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又傳惡耗

  “收拾收拾東西,晚上趕回內地!”


  一回到酒店,玲玲就這麽催促我,讓人很好奇怎麽突然之間她比我還急。


  “回內地人這麽多,能留一個晚上讓我先安安靜靜生個孩子不?”


  此話一出,惹得韓國妹滿臉通紅不知如何是好。


  她能對號入座就對了,要像過去指定又要抬腿踢球了吧?


  “我……我也回去收拾了!”,韓國妹頂著紅樸樸的臉欲往外走,我擋住去路交待:“多帶點衣服,一時半會不回來了,等咱準備辦婚禮時再回來通知你哥!”


  韓國妹低頭不語,推開我往外走出去。


  瞧,害羞了。


  一個冷酷的冰美人,看來是徹底被我融化。


  熊曉傑呀熊曉傑,你咋這麽厲害呢?

  我也轉身收拾東西。


  此刻是怎麽也想不到,再來澳門會是五年之後的事。


  ……


  飛機落地機場已經是晚上七點多。


  長毛帶人前來迎接。


  說來真是奇怪,一路上大夥集體沉默,向來話多的藍曉莉也一聲沒吭,全靠我講著單人脫口秀,才打發了兩個多小時的無聊時間。


  她們竟然全程不笑,講得自己都尷尬了。


  來到出站口,我笑問劉星:“快到家啦,你咋還不走?可別讓人誤以為我們囚禁你啊”


  劉星一臉慌張:“我……我不能回去,段……老二會找麻煩!”


  “好吧,是你自己不願回啊,留下來可要照顧好大媽!”


  回頭見到長毛也是神態哀傷,像死了親人似的。


  我抱著長毛的臉仔細的檢查一遍,上回的傷是有一些小疤痕留在上麵,作為男人不該為此神傷呀。


  “有疤的男人才是完整的男人,姑娘們,對不對?”,我問的大聲,可回應還是一片寂靜。


  大夥都集體默哀似得。


  我不禁質問各位:“死人了嗎?又不是開追悼會,怎麽都這副神態?”


  玲玲抬頭說道:“哥哥,你先答應會控製情緒、千萬別激動,要告訴你一件事!”


  “哥哥的心髒是耐震型的,放心說吧”


  簡直是開玩笑,還怕我控製不住情緒呢。在澳門賺那麽多錢,我激動過嗎?

  玲玲看著我的眼睛,小心翼翼地告之:“你兄弟……陳浩……死了!”


  此話一出,心中藍藍的天空,頓時烏雲密布、雷電交加。


  我不禁怒吼:“他是怎麽嗝屁的?是不是李春幹的?”


  “不是,不是,是交通事故!哥哥,你這樣我很害怕!”


  “又是事故,怎麽可能每次都這麽巧?什麽時候的事?”


  “前天!”


  頓時明白了這些天為何大夥總是默不作聲,原來他們早就收到消息,偏偏瞞著我一個人。


  也懂了玲玲說的是什麽大事了。


  沒錯,這是大事!


  此前我隻想過廢掉李春,如果這事是他幹的,我必須殺了他。


  怒火不停得在心中燃燒,我扭頭交待長毛:“把人招齊,隨我去幹掉李春。我不信這是意外!”


  韓國妹忽然上前正麵抱住了我:“你答應過我要平安的”


  被她這麽一說,內心糾結的不像話。


  一邊是血海深仇,一邊是對女神的承諾。


  我不知該如何選擇,愣在原地動彈不得。


  “先送你兄弟最後一程再商議著來,好嗎?”,韓國妹不停得撫著我的後背,情緒慢慢緩解下來。


  “回吧!”


  不得不承認,愛人的擁抱是治療怒火的有效配方。


  我克製住情緒,跟著長毛走出機場。


  將華峰母親和劉星暫時安頓在我家後,大夥直奔陳浩家而去。


  車子在陳浩的村前停下,花圈已經排到了門口。


  心情隨著腳步越往裏走越壓抑。


  當走進靈堂時,情緒幾乎臨近崩潰。


  陳浩安靜地躺在靈堂中間,臉部雖然已化過妝,但清淅可見處處疤痕。


  我仿佛看見了他死時的慘狀,淚水不自控的滾滾而下。


  到底怎麽回事?


  為什麽會這樣?


  此刻眼睛能模糊看見兄弟們在向我打著招呼,耳朵去聽不見任何聲音。


  腦海裏放電影似得一幕幕播放著我和陳浩一起成長的點點滴滴。


  上學時期我常被人圍毆,陳浩總是一個人衝過來陪我挨揍。


  在搏擊館訓練時期,菲菲告訴我其實陳浩也想進省隊,聽說隻有一個名額後偷偷撕掉了報名表。


  剛走上社會時我們都沒錢,有一個包子就一人一半分著吃,有一根煙就一人一口輪著抽,從來沒有誰嫌棄過誰髒。


  這麽多年下來,我衝動的個性惹出過一件又一件的麻煩,卻從來沒有聽到過一句陳浩責怪的話。


  他是我最好的兄弟,沒有之一。


  我們談過辦完眼前的事,一切從頭再來;

  我們也幻想過到時一起結婚,一起外出旅遊;

  可事沒辦完婚沒結成,為何就會是這樣的結果?

  讓人難以接受!


  好一會,我才緩過神來,聽見了娟子撕心裂肺的哭聲。


  掃視一圈,才想起陳浩沒有其他家人,穿壽衣的隻有娟子一人。


  我扭頭交待長毛:“為每位兄弟都做一件壽衣,再把菲菲接過來!”


  “嗯!”


  我上前燒紙,本想安慰一句娟子,卻發現話到嘴邊說不出口。


  太清楚一個人的悲傷,怎可能因一句安慰而不悲傷。


  我默默地燒完紙錢,擦幹眼淚問娟子:“你相信是意外嗎?”


  娟子恨恨地咬緊了嘴唇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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