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原來如此
“走吧,進去給你講解一下如何洗碼”
跟著林峰再次返回賭廳裏,來到沙發前坐下來。
林峰從隨身的背包裏掏出一塊方形塑料塊介紹:“賭場裏有兩種碼,一種是泥碼,一種是現金碼,像這種方形的便是泥碼,專供我們疊碼仔來洗。”
說罷,林峰將方型塑料塊遞了過來。
我隨手接過來瞧了瞧,表麵看去光滑明亮,不是挺幹淨的嗎?
“這些賭客是真潔癖還是裝逼啊?這玩藝一天要洗幾次?”
“當然越多越好,多洗一次多一次收入”
“哎!洗就洗吧,命苦呀!!”
我長長得歎出一口氣,情緒低落得隨手將塑料塊丟在了沙發上。
林峰驚叫:“呀!你別亂丟呀,那是一百萬港幣”
心中一驚,連忙將剛才歎出的那口氣吸了回來。
“這一片塑料玩藝就是一百萬?”
“嗯,對呀!”
就這麽一小塊東西,加工成本頂多幾塊錢,它就值一百萬港幣?
我趕忙捧起塑料塊,把這讓人心沉的泥碼遞給林峰,弄壞了我可賠不起。
林峰接過泥碼塞回包裏。
我手指林峰的包問:“裏麵那塊玩藝洗一次多少錢?”
“洗一輪一萬二”
林峰隨口一答,又將我驚得幾乎要跳起來。
我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你說啥?洗一次能得一萬二?”
林峰確定以及肯定地點了點頭:“是的。洗得越多次越好!”
我有些緩不過神來。
沒巴掌大的東西,拿個刷子隨便就刷完了,一天洗它個幾百回也不難啊?
還洗得越多越好?
要這麽算來,我幹上一年不是在老家就可以有二房三房四房啦?
林峰是不是在說糊話?
我伸手摸了摸林峰的腦門,好像也沒有發燒,平時他也不是個愛胡扯的人呀?
我興奮勁立馬就上來了:“趕緊拿工具來,我這就去洗。”
林峰不緊不慢得問我:“你哪來的客戶啊?”
我又不解了:“這還要客戶?我幫剛才那位美去洗不成嗎?”
林峰搖了搖頭:“拉倒吧,她不賭現金。”
我越聽越糊塗:“洗這塑料塊怎麽整得這麽複雜?”
林峰眉頭一皺:“你以為是拿刷子洗呀?”
我反問:“要不然呢?用手搓?”
林峰又搖頭道:“是拿泥碼去讓客人壓注,賭場賠回來的是現金碼,你再用現金碼換成泥碼,如此循環叫洗碼”
原來如此呀!
這才叫洗碼,看來和洗碗相差還是蠻大的嘛。
“聽起來也挺賺錢的樣子”
“其實洗碼也有很大風險,最怕的是被套死。如何選擇客戶很重要,這是洗碼的一門學問。”
我追問林峰:“沒有客戶怎麽辦?”
“那就去大廳挖掘潛力股,帶到賭廳來玩。”
去大廳更有機會偶遇韓國妹呢,真是泡妹賺錢兩不誤,想想都美!
“這就去找客戶”
我就是傳說中風一樣的男子,起身就往外跑,任由林峰在身後扯著嗓子喊也不理他。
我自認為天資聰慧,無需他人多教。
想當年人家用三年時間才學完初中的功課,我僅用兩年就學完了。
可想而知吧,實力不是一般的強!
……
來到大廳,我開始尋找“潛力股”,當然還有韓國妹。
逛呀逛,半天逛下來,我才意識到這件事沒想的那麽簡單,行業競爭是相當激烈。
“潛力股”沒找著,幫我當“潛力股”挖掘的人還不少:
有人說三樓貴賓廳裏牌路極好,大家都在集體贏錢,讓我趕快去分紅;
還有人說貴賓廳與我八字相合必能旺我,此時正是天時地利人和;
有更過份的人說我長得像她前男友,想與我去安靜的貴賓廳敘敘舊。
天呐!同行都有絕招呀!
看來我也得想點招術出來。
站在角落裏思索之際,身旁傳來一個稚嫩的女孩聲音:“哥哥!能幫我個忙嗎?”
我隨口回話:“女廁直走右拐一彎就到”
“我不是找廁所,我找父母”
咦?女孩怎麽和家人能走散呢?小小年紀流落在外可多危險呀!
扭頭看女孩十歲左右的樣子,打著兩條麻花辮子,身上的衣服皺皺巴巴,眼神顯得楚楚可憐。
傳說擁有精致五官的人都極富同情心,我可能就是這樣的人,屬於混混界裏最善良的人。
我交待女孩:“小妹,你快去找警察叔叔呀!”
“不去,他們會把我遣送回去,父母不在家,我又沒錢會餓死的!”
說的也是呦,真是太可憐了!
雖然有些肉疼,我還是勇敢得從口袋裏掏出了錢:“拿著吃飯,門口就有警察叔叔,快去!”
小女孩接過我遞上去的錢,低著頭默默得轉身走了。
那單薄的背影,看得我心酸加鼻酸。
“你給我站住!”
身後突然傳來林峰的吼聲。
這家夥總是神出鬼沒,嚇我一跳。
小女孩回頭一看,撒腿就跑。
林峰正要追上去,我一把將他攔腰抱住:“你幹嘛呀?別把小女孩嚇壞啦”
林峰一邊使勁掙紮一邊高喊:“曉傑呀,你不知道澳門騙子多嗎?”
“怎麽可能,打著麻花辮子的人都有一顆善良的心,《小芳》那首歌詞不就這麽寫的嗎?”
林峰停止掙紮,看著我搖了搖頭,突然手指前方說道:
“來,我告訴你啊,站廁所門口那老頭就是她爹。
還有更可憐的人也介紹你認識一下。
看見穿灰色衣服的男人沒有?
他是個癡情漢,老婆被男人騙到澳門,他還不計前嫌過來尋找,因為家裏還有兩個年幼的孩子哭叫著需要媽媽。
他現在也是花光路費了,你要不要去幫一把?”
我半信半疑:“澳門這行如此發達?讓我去了解一下。”
鬆開林峰,我逛到灰衣男子跟前瞅了瞅他。
灰衣男子上下打量了我一遍後,果然帶著哭腔喊道:“兄弟,幫個忙,孩子她媽媽……”
“她媽媽跟人跑了吧?你咋不被綠死得啦?”
聽我這麽一說,灰衣男子立刻警惕起來:“是同行吧?這個故事我想很久才想出來,你可不能盜版啊,做生意思要講職業道德啊!”
我氣不打一處來,衝著灰衣男子吼道:“你們一個個都是被行騙耽誤的好演員,轉行都能拿金馬獎嘛。同行你媽,把錢還我?”
灰衣男子一愣:"我……沒賺過你錢呀,要我……還什麽錢?"
“給氣糊塗了,也是你同行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