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生死危機
杜芳青隻覺是很可笑,她會為今天的決定後悔?她冷冷的看著顧承軒,自嘲的笑了笑,
“你是我肚子裏的蛔蟲嗎?”
顧承軒知道,杜芳青還是太年輕,有許多事,她現在想不通,可是等以後她想通了一切就都來不及了。他失望而又期望的看著她,一步一步走近她,隻想在這寒冷的冬天,給她一個溫暖的擁抱。
“芳青,不要這樣好嗎?我們可以再商量不是?”他正欲擁住她,卻被她狠狠的推開,
“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阮煜澤見狀,立馬擋在杜芳青的身前,虎視耽耽的看著他,
“聽到沒,芳青讓你走,你去跟你的兄弟過吧。”
顧承軒隻好作罷,人一旦在氣頭上,講道理是行不通的。他將目光轉向阮煜澤,
“我想找你談談,可以嗎?”
杜芳青一愣,斜睨了他一眼。阮煜澤回頭看看杜芳青,又看看顧承軒,
“我們沒什麽好說的,若是你想讓我幫你兄弟,救那個女人,我覺得你還是死了心吧。”
沒想到他的心思招然若揭,人人都知道。看著阮煜澤堅定的目光,他已經覺得這個辦法是不可能的了。
眼淚已經流幹,刺骨的寒風透過她的皮肉,鑽進了心窩裏去。杜芳青已經無怨了,他們之間都已經這樣了,他還是向著他的兄弟。她對他再無話可說,隻是默默轉身,回到屋裏,把自己關進房間。
從未如此失敗的顧承軒,十分沮喪的來到段浩的家。
段浩正癱軟在沙發上,一個人喝著悶酒,聽到敲門聲,他忙起身去開,
“怎麽樣?他同意了嗎?”
顧承軒抿了抿唇,
“先讓我進去吧。”
顧承軒從來都是如此淡定,除了在杜芳青麵前,看得到他的喜怒,一般,你很難窺視到他的心底。段浩一直忐忑的看著他,不知道阮煜澤到底同意沒同意,文彩到底有沒有救。
顧承軒進屋後,倒進沙發裏,心思重重的看著天花板,心裏煩悶極了。本來這件事是板上釘釘的事,沒想到會成了這樣。
“承軒,怎麽樣?有戲嗎?”
顧承軒抹了把臉,十分沉重的樣子,
“兄弟,對不起,你很少求我幫你,可是今天我卻沒能幫你。”
段浩一聽,頓時癱軟的坐在沙發上,兩眼發呆。這下子,文彩真的要把牢底給坐穿了,是他害了她,是他!顧承軒看著他失落的樣子,心裏比他還要難過。在他最難的時候,段浩沒有棄他,為他跑斷了腿,操碎了心。在他輝煌的時候,他也願意為他鞍前馬後的奔波,從來都是無怨無悔。
“我想去看看文彩,親自跟她說聲對不起,承軒,你有沒有認識的人,通融一下?”他的聲音很低很低,低到隻能湊近他才能聽到。
顧承軒眸光灼灼的看著他,
“兄弟,這個忙我一定幫。”
兩人沒有過多的寒喧,也沒有過多的停留。隻是一支煙的功夫,便欲出門去看看文彩。誰知,前腳還沒踏出去,段浩的手機就響了,
“喂,哪位?”是個陌生的號碼。
“你好,我們是市公安局的.……”隻見段浩的臉色頓時由紅變得煞白,電話那頭的還在說話,他便掛了電話迫不及待的跑出了門。
訝異的顧承軒立馬帶上門,追上了他,
“浩,發生了什麽事?”
段浩沒顧得回答他,慌慌張張去車庫提了車,
“快上車,去醫院。”
整個天空黑沉沉的,似有一場大雪要下下來,段浩連闖了三個紅燈,差點兒被警察攔下來,他硬是生闖了過去。其中的驚心動魄也隻有坐在副駕上的顧承軒能切切實實的感受到。他緊緊的抓著車門上的把手,擰著雙眉,
“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不能這麽開,會出事的。”
可是此刻的段浩近乎瘋狂了,根本聽不進去顧承軒的話,一直到了醫院的大門前,他才急急的踩了刹車,車後拉了一條深黑的刹車印。車子終於穩穩的停在車位上,顧承軒一顆懸著的心才緩緩落下。他閉了閉雙眼,深呼一口氣,遂段浩下了車。
段浩直奔急救室,來到急救室,紅燈還亮著。他就如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
顧承軒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他為什麽這麽慌張。
終於,在段浩的心急如焚中,急救室的變滅了,沒過一會兒,幾個醫生帶著護士推著病床從裏麵走了出來。
段浩一個大跨步撲了上去,
“文彩,文彩!”
其中一個醫生嚇了一跳,猛地推開了他,
“你幹什麽!病人現在還在昏迷,容不得你這麽叫嚷搖晃!”
段浩一聽,忙抓住醫生的胳膊,一臉的焦急,
“醫生,她怎麽樣了?到底怎麽回事?怎麽會生命垂危呢?”
那醫生見段浩情緒激動得有些失去了理智,便皺著眉跟他擺手,知道此刻跟他說也說不清楚。更何況像這樣失去理智的病人家屬施暴的比率每天都在發生。怕一句話說得他不愛聽,便會拳腳相加,打死醫生的事,時有發生。
“浩,你冷靜點,不要這樣!”顧承軒一把拉住燥動不安的段浩。“你這樣會影響醫生工作的,會耽誤病人的,你冷靜些,冷靜些!”對於狂燥不止的段浩,顧承軒隻能是對著他怒吼了。
如此還當真有用,顧承軒狂吼一聲,段浩果然安靜了,他呆呆的看了眼顧承軒,
“如果文彩真有個三長兩短,我就是凶手!”
“不會的,醫生不是還沒下通知書嗎?”他輕輕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
“我們都沒放棄,你那麽悲觀做什麽!”臨走前,那醫生嚴肅的說了一句。
又在心急如焚中過了一個小時,顧承軒一直在身邊給他寬心。直到一個半小時後,醫生才推開重症病房的門,
“你們誰是段浩,病人要見他。”
段浩噌的一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進了病房,文彩臉色煞白,眼窩深陷,雙唇發紫,微微眯著兩眼,鼻子上插著癢氣管,手上紮著針管,可起來很可憐。段浩緩緩在她的床邊坐下,輕輕拿起她的手,緊緊的握著,
“小彩,你怎麽樣了?”
文彩雙唇顫抖著,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緩緩吐出兩個字,
“我,好……”之後,她實在沒有力氣說話,末了,眼角憋出兩滴淚來。
“不要急,我等你,等好些了,再聽你說。”段浩紅著眼眶,好好的一個姑娘,如今成了這般,他的心就像刀絞一般。
“先生,這位小姐懷孕了,所幸胚胎正常。”一旁的護士許是看出了文彩的心思,從旁插了一句。
段浩驀地回頭看著她,擰著雙眉,
“你說什麽?”
那位小護士眨了眨眼睛,以為他沒聽清楚,
“我是說,這位小姐懷孕了,已經有三個月了。不然,她也不會身體虛成這樣。”
段浩回過頭看著文彩,她努力擠出一絲微笑,
“我,我,高興。”
段浩心裏亂亂的,說不出的滋味。他愛的明明是文素,卻讓文彩懷了孕。
回想起那一夜,她哭著躺進了他的懷裏,他的心都揪起來了,同時也淩亂了。她說他不在乎天長地久,哪怕隻得到他一刻的溫存,她也心滿意足了,她說得是那麽的卑微,那麽的可憐,讓他想到了文素在顧承軒麵前,也是這麽卑微,也是這麽可憐。
其實,她們想要的並不多,哪怕是騙她們一下,也比生生的刺傷她們要好得多,起碼沒那麽殘忍。
文彩看著他那恍恍惚惚的樣子,知道他對她是有感情的,隻是他不敢麵對。一直沉浸在對表姐死的愧疚中。她覺得,能為他留下一個孩子,即便是死,她也瞑目了。就算是後半生,她都要在暗無天日的牢裏度過,她也有個念想,有個盼頭。
可是她卻沒想到,一個男人帶著一個孩子是何其的艱難!
段浩看著她,既有歡喜,又有悲哀。
文彩有了孩子,那她豈不是要帶著身孕去坐牢,那對孩子對她豈不是太難了。尤其是孩子,他真的很無辜,在娘胎時在牢裏度過,一出生,又見不到母親。老天對他真的太不公平了。
刑法的相關條文規定,審判期間懷孕的婦女是不適用死刑的,包括死刑立即執行和死緩。除此之外,和其他的犯罪人並沒有太大的差別。雖可以取保候審或監視居住,但不是每個人都能爭取到的。但懷孕期間可以得到相應的照顧。
嘎吱,顧承軒推開門,看了看兩人,輕輕走過去,
“浩,到底是怎麽回事?”
段浩驀地抬頭,抓著顧承軒的手,
“小彩她,她懷孕了。”
顧承軒一陣驚訝,
“是你的?”這是他的第一反應。
段浩微微點頭,
“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顧承軒星眸微轉,低頭沉思了一會兒,
“這應該算是好事吧。我們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取保候審,浩,恭喜你!”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顧承軒的聲音有些哽。
段浩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心裏的痛楚。他是個海納百川有擔當的人,再大的痛,他也隻是默默的放在心裏,不增加旁人的心理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