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睹物思人
陳浩上前將我從小推車上扶起，攙扶著往外走去。
我向他確認：“剛才那麽凶的娘們是趙麗妹妹吧？”
“嗯！”
“才二十出頭吧？咋就得更年期綜合症啦？”
“嗬嗬，她平時不這樣！可能對你有偏見吧！”
“哎！現在的女孩怎麽都這樣，總以為長得帥的男人靠不住！”
“嗬嗬！”
“嗬屁呀？該不會你也這麽認為吧？”
“嗬嗬！”
“這種笑法是幾個意思？”
走出醫院大門，陳浩停下腳步問我：“這副樣子可不敢回家了吧？”
我厚顏無恥的要求：“去你家住！”
陳浩笑而不語，打開了路邊一輛紅色奔馳轎跑的副駕駛車門：“走吧，去你熟悉的地方！”
我疑惑著上車。
陳浩和娟子轉身打開後座車門上車。
正要詢問是誰的車時，趙瑩瑩鑽進了駕駛座裏！
我回頭問陳浩：“這是要上哪去呀？”
趙瑩瑩不耐煩得扭頭一聲吼：“別煩，不想去下車！”
嚇得我頭一縮，一聲不敢吭。
我就納悶了：同一對爹媽生的親姐妹，差距咋那麽大呢？
趙麗被我惡毒得謾罵也不還嘴，親妹妹卻跟我老娘的燥脾氣有得一拚！
天理何在？
……
車子駛進了別墅裏。
沒錯，是趙麗最後與我告別時所住的那幢別墅。
走進客廳裏，發現裏麵的擺設與當晚一模一樣，一點兒也沒有改變。
我仿佛又看見了趙麗臉色蒼白得坐在沙發上，神情是那麽痛苦和無助。
為何自己當時會幸災樂禍她活該呢？
甚至還懷疑她圖謀不軌！
熊曉傑呀熊曉傑，你怎麽會這麽蠢？
我小心翼翼得坐入當時坐過的位置，默默得盯著當時趙麗坐過的位置看。
她的神情依然那麽清淅。
此時似乎能體會到人在絕望之時，很想找一個老朋友說說話的心情。
為何那會要拒她於千裏之外呢？
我猛然回頭往廚房門口看去。
趙麗的影子又出現在那兒，手裏拿著鍋鏟、係著白色的圍裙正笑眯眯得看著我。
她的笑容是那麽親切，笑得那麽善意。
她隻是單純的想和老朋友一起吃人生最後一頓飯。
而我卻處處敵對！
不知不覺中，我起身走向餐廳。
紅木餐桌上，若影若現得看見那晚趙麗燒的茶。
想起她自己沒扒過幾口，全是為我而做，眼角不禁溢出淚花。
“你們先坐會，我上樓換件衣服！”
身後傳來趙麗的聲音。
回頭看去，是趙瑩瑩正往二樓走去，背影卻和趙麗一模一樣。
那會是自己說出“把你的髒手拿開”時，趙麗才憂傷得上樓，欠她一句“對不起”到現在也沒說出口。
我朝著趙瑩瑩的背影追上二樓。
記得當時趙麗在陽台上坐了很久，我此刻能感受到她當時的傷心和難過。
突然之間懂了，她眺望著我看不懂的遠方，就是另一個世界的入口。
如果……
如果當時自己不是那麽愚鈍，說什麽也不會讓她和我告別，讓她從我眼皮底下從高樓上跳下去。
或許……
或許我可以帶她去看病，鼓勵她振作起來。
這個世界隻有親人才會處處為你好，趙麗不是親人已勝似親人。
即便我們之間沒有姻緣，也可以有親情。
為何……
為何這些事要到一切都無可挽回之後才能明白？
強烈的內疚和自責湧上心頭。
心如刀絞痛！
情緒再也控製不住！
我衝向趙麗的房間，拉開房門大聲得喊出了憋在心裏許久的話。
“對不起！我錯了！！！”
可趙麗再也聽不見！
我再也看不見她了！
眼前看見的隻是一個貌似她的女孩，身上僅穿著內衣內褲，正驚慌失措得蹲在地上尖叫。
“色狼！無恥！！！”
喊聲驚動娟子和陳浩飛奔上樓，一口氣跑到我的跟前。
娟子驚訝著問我：“咋得啦？想念趙麗也不能非禮她妹妹呀！”
此刻我似乎從夢境中回過神來，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
關上房門後，我抺了抺眼角的淚花，向娟子解釋道：“沒！沒來得及非禮呢！”
陳浩拍拍我的胳膊：“走吧！想想一會怎麽向她道謙！”
三人一齊下樓來到客廳，我坐在了熟悉的位置。
娟子笑問我：“趙麗身材好？還是她妹妹的好？”
“腦袋裏想著別的事，沒看清楚啊！”
“在神遊呀？”
“你以為呢？”
“我以為你好奇才跟過去瞧瞧！”
“我是那樣的人嗎？”
“發生在你身上的啥事都有可能啊”
……
胡扯間，趙瑩瑩已換好一套紅色的睡衣黑著臉走下樓，一屁股坐在了趙麗當時坐過的位置。
太相似的模樣和太相似的場景，總讓我不自覺得把趙瑩瑩當成趙麗，很想和她說說話。
可她卻像我當時的情況一樣，雙手交叉抱於胸前，作出一副防我圖謀不軌而保護好自己的模樣。
“看著我幹嘛？把你的髒眼給我移開！”，趙瑩瑩衝著我大吼。
瞧吧！這就是報應來了！
隻不過我的臉皮可沒趙麗那麽薄。
我回嗆她：“誰看你啦？我在看你姐！”
“我姐就是瞎了眼會看上你這種無賴！”
陳浩見氣氛尷尬，忙插話替我解釋：“瑩瑩，曉傑真的是對你姐內疚走神才誤闖你房間的，他不是有意的！”
咦？沒發現呀！知我者是一個男人也！
娟子也跟話替我圓場：“瑩瑩，真的。曉傑這人雖然不正經，但也還沒有齷齪到無底線的狀況！”
“哼！”，趙瑩瑩餘怒未消，將臉甩向一旁。
娟子衝著我擠眉弄眼，應該是在示意趕緊道個歉。
我覺得想道歉的人是趙麗，跟趙瑩瑩沒啥好道歉，看一眼又不會脫層皮。
於是乎，我說道：“沒見你胸比你姐大，脾氣咋大那麽多呢？”
“你……”，趙瑩瑩被氣得五官變了形，這樣子可真沒有趙麗好看。
娟子瞪我一眼：“曉傑，瑩瑩可是大學生，別對她耍你那套花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