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發小
顧建平說得沒錯，秦老太爺秦漠北可能是除他之外，最想成就這門婚事的。
老爺子沒想到早上出門溜達一圈，就把孫媳婦給整沒了。
最可氣的是，他連人長得啥樣都沒見著。
他拿著龍鳳環，一臉不高興地瞅著秦浩野。
“臭小子，你說說，人是不是被你攆走的。”
“不是的，爺爺，是她自己走的，我可沒攆她。”
“那你是不是給人臉色看了？”
“才沒有。”
秦浩野一想起被人叫“秦那個啥”，語氣都不開心起來。
老爺子瞅了他一會兒，忽然問道：
“小姑娘長得怎麽樣？漂不漂亮？”
秦浩野一愣。
“還行吧，我沒太注意。”
“還行？不能吧！難道是隨她爸爸了？”秦老爺子明顯有些遺憾，轉頭問道：“阿祥，你看清楚沒有？”
站在一旁的祥叔說道：“那個小姑娘雖然沒化妝，但看得出，五官精致，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子。”
“我就說吧，沈橋的外孫女，怎麽會是‘還行’呢！”
“爺爺，你說的什麽意思，我沒明白。”
“傻小子，你以為爺爺會隨便給你定門親麽？”秦漠北得意地說道，“我告訴你啊，當年沈橋不但被人稱為‘神醫’，還是個大名鼎鼎的美男子，年輕時被無數名媛小姐倒追，可他毫不動心，娶了他的一個師妹。後來夫妻兩個舉案齊眉，相敬如賓，沒鬧出過任何緋聞。你就說，憑他那個相貌，那個專情，那個家教，他的外孫女能差得了嗎？”
說到這兒，又想起婚事已經沒了，不由得怒道：
“這麽好的孫媳婦，你居然給我弄沒了，你想氣死我不是？”
秦浩野辯解道：“爺爺，這事不怪我。那個沈瓔一進門，就說了退婚的事，本來我還想給她點補償，她也不要，是她自己走的。”
“你看看人家這孩子，不慕虛名，不貪錢財，這叫什麽，這叫‘富貴不能淫’。再看看你們平時結交的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個個都是往身上撲，恨不得趕緊嫁進秦家當少奶奶。”
秦浩野哭笑不得：“爺爺，我什麽時候結交那樣的女人了？”
祥叔站在一邊，也是強忍笑意，提醒道：“老爺，小少爺還沒交女朋友呢。”
秦老爺子有三個兒子，大房和三房第三代的幾個少爺，確實是經常招蜂引蝶；但二房唯一的第三代——秦浩野，平時卻是潔身自好。
秦漠北眼睛一瞪：“我不管，你必須把這個沈丫頭給我找回來。”
“我為什麽要去找她？是她自己要退婚，又不是我強迫她的。”
“我不信。除非她親自到我跟前，說她不想嫁給你，否則這個婚事你別想賴掉。”
“好好好。”秦浩野舉手投降，“我把她找來見您，讓她自己跟您說。”
秦浩野平日裏冷冷的，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但對爺爺，卻是真的孝順。他知道爺爺心髒不好，怕他生氣，所以乖乖地答應去找沈瓔。
看秦浩野走了，秦漠北這才轉頭問道：“阿祥，你覺得那個姓沈的小姑娘怎麽樣？”
祥叔是秦漠北看著長大的，就跟幹兒子一樣，對秦老爺子忠心耿耿，多年來整個大宅裏的事情都由他把持。
他想了一下，說道：“小姑娘長得漂亮，也挺有禮貌，雖然年紀小，但見人大大方方，看起來挺聰明伶俐的。”
秦漠北點點頭：“老沈的女兒我雖然沒見過，但據說知書達理，是個很好的姑娘，想來他親手帶大的外孫女也差不了。”
“不過，小姑娘也挺厲害，臨走的時候跟小少爺扛起來了。”
“啊？有這種事？”
祥叔把上午的事簡單說了一遍。
“對了，董事長，小姑娘臨走的時候，說了一句話，好像是說少爺有輕微中毒的跡象。”
“什麽？”秦漠北的臉色當時就變了，“你聽清楚了？”
“是，沈家小姑娘當時就是這麽說的，還讓少爺去驗個血。”
“你馬上就通知周醫生，給小少爺采個血，全麵檢查一下，這件事不要讓其他人知道。”
“是。”
沈瓔拉著行李箱，離開了顧家。
走出一段距離，來到一個十字路口，停了下來。
這是她第一次來京城，人生地不熟，自然沒有可去的地方。想了想，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
“誰呀？”一個有些不耐煩的男孩子。
“沈瓔。”
對方似乎一個激靈，聲音立刻急迫起來。
“你在哪兒？”
“京城。”
“你什麽時候來的，怎麽不提前告訴我一聲？”
“本來想給你個驚喜的，結果沒地方去了，隻好找你。”
“什麽驚喜，你這根本就是驚嚇!趕緊的，你現在在哪兒，我去找你。”
沈瓔看了看路牌，報出地址。男孩子又囑咐她千萬不要動，原地等他，這才掛了電話。
十五分鍾後，震耳的轟鳴聲由遠及近，一輛紫紅色的大摩托風馳電掣地駛到沈瓔麵前，吱——地一聲猛地停住。
一個高個子男孩從摩托上跳下來，扯掉頭盔，過來一把抱住沈瓔。
“喂，你終於舍得過來看看我了，沒良心的家夥。”
沈瓔拍拍他的背，然後推開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段傑，你長高了，上次見還跟我差不多，現在都比我高出半個頭了！”
“那都是三年前的事了。”段傑嘿嘿笑了一下：“這下你打不過我了吧？”
“那可不一定，哪天比一比。不過先說好，輸了可不許像小時候一樣哭著去告狀哦。”
聽著沈瓔的調侃，段傑咳嗽了幾聲，趕緊轉移話題。
“瓔子，你這次來呆幾天？”
“我轉學過來，在這邊念高三。”
“真的？你在哪個高中？”
“一中，跟你一個學校，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分一個班。”
段傑一聽，高興得不得了。
“太棒了，以後我們倆就在一個學校上學了。要是有人欺負你，你就說是我傑哥的人，保證沒人敢動你。”
“滾！我是你的人？你給我當小弟還差不多！”
兩個好朋友說了一陣，開始考慮住的問題。
“瓔子，既然你已經從顧家出來了，要不就上我家去住吧？”
沈瓔想了一下：“還是不了。你下麵還有兩個弟弟，本來家裏人就多，我就不去添亂了。你還是陪我去租個房子吧。”
段傑想想，家裏兩大三小，每天吵吵鬧鬧，亂得一塌糊塗，也確實不適合讓沈瓔來住。
“那你上車，我帶你去中介看房。”
沈瓔答應著，上了大摩托的後座，她的行李箱是小小一隻，剛好可以放在前麵腳踏上。
摩托一聲轟鳴，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