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摔落樓梯
看著他那小人得誌的樣子,段浩幾欲起身離去。
猶豫再三,最後還是決定留下來,倒不是說相信他的話,就是想聽聽他到底要放什麽狗屁出來。
“說說看,”段浩兩手一攤。
阮煜澤沉了沉眸,抿了抿唇,方才的得意漸漸變成了沒底氣,
“我想,你們都知道我喜歡芳青,而且喜歡到骨子裏去,可是這好事不能都讓他顧承軒一個人得了啊。既然他要美人,而且美人也中意他,那東天他肯定也就不在乎了。”
“你放屁!”阮煜澤的話還沒說完,段浩怒拍桌子,破聲大罵,“就憑那個女人能跟東天比?承軒隻不過是同情她罷了,從小是個孤兒,沒爹沒娘的,再說了,像她這種腳踏兩隻船,肚子裏懷得是誰的種都不知道,承軒能好好的跟她過一輩子嗎?哼,阮總,你算盤倒是打得挺精啊,現在東天歸你了,那女人跟承軒了,到時候孩子一生下來是你姓阮的,為了孩子,那女人不照樣得乖乖的跟你?最終,你是江山美人兼得,那承軒呢?豈不是兩頭空?他才不會那麽傻呢!即便是他選擇了那個女人,那個女人肚子裏的孩子也必須不能生下來.……”
承軒呢?不是說承軒在這裏等她的嗎?杜芳青趕到茶樓的時候,連顧承軒的影子都沒見到,卻聽到了不她不該聽到的話。
那句句如芒,刺在她的心尖上。她隻覺得腦袋嗡嗡響,臉上火辣辣的,心上若壓了塊兒大石般沉重。即便是她不願意相信段浩所說的話,可是出於女人的敏感,她不得不聯想到顧承軒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幾乎沒提到過寶寶的事,也從來沒有像一般初為人父的丈夫一樣撫著她隆起的肚皮跟寶寶說話或者胎教。更別說與她一起談論寶寶的性別或者給寶寶起名字了。
是啊,他的前妻已經為她生了一個孩子,或許他從來就沒認為她肚子裏的孩子是他的。
心再次被感情迷失了方向,杜芳青不知道是該相信顧承軒還是該相信自己。許久未起波瀾的心突然淩亂了。原來,別人口中的她竟是那樣的不堪,她一刻也不想呆下去,一句也不想再聽下去。她逃也似的向樓下跑去。走到樓梯拐角處時,覺得這樣掛著淚紅著眼眶出去未免太過狼狽。於是她駐足拭了拭眼角的淚,理了理情緒。正邁出一隻腳欲下樓時,突然,不知誰撞了她一下,笨重的身體重心不穩,整個身子毫無征兆的直直的往前傾倒下去,她甚至都沒來得及呼救……
“啊!有人從樓梯上摔下去了!”
“好多血啊!”
忍著劇痛的杜芳青緩緩側過頭,回望著樓梯拐角處,段浩正一臉驚慌失措的著她,使勁的搖著頭,雙唇不停的一閉一合,似乎在說:不是我,不是我。
濕濕熱熱的血順著衣裙流了滿地,杜芳青痛得說不出一句話來。茶樓裏的人也亂作一團,有的替她擦汗,有的打電話叫救護車,唯獨段浩站在樓梯口一動也不動。
“渾蛋!”就在這時,阮煜澤從樓上的包間走出來,看到了這血腥的一幕,他二沒說,上前就掄了段浩一拳頭,然後沒命的奔到樓下,抱起杜芳青就往外跑。
所有人都對呆愣在原地的段浩指指點點,毫無疑問的將矛頭對準他。若不是他,怎麽會那麽巧,杜芳青早不摔晚不摔,偏偏在他出現的拐角處摔了。段浩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的雙手,他再怎麽討厭杜芳青,但也不會狠心到把她推下樓梯,可是杜芳青為什麽要這麽做來陷害他,為什麽!
他頹喪的坐在樓梯的台階上,細細回想著這突如其來的一切,難道,難道杜芳青肚子裏的孩子真不是承軒的?她怕孩子生出以後會對她跟承軒的感情造成威脅,再加上剛才自己說出那樣的話,她懷恨在心,所以就借此機會把孩子的事情也解決了還能給他一個教訓,讓承軒恨他?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個女人也太狠毒了,之前他也太小看她了。
在送去醫院的路上,杜芳青痛得幾次都昏死過去,可是為了孩子,她又堅強的讓自己醒過來。可是越是清醒,痛感就越是強烈,等送到醫院的時候,那擔架床上的白床單已經被血洇得透透的,幾乎能擰出血水來,讓人看得觸目驚心。
不知怎麽得知情況的顧承軒在杜芳青被推進急救室的前一秒突然就趕到了,
“芳青,芳青,”他的衣服都被汗濕透了,“你怎麽樣,怎麽樣?”他緊緊的抓住她的手。
杜芳青已經痛得說不出話來,臉色煞白,雙唇也毫無血色,被汗浸濕得頭發淩亂的貼在臉上額頭上,原本微睜著雙眼的她看到顧承軒,竟微微閉上了發眼睛,兩行淚從眼角緩緩滑出。
“醫生,若是兩者隻能保一個,一定要保大人!”在即將關上急救室大門的那一刻,顧承軒高聲叮囑道。
嘎吱一聲,急救室的兩扇門被緊緊的合上。
滿頭大汗,青筋暴起的阮煜澤早就握緊了拳頭,虎視耽耽的盯了顧承軒好久。不明所以的顧承軒抓著阮煜澤就怒問:
“這是怎麽回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一直壓抑著的阮煜澤傾刻間爆發,一把揪住顧承軒的衣領,
“顧承軒,你怎麽能這樣對待芳青,她那麽相信你,那麽愛你,可是你,可是你卻幾乎要了她的命!如果我是你,我根本就不會在乎孩子究竟是誰的,隻要是芳青的,我都會對他好,把他當作自己親生的,而你呢,卻容不下一個孩子,要這樣的傷害芳青,王八蛋!”他兩眼通紅,似要吃了顧承軒一般。
顧承軒莫名其妙,又痛心疾首,他根本就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杜芳青為什麽會成這樣?
“你在說什麽,你瘋了嗎?我怎麽會害芳青,我怎麽會害我自己的孩子,阮煜澤,你敗我東天我可以原諒你,你膽敢傷害芳青一根頭發,我決饒不了你!”
每個人的心都懸著,緊緊的揪著,恨不得揪得抽搐。
此刻,顧承軒什麽也不想想,隻是焦灼難耐的看著急救室那盞刺目的紅燈。阮煜澤的爆燥也漸漸停止了,盯著腕上的表,看著時間一分一秒的走過。
大約一個小時後,急救室的門突然開了,一個護士捧著一個用白布包著的東西,有血從那白布裏滲出來。
“護士小姐,怎麽樣了,大人怎麽樣了?”顧承軒一個箭步跨過去迫切的問道。
阮煜澤也奔到了護士的身邊,他好奇的看了眼護士手中捧著的東西,隱約從那白布的縫隙中看到一張紅通通的,皮膚薄得幾乎透明的嬰兒的臉。這護士手中捧著的竟然是一個嬰兒。
“孩子,孩子!”阮煜澤驚呆了,不禁失口驚呼。
顧承軒的心咯噔一跳,撥開護士手中包著孩子的白布,小小的嬰兒渾身是血,胳膊腿兒緊緊的縮在一起,還是在母體中的樣子。他緊緊的閉著雙眼,微微張著嘴,小得比巴掌還小,那小胳膊隻有大人的手指那麽粗,看起來好可憐好可憐。
顧承軒的心劇烈的抽痛著,他漲紅的雙眼,淚花在眼眶裏打旋。他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指,輕輕觸碰了下孩子的小臉,已經溫涼。
“護士,這孩子.……”即便他已經猜出了結果,可是他依然不願意相信。
“護士,大人怎麽樣了?”阮煜澤一心掛念著還沒出急救室的杜芳青。
“還在縫合傷口,由於大人昏迷太久,孩子拿出來的時候,已經窒息而死。”那護士看了看顧承軒,又看了看阮煜澤,覺得有些奇怪,這兩個男人究竟是急救室那女人的什麽,為何個個都這麽緊張。“你們誰是病人的家屬,”她問了句,“這個孩子你們看怎麽處理?”
“我是!”
“我是!”兩人竟異口同聲。
那護士小姐有些急了,
“究竟你們誰是她的丈夫。”
顧承軒與阮煜澤相視一眼,
“我!”阮煜澤搶先道。
而這次,顧承軒並未與他爭執,他默默的抱過護士手中的孩子,
“把孩子交給我吧,我想與他單獨相處一會兒。”他的聲音是哽咽的,甚至可以看到他眼底那份剜肉削骨的痛。
接過孩子的時候,孩子已經徹底沒了體溫,渾身發紫。顧承軒的心像如刀絞一樣痛。這是他的孩子,這是芳青為他生的孩子,也是他的第一個孩子,就這樣沒了。為什麽,為什麽老天爺要這麽對他?他抱著孩子,一步一步,走得極其沉重……
看著他那痛心疾首的樣子,還有那宛若老人般蹣跚沉重的步子,那抱著孩子出來的護士也忍不住濕了眼眶。
顧承軒抱著孩子走後沒多久,急救室的門突然又開了。
醫生滿頭大汗,急忙忙走出來,
“你們誰是O型血?病人由於失血過多,需要輸大量血液,血庫裏的O型血正緊張不夠用,你們誰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