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兄弟鬧翻
赫連墨凜因為帝後大婚之日還要帶著新婦跪拜太廟祖宗,左右差不了幾日,便將初一的祭祀祖宗推遲到了大婚之時一起,今日初一,便隻是簡單的祭祀一下,已經跟列祖列宗告了罪。
整個新年,似乎沒人在乎源池趙鶴川與趙言敘。
除了容王年前來過幾次,找趙言敘飲了酒,如果一起守了歲之後,似乎再也無人問津。
趙鶴川是仗著太後掌權,意氣風發地自請出使北國,本來以為有太後在,源池的意思北國會無條件的照辦,這會是個好差事。
但是來了之後才發現,太後一夜之間失勢,他們也從北國的坐上賓變成了一個笑話。
他曾經幾次三番地要回源池,但都被北國皇帝扣下了,沒錯,他們被赫連墨凜變相的軟禁了起來,能出府,但卻回不了源池,就連出府,都有人遠遠地跟著。
趙鶴川為此幾次砸碎了房中的擺件,整個人顯得越來越焦慮起來,甚至有的時候神經兮兮的。
他見不到太後,於是老早就去求了容王,但是容王壓根就不願意搭理他,反而對趙言敘格外的親近。
趙言敘從始至終冷淡的態度又在新年的晚上惹怒了趙鶴川,似乎趙鶴川根本就不是他的哥哥一般。
趙言敘對於回源池的話隻字不提,任憑趙鶴川如何遊說,他都隻是淡然以對,趙鶴川氣的發瘋,但卻不敢將人得罪的太狠,畢竟他還需要趙言敘手中親兵的保護。
正月初一,兩人一起朝著遙遠的南方拜了拜,趙言敘便麵無表情的要走,卻被趙鶴川叫住。
趙鶴川擺出一副憂心忡忡的姿態,如兄長一般的問話。
“六弟,你到底是如何想的?如今我們被北國皇帝軟禁在崎州城,回不去源池,姑母那裏也聯係不上,唯一能聯係上的容王,還不願意施以援手,這,這麽一直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呀?”
趙鶴川煩躁地來回踱了幾步。“我聽說北國皇帝已經向邊界調了十萬大軍,如今這架勢,看來北國已經有了一戰的打算,隻差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了,若我們一直在此,那必定是要拿來祭旗的。”
“既然回不去,那就待在這裏好了,我能有什麽辦法?”
趙言敘坐在椅子上,說的漫不經心,端起手邊的茶盞瞧了瞧,似是想起了什麽,嘴角嘲諷一笑,又將茶盞重重地放回桌子上。
趙鶴川不敢說的太重,見他重放茶盞,也不知道自己哪裏惹得他不高興了,眼珠子轉了半晌,才道:
“我看容王殿下與你頗為親近……要不,你去求求容王殿下,看看他有什麽法子,能幫我們出崎州城?”
趙言敘冷哼一聲。“容王乃是北國的親王,正兒八經的赫連皇室血脈,他自然一心向著北國,你要我去求?我怎麽求?跪著求?還是躺著求?”
不怪趙言敘如是說,隻是他二人去過容王養著臠寵的莊子,那清一色的清秀男子當時著實讓二人驚訝了一番,沒想到容王還有這樣的嗜好,隻是容王對他自己的喜好在他二人麵前毫不回避。
又見他言語態度之間對趙言敘的親近,他二人心下都清楚,怕是容王對趙言敘動了心思的。
趙言敘怎麽說呢,他覺得喜歡男人還是女人這是容王的自由,但是這種喜歡放到自己身上,他回應不了。
趙鶴川拍了一下大腿。“哎呀,六弟,這都什麽時候了?你就,你就委屈一下又能如何?”
趙言敘倏地抬起頭冰冷的瞧著他,眼中寒氣盡顯,驚的趙鶴川愣在當場不敢說話。
趙言敘發著脾氣。
“這委屈,我可受不了,況且,為了你受這委屈,你也委實是不配,我在這崎州城吃的香睡得著,並不急著回源池,倒是你,這般慌,想必是虧心事做的多了,仇家也多,若是當真想回去,不如……去求求展家姑娘,她心善,沒準隻要你一條腿一條胳膊的,也就讓赫連墨凜放你回源池了。”
趙鶴川驚了片刻,沒來的又多了煩躁,他們都知道如今赫連墨凜圈著他們很有可能是為了展家,趙言敘沒參與過陷害鎮北王,他當然不怕,可是他趙鶴川怕呀,怕得要死。
“六弟,你,你你怎麽變成了這個樣子,以往你……”
“以往我怎樣?”趙言敘接過話,站起身,出身軍營的他要比趙鶴川高大不少,沒來的無形中增加了許多壓迫感。
“以往我不欲與你爭辯,不似你這般會哄長輩爭寵,不屑與你做那些小人之事,看不上你這手無縛雞之力身無半點功卻巧舌如簧攬功趨利的樣子,怎麽?以往我的樣子很好欺負?很好騙?你還想……再殺我一次?”
趙鶴川又是一驚,直起腰,急切的說:
“六弟,你為何這般說我,我確實不像你這般,身為皇子卻是上戰殺敵實打實的軍功,兵權在握,可我,我們是親兄弟啊,我何時殺過你?又怎會害你啊?你可是受了何人的蠱惑啊?”
趙言敘冷哼,不欲與他再狡辯,隻是說了句。“趙鶴川,收起你那假惺惺的樣子,我看著惡心,你欠我的,我這輩子會一一討回來的。”
趙鶴川瞧著趙言敘離去的背影,罵了一句雜碎,他一拍大腿,氣的將杯盞全部掃落在地。
趙鶴川沒來的生了一肚子的氣,他們都是要爭那個位子的人,哪個不是踩著親兄弟的血踏上那高位的,他父皇是,他皇祖父也是,他那姓趙的祖宗們都是。
怎生的趙言敘今日似是開竅了一般,可他還沒下手呢呀。
年初二。
早早的,展清念將梓月留在府中,隻帶著晚喬和程宇便出了府。
到了黎府,她估摸著赫連墨凜可能剛下早朝,便並未急著去之前住過的清荷園等他,而是先去見了辦著買糧之事的管事,吩咐他去源池國之後再往東去收糧食,她甚至將這些日子迎宣門中生意賺的錢全部都拿出來用來買糧,有多少要多少。
那管事的很規矩,也不問緣由,隻是照著主子的吩咐去辦事。
之後,她看了看時辰,又去探望了前幾日撿回來的沙楚堯。
路過之人皆恭敬垂首歡喜地喚著夫人,許是赫連墨凜吩咐的。
今年展清念過年的時候給他們包了不少的紅利,拿人手短,這些人對會賺錢的展清念很有好感,又經過了赫連墨凜的敲打,是以很是恭順。
黎府的一處清淨的院子,程宇伸手打了簾,瞧著沙楚堯身上雖然纏著不少紗布,但是穿戴齊整,這才示意主子進來。
展清念進屋,對上沙楚堯那雙無甚表情但卻冰冷清澈的眸子,端坐在了椅子上,一副主人家的高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