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心機了然
大門已經被程宇關上，她的用意很明確，她的目的達不到，那就誰也別想開門做生意。
眾女子中，一個身姿與穿著算是最上乘的女子走了出來，微微施了一禮。
“小女子依珞，請問這位姑娘可是要見我家掌櫃？”
別人以禮相待，展清念自然也會相待以禮，她打量著這名容貌上乘、雖身處這煙花之地卻難得穩重的女子，粲然一笑，美若流芳。
“是，不過似乎你們程掌櫃忙得很，沒關係，我今天有都是時間，我就坐在這裏等她，今日不行，那我就明日來，日日來。”
依珞垂眸思索了片刻。“……姑娘請稍候片刻，我這就去為姑娘通報。”
名喚依珞的女子轉身剛想離開，就被剛剛挨打了的女子惱怒的叫住。“依珞，你做什麽去通報，你不記得……”
依珞冷眼瞟了她一眼。“今日你們若是想做生意，便要讓這位姑娘見到掌櫃的。”依珞冷聲留下這句話便離開了，看她對別人的態度，想來她在這迎春樓裏地位頗高。
展清念看了一眼那女子的背影，覺得她或許是個難得的心思通透之人。
不一會兒，依珞回來了，一麵臉上紅彤彤的一個巴掌印，她略低垂著頭。“姑娘請隨我來，掌櫃的正在後院等您。”
展清念起身看了一眼她紅彤彤的側臉，隨著她走入後堂，從後堂出去便是小橋流水般的另一番天地，幾處設計華美的房屋坐落在院子裏，在雪中格外的有一番風趣，應該是專門為身份尊貴的客人留宿用的。
她們走到一處房屋前，依珞推開了房門迎她走了進去，屋中裝飾的分外華麗，點著淡淡的熏香，燒著地龍和上好的碳，要比大堂還要暖和幾分，一進門就聽見一個嬌媚女子的說話聲。
“……樓裏能有什麽事？有事的話她們自然會處理的，若是處理不了再來找冉冉也不遲，冉冉今日就在這陪著主上，主上今日興致很高啊，要不稍後冉冉再為主上舞一曲。”
主上？展清念站在門口停頓了一秒，她嘴角掛起一抹諷刺的笑意，再進門時那抹諷刺蕩然無存。
赫連墨凜此刻身著褻衣，那名嬌媚的女子想必就是迎春樓的掌櫃程冉冉，這麽冷的天氣，她竟隻穿著輕薄的紗裙，此刻，她正親昵的為赫連墨凜穿著外袍，滿臉春風一般的笑意，讓人不禁遐想，剛才兩人所做的事。
展清念見她為赫連墨凜圍著腰帶時的親昵姿態，不得不在心中為她鼓掌，看來這位程掌櫃，也頗為熱衷於耍心機，隻可惜，她耍的心機，隻會是她展清念拿捏赫連墨凜的助力。
等到程冉冉為赫連墨凜穿好了衣袍，身旁的依珞才出聲道：“程掌櫃，這位姑娘吵著要見您，在前堂大打出手，前堂已經沒法做生意了。”
展清念挑眉，得，這又來了一個當著赫連墨凜的麵告狀的。
赫連墨凜聞言轉身，就見展清念一身雪白的衣裙站在門口，正悄然看著他們，隻見她眨眨眼，恰到好處遮蓋的那抹黯然剛好被赫連墨凜捕捉到。
“念念……”說實話，碰巧在這樣的地方遇見她，他心中是有些慌的，快步走了過去，伸手將她大氅上已經化成水的積雪往下撣了撣，又將手伸到她的大氅裏將她滿是涼意的手捉了出來，攥在手心裏捂著。
她就是這般，手腳素來冰涼的。“怎麽沒有捧著手爐。”
她抬起頭嘴角揚起笑意，像是強扯出來的不甚自然，卻挺直脊背，似乎沒有任何事情能淹沒她的驕傲。
“太過麻煩了便沒拿，原本是來找程掌櫃的，原來主上也在這裏。”
赫連墨凜冷颼颼的瞟了一眼一旁的程冉冉，這各中巧合與心機，他自然能看出來，程冉冉趕忙罵一旁的依珞。“你這丫頭太不懂規矩，這位姑娘找我，你通報我一聲便好，怎的將她帶到主上這裏，壞了主上的興致，你擔待的起？”
“我……奴婢有罪！”依珞嚇得趕緊跪下請罪。
展清念笑了笑，怎麽她來了就壞了赫連墨凜的興致了，程冉冉這心機未免也太明目張膽了些，這是拿赫連墨凜當傻子。
“想來是這位姑娘見我在大堂坐了一個時辰，有些看不過去，畢竟你大堂裏麵的恩客對身處迎春樓的姑娘可都不甚尊重。”
展清念也同樣給程冉冉上著眼藥，實際上她哪裏來了一個時辰這麽久，不過那些恩客的不尊重倒是真的。
程冉冉對著依珞又是罵了一通，對展清念笑道：“真是不好意思，下麵的人太不懂規矩，展姑娘大人大量，不要與她們一般見識。”
赫連墨凜一想到有男人不懷好意的看著她，甚至對她動手，說些個汙言穢語，他恨不得殺了他們。“你沒事吧！”
展清念搖了搖頭，將手從他暖和的大手中抽了出來，隻是對程冉冉道。
“今日說來也是巧了，這迎春樓掌櫃的舞姿我也是沒有見過，剛剛聽說今日主上興致高，要看程掌櫃跳舞，不知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能一睹程掌櫃的舞姿？”
程冉冉看著赫連墨凜，征求著他的吩咐，她無比自信於她的舞姿。隻聽赫連墨凜幾不可聞的歎了一聲，看著展清念柔聲道：“你若想看，當然可以！”
親自為她去了大氅，赫連墨凜與展清念同坐在案前，依珞取來琵琶坐在一旁彈了起來，程冉冉心機的快速地去換了一件舞衣，隨著悠揚婉轉的琵琶曲翩然起舞，她確實舞姿動人，纖細的腰肢妖嬈魅惑，而她的舞衣，正是出自迎裝樓，展清念親手設計，此刻與程冉冉的舞渾然天成，仿佛是給她量身定做的一般。
見展清念不理他，一雙眼睛隻麵無表情地看著程冉冉的舞姿，赫連墨凜輕咳一聲。“念念，你怎麽會來迎春樓這裏？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念念，其實剛才什麽都沒有發生，朕剛剛隻是……”
展清念清冷一笑，疏離的打斷他的話。“主上還是先將衣襟整理好再來說些什麽吧，我今日是來要賬的！這程掌櫃的舞瞧著著實美著呢，主上可要好好欣賞一番。”
說完她便不再理他，很明顯，她不想聽他的解釋。
赫連墨凜低頭看著自己的衣襟，默默的整理了一下，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