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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囿於心

  去年夏天的被分手以後,龍天在起初的階段還是沉浸在巨大的悲傷里沒有走出來;

  隨著他的注意力轉移到練球、補習外語和文化課程、寫小說等方面以後,傷口漸漸也癒合了,也淡忘這段刻骨銘心的初戀記憶。

  一年多后再遇故人,卻突然感到好陌生,記憶中的雙雨,單純、溫柔、害羞;

  但眼前這個雙雨,火辣的身材一覽無遺,穿著打扮成熟而惹火,一股濃郁的女人味撲面而來。

  都說大學是最好的美容院,原來那些土裡土氣的高中生,進來以後都會搖身一變成為帥哥和美女;

  但對於她來說,卻遠不止美容院那麼簡單,已經快要變成整容所了,根本就是變了個人一樣。

  吃驚之餘,龍天很快便平復了自己翻飛的思緒,寬慰著自己;

  也許不是她變化大,而是人家的本性就是如此的,以前的自己太傻,當然看不明白。

  看著他獃獃的望著自己的樣子,雙雨以為他是為自己的氣質所吸引,虛榮心得到了滿足,笑著問了一句:「龍天,難道你就想這樣一直看著我啊?」

  反應過來的龍天平靜回了一句:「太美了,仙子一樣,看得我都要走火入魔了,抱歉。」

  隨即藉助起身的機會掩蓋自己的不自然,走到冰箱處,轉頭詢問,「想喝什麼,可樂、汽水、椰奶、橙汁,還是礦泉水?」

  「老樣子,你懂的!」她調皮的撒起嬌來。

  我擦!

  她喜歡喝啥來著?

  都一年多沒有見過她,鬼知道她喜歡喝什麼,又不是她肚裡的蟲子。

  龍天在內心暗罵起來,但表面上還是不好把話說得那麼透;

  低頭快速掃了一眼冰箱里擺放的飲料,希望有助於他想起這個難題;

  很遺憾,看了半天也實在是記不起,只能含糊的問了一句:「珍珠奶茶嗎?」

  「嗯,不是。」她繼續撒著嬌。

  「酸奶嗎?」他又耐著性子問了起來。

  「嗯,也不是!」她還是不依不饒的打著啞謎。

  「冰紅茶不成?」他已經有點不耐煩,心想著她再不揭謎底的話,他就要「發飆」了。

  看他實在猜不出,雙雨不忍心再難為他,歪頭望向冰箱里,明確指向一瓶紅色的鐵罐裝乳飲料,笑道:「你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啊,它都看到你咯!」

  原來是王子牛奶,龍天好像記起有這麼回事,終究沒有太清晰的印象,只能笑著解嘲起來:「實在太抱歉了,我平時都不喝飲料的,差點連它們的名字都不記得,更不說記住一年前的你愛喝啥了。」

  這句話里還帶著話,心思細膩的雙雨一下子就聽出了他的怪責之意,柔聲詢問起來:「天,你還在怪我嗎?我真的好抱歉,去年對你傷害那麼重,現在想來,我的心都還在滴著血呢。」

  這是什麼節奏?

  一見面就來這出苦情戲,難道想破鏡重圓嗎?

  現在才知道來道歉,那前面那些日子死哪去了?

  如果這樣的場景發生在去年,心軟的龍天一定會放下所有的尊嚴,第一時間就會重新接納她;

  但經過了一年的成熟與成長,他再也不是那個單純的自己,有了自己的判斷與思考。

  他冷淡的回了一句:「那些都過去了,沒什麼好說的。現在的你在大學里過得不是挺好的嘛,我也很享受現在簡單而充實的生活,都有各自的精彩,挺好的啊。」

  一聽他話里不甚友好的意思,她靠近身前,一把握住他的雙手,帶著哭腔,激動的訴起苦來:「不,我過得一點都不好!這一年來我過得很痛苦,我再也不想過這種日子了,只想回到曾經有你關心呵護的每一天。現在想想,那時的我們,真的真的好開心,每一天都很有意義。」

  龍天任由她緊握著自己的手,心想著,狐狸的尾巴終於露出來了,原來是想複合;

  可時至今日,你還有什麼資格來說這種話?

  曾經的我,你愛理不理;

  現在的我,你高攀不起!

  這就是我的姿態,也是對於那些曾經傷害過我的人,一種明確的態度;

  曾經所有的恩愛情緣,全部都隨著你離我而去的那一刻,已經煙消雲散;

  如今的你我已形同陌路,你過得好與否,都與我無關;

  我的世界里的精彩,也與你沒有半毛錢關係!

  龍天那顆柔軟的心因為傷害,早已變得堅硬如鐵,雖然很現實,也很絕情;

  但那卻是活在這個殘酷的現實社會裡,對自己最好的保護。

  甫一流露這種想法,龍天就明白了她的意圖,在內心深處已經打定了主意,不給自己一絲後退的餘地;

  他沒有把內心的真實想法直接表現出來,而是想靜觀其變,看看她的葫蘆里到底還想賣什麼葯;

  沒有掙脫雙手,望著她,淡淡問了一句:「那你想怎麼樣?」

  聽他的語氣,還是存在著迴旋的餘地,他還是那個好說話、易哄的老好人;

  雙雨立刻興奮起來,眨了眨眼睛,開心的說道:「那當然是我們重新在一起了!你想啊,現在我上大學了,你也不用再去北京參加集訓,我們都在廣西,能夠經常在一起了。而且,我們都是大人了,能夠自己說了算,又不是以前的十七八歲。」

  「可是,很快我就要出國去踢亞冠的比賽,加上去外省打聯賽,我接下來的半年裡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外地的。而且,今年年底或者明年年中,我也很可能會去外國踢球的。我遠比前兩年還要忙,更加不會有時間陪你。這樣,你都受得了?」他淡淡說道。

  「嗯,你有事業就好好去忙嘛,我在家等你回來。天,我不再是小孩子了,已經是一個大人,這種道理我真的已經明白了。你是男人,要養家,肯定就要出去打拚,這是很正常的,我作為你的女人,就必須理解和支持這點。」她堅定的回答著。

  她十分明白,龍天直到此刻都很在意去年自己拒絕他的理由和借口,他在後面所強調的這些問題,其實都是拿去年自己說過的話來堵她;

  雖然感覺很打臉,但為了挽回他,出爾反爾又有何妨?

  這話也確實說到了龍天的心坎上,如此體貼善解人意的話,即使在如今滿是戒備心的他聽來,同樣讓人感動;

  望著她那雙眼巴巴望向自己的眼睛,眼眸里滿是期待,龍天再也忍不住,情不自禁的將她攬入了懷中,緊緊的擁抱在一起。

  在這一刻,他真的好想放下所有的武裝,又一次全面向她敞開心扉;

  就當這一切從來沒有發生過,兩人又回到甜蜜如初的狀態;

  每天都是那樣的卿卿我我恩恩愛愛,直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

  這對久別重逢的昔日戀人,如今再次相擁,恰逢兩堆枯木乾柴,僅僅是一點點火星,就猛烈的燃燒起來,一發不可收拾;

  兩人熱烈的擁吻起來,男人就像是手持燒得通紅的金箍棒初入大海的三太子,渾身戰慄,抖擻不已;

  女人就像與失散的意中人再次相遇,喜極而泣,極力迎合著。

  春宵一刻值千金,溫柔繾綣過後,兩人相擁入眠。

  因為有了安心的理由,盡情釋放過後的雙雨,很快便沉入了夢鄉,響起了輕微的打鼾聲;

  龍天睡不著,睜大了雙眼,獃獃的望著天花板,久久也未能入眠。

  待幾分鐘后,確認身旁的女伴熟睡之後,他將自己被枕著的右手臂從她的頸下抽離;

  為她蓋好被子后,再慢慢起身離去,獨自到陽台,去想著自己的心事。

  作為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曾經的他夢寐以求的時刻,沒想到,卻在今晚這個平淡的日子裡實現了,真正讓他實現了從男孩到男人的轉變,這一刻,他內心的思緒千迴百轉;

  以為自己很堅強,很講原則,可以很瀟洒很決絕的對她說些漂亮話,然後再無比洒脫的離去,留下一個很酷很拽的背影,讓她後悔不已;

  不曾想,她的那些絲絲柔情,還是能夠讓如今的自己著迷,僅僅是一念之差,就能夠順著她的意思,滑入那片溫柔鄉里,甚至連多掙扎片刻的意思都沒有。

  也許,他的潛意識裡就非常渴望這樣的溫柔,就像是沙漠里快要渴死的人一樣,明知是一碗毒藥,卻依然要迫切的喝下去,只為解開此刻的乾渴。

  他終究做不了聖人,也成不了柳下惠,而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男人;

  將一個包法利夫人的劇本,硬生生演出了陳世美的味道,龍天也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

  他再也沒有回到卧室的床上去休息,而是在客廳的沙發上睡到了天亮;

  早上七點就醒了過來,他坐了起來,拿過錢包,從裡面拿出了兩萬塊現金,想了一會後,又抽回了一半;

  進卧室去看了一眼還在熟睡中的雙雨,小心把門掩上,洗漱著裝完畢,親手寫了一張紙條;

  與那一沓現金一起放置在茶几的明顯處,拿了一本書壓好之後,躡手躡腳的往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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