
“你……”
“難道主管您都做到這麽高的職位了，連這小小的守則都沒背誦下來？”
“……”
郭凡隻覺得，自己似乎從開始到現在，言語上一直沒占到什麽便宜。
雖然不能真把這小子給滅了，但先讓他受點皮肉之苦，還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郭凡麵無表情，伸手探出指尖。
一團淡紅色的氣團毫無征兆地憑空出現在楊示身前不到10厘米的地方，氣團內有數不清的細線翻騰纏繞，刺目的白光從中心處向外投射而出，仿佛一顆真正的、正準備爆炸的炸彈！
周圍人群驚呼著四散逃竄！
哪怕是普通人，也隱約察覺到這道紅色波紋的危險氣息！
“不好！太得意忘形，玩過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