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奇恥大辱
拓跋羽那麵色已經繃不住 那笑意在臉上土崩瓦解,陰狠和猙獰漸漸爬了上來。
他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咬牙道:“董恩承!”
董恩承這一句話,痛罵了拓跋羽,也絕了拓跋羽在董恩承身上最後的希望。
最厭惡通敵賣國之人嗎?展清念也轉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冷笑一聲,那她父親呢?展氏一族呢?在他董恩承的眼中,又算什麽人呢?
董恩承麵無表情地抬起頭來看著氣急敗壞的拓跋羽,仿佛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
拓跋羽觸及董恩承那無甚波瀾的眸子,這才像是找到了一絲理智,他深吸了一口氣,低啞著聲音道:
“董將軍,非要把話說的這麽絕嗎?再怎麽說,這北國的皇後娘娘,也是在下送到將軍手中的。”
這話是在向董恩承要人情,想來,他是知道威逼利誘都對董恩承沒有用了。
董恩承搖了搖頭,語氣一如既往的冷淡。“拓跋公子錯了。”
“錯了?”拓跋羽氣的樂了,止不住的開始煩躁起來。“難不成這北國的皇後娘娘,是自己不認路,跑到你源池雲城的不成?”
董恩承看了看展清念,他又轉過頭來看著拓跋羽。“北國的皇後娘娘看起來並不像是那麽沒有腦子的。”
緊接著,他又氣死人不償命的說:“本將軍剛剛說,兵者,詭道也,拓跋公子似乎是還沒有徹底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北國皇後能來雲城,並不是拓跋公子送來給本將軍的,而是,本將軍靠自己的計謀和魅力,讓拓跋公子親自將北國皇後送到了本將軍麵前的,否則,拓跋公子為什麽偏偏將北國皇後送到了本將軍這裏呢?”
展清念挑了挑眉,似乎對這瞧起來又冷又硬又不知變通的董恩承有了新的認識。
怎麽就覺得,他懟起拓跋羽來,還……挺可愛的?
展清念驚訝,她對著這眉宇間刀疤猙獰的大漢,竟然會這樣覺得。
拓跋羽聞言差點沒被那一口氣給氣死,他長這麽大,還真是從來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人呢,偏偏對方還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說著這樣不要臉麵的話。
他咬牙笑的嘲諷又陰狠,既然撕破了臉皮,也不需要再說一些虛與蛇尾的話了,當即嗆聲道:
“董恩承,那你怎麽不用你的計謀和魅力讓北國皇帝退兵呢?”
“該是不會管用的。”董恩承仍舊是一本正經的看著他。“他沒你那麽蠢!”
“你……”拓跋羽短暫的驚愕過後便是更加的憤怒,緊緊的攥著拳頭,就好像隨時可能要動手殺了對方一樣。
但他沒膽子動手。
卻好像董恩承說的很對呢,赫連墨凜才不會這般沒有腦子,展清念聞言當即輕笑出聲,惹得董恩承和拓跋羽都轉頭看她。
展清念擺了擺手,一副你們二人繼續,我就看看熱鬧的樣子。
程冉冉倒是很安靜的樣子,隻聽著看著,一句話都沒說,拓跋羽現如今這般處於下風,她更是努力的弱化著自己的存在感。
“董恩承,今日之辱,我拓跋羽記下了。”拓跋羽站在堂內,看起來仍舊放不下當年那風風光光的拓跋公子的高貴身份,麵色不虞地看著董恩承。“告辭!”
“慢著!”董恩承叫住了轉身準備離開的拓跋羽。
嘩啦一聲,門口守著的親兵頓時長刀出竅半截,霸道的將人攔在了門口。
拓跋羽憤然轉身,那臉上猙獰的可怕,他簡直要暴走,看著董恩承質問道:
“董恩承你這是何意?我來了一趟你雲城,已經賠了夫人又折兵,你辱我至此,這是還要將我留下不成?泥人尚有三分血性,你別欺人太甚!”
董恩承的眉皺了起來,那眉宇間的刀疤也跟著聚攏了起來,他耷拉著腦袋抬指揉了揉太陽穴,一副很是頭疼的樣子,半晌,才苦惱的抬起頭。
“其實本將軍也還在想,畢竟將你留下來,本將軍還要管你們的飯,現在糧食有多珍貴,你應當是知道的。”董恩承說著一攤手、一抿唇,很是糾結的樣子。“你們多吃一口飯,就意味著本將軍的人少吃一口!”
“董恩承!”拓跋羽氣的幾乎咬碎了一口牙,如此這般,他想的事情,竟然是那一口飯食?
這對於拓跋羽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他這一生的屈辱在這一刻,在這個叫做董恩承的男人的麵前,達到了巔峰,但無奈在人家的地盤上,敵眾我寡……
董恩承為難的“嘖”了一聲,對一旁的親兵吩咐道:“這樣吧,還是將他們留下吧,圈起來,你們看著辦,少給點吃的不打緊,人別餓死了就成。”
展清念眨巴眨巴眼睛,還真是沒想到董恩承是這樣的人呢。
饒是拓跋羽有萬千怒火,卻也被雲城的親兵捂住了嘴給拖了下去,就連那手腳也被三五個親兵治住,連他那掙紮都變得輕微且無聲。
片刻之後,大堂內頓時安靜了下來,展清念和董恩承端坐在主位上,一時間相對無言。
“現在,你可以去休息了。”董恩承說著,又轉頭幾不可聞的歎了一口氣,對董奇道:“帶北國皇後娘娘下去休息吧,好生伺候,告訴底下的人,別亂說話。”
董奇愣了一下之後小雞啄米一般的點頭,他知道了這姐姐的身份也很是驚訝,不,不能叫姐姐了,原來這位,竟然是北國的皇後娘娘,琉璃城鎮北王府展家的小姐,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遲疑的請示道:
“將軍,那要不要將皇後娘娘和我姑奶……啊,不是,是和前半夜來的那位姑娘安排在一處院子,畢竟,她們二人也是親戚……”
是啊,算起來,她倆還是姑嫂關係。
展清念心下疑惑,她的親戚,還是一個女子,她沒什麽親戚的,那會是誰?
隻聽董恩承想也不想地拒絕。“住的近些就好,不用安置在一處。”
董奇應是,走到展清念的跟前略彎了腰,態度恭敬的很,卻顯得很是局促,連那聲音都放輕了。“皇後娘娘,請隨我來!”
展清念站了起來,看也不看董恩承一眼,便跟著在前邊引路的董奇出了屋子。
董恩承轉頭看著展清念剛剛用過的茶盞,抬指又揉了揉眉心。
今晚這是怎麽了?燙手山芋一個接著一個的都送到了他的手裏,還真是讓人頭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