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回憶

  第168章回憶


  司翰林盯著那張臉出神，他的記憶會定期清除，不受控製。


  甚至是那些前世的記憶，他也是依稀記得，但是並不真切。


  他記得他是文官的女兒，因麵容姣好，才貌雙全，求婚的人簡直踏破了門檻，可是她的心卻歸屬於自己。


  他在上一世的名字是皇甫祁。


  上一世的他，隻是一個庶子，母親地位不高，是父王一時興起拉去寵幸的宮女，生下自己，也並沒有母憑子貴，成為貴妃，或者皇帝麵前的紅人。


  她想很多宮人一樣，碌碌無為地把大把的青春消耗在宮門裏，隻為皇帝能高看她一眼。


  興許後來她意識到自己已經麵老色衰，每年的秀女一茬接一茬，她沒有才藝，也沒有逢迎取巧的本事，隻好把寶全部押在了自己的兒子身上。


  他被這畸形的母愛壓得喘不過來氣。


  每天一睜眼，便是母親的怒罵：“這都日照三竿了，你怎麽還不起來看書？你這樣墮落下去，拿什麽和你的哥哥們比？”


  他看著哥哥們開心地蹴鞠，出去遊山玩水，見識世麵，而他，隻能被母親關在家中，不分晝夜地學習，看書，滿腦子都是紙上談兵的治國要領，或者是仁義道德。


  母親說了，這是父王喜聞樂見的。


  他要努力。


  在他被壓製得苟延殘喘，甚至不想苟活於人世時，遇見了秦亦，那時候她不姓秦，姓許，叫許亦，所以他每次都喚她為小亦。


  兩人私定終身，並且交換了定情信物。


  可是當時將軍家的女兒也在一次詩詞會中，看上了自己，要死要活地非要嫁給自己，並且不顧女兒家的顏麵，死纏爛打。


  皇甫祁沒有哥哥們的背景，空有滿腔熱血和抱負也無法施展，但是如果有了和將軍女兒結親的加持，身份地位就可以一躍而起。


  母親為此百般阻撓他和許亦的交往，甚至以死相逼。


  “你要給我爭氣，你母親這輩子也隻能這樣了，所有希望都押在你身上，你隻有有出息了，你母親才能不被人看低。”


  “我這輩子除了小亦，其他人都不會娶。”當初他斬釘截鐵的話語還言猶在耳。


  可最終還是事與願違。


  他，被迫娶了將軍的女兒。


  他最終還是為了所謂的皇權，放棄了兒女情長。


  放棄了小亦。


  他答應了父皇給自己牽線的親事，之後的一天，隻是想和許亦見麵，許亦卻一直閉門不見。


  丫鬟再次出門，搬出來的是一箱信物，是兩人在一起時，點點滴滴積累起來的，這些，許亦居然全都不要了。


  “我們家小姐說了，這些東西全部都還給你，至於您那裏留下的關於她的東西，全部都扔了吧，她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你了。”


  再次見到許亦，是在威嚴的金鑾殿，她自告奮勇，願意與鄰國和親，到那塵土漫天的邊塞國家去。


  朝臣個個都驚掉了下巴，他們的女兒對於這件事都避之不及，居然還有人傻到這種程度，去自願請命。


  許亦一臉嚴肅，根本就不像是在開玩笑。


  退朝後，皇甫祁攔住了她。


  “你不要一時賭氣，去做傷害自己的事，我看了會心疼的。”他捏住了許亦纖細的手腕，“你等我好不好，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你等我！”


  許亦輕嗤一聲，甩開了他：“這倒不用，我區區小女子，又豈能配得上您？”


  望著許亦決然離開的背影，他的拳頭憤恨地砸向了城牆。


  聽聞許亦在娶親的馬車上用刀子自殘身亡，鮮血浸濕了她的紅色嫁衣。


  ……


  司翰林正在回憶之際，秦亦伸手在他視線麵前晃了晃：“喂，你怎麽了，是被鬼附身了？”


  司翰林突然側身把她扯進了他的懷裏，反複呢喃著，重複著一句話：“對不起，小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