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你可以叫他阿致
“我是不是認識你?”
原本要墜到地上的人被女人穩穩的接住,然後抱在了懷中。方才的驚險卻並未被少年放在心上,一雙鳳眼認真的看著女子,又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問題,“我是不是認識你。”
似乎這個問題比他自己的身體還要重要。
“你覺得我們認識嗎?”藍衣杏眼女子似笑非笑的反問他。
“認識的吧,我覺得你很熟悉。”
唐危這一刻的心情有些複雜,他說不上自己是什麽心情,反正就是類似於開心,又有點難過,好像還有點慶幸,像是許久不見的友人,如今終於見到麵了。
他說不上來那是什麽情緒,也是第一次有這種複雜的情緒。
“不管以前是不是認識,現在我們都算是認識了。”
或許是那女人的懷抱很溫暖,平日裏最是恪守男女授受不親的古板唐危,不願意離開她的懷抱,要知道,自他記事以來就不樂意被女性觸碰,即便是母親想要抱他,他都覺得不是很開心。
唯獨在她懷中,唐危想多待一會兒。
“我叫唐危,你叫什麽?”
“晨越,蕭晨越,我叫蕭晨越。”
以前來到這裏是無奈,可這一次來到這裏是晨越自己要求的。
她想來看看唐危,所以就在這冷宮裏等著唐危的到來。
“阿越姐姐,他是誰啊?”軟糯的聲音扯回了晨越的神智,粉色衣服的小女孩兒仰著臉,羨慕的看著被晨越抱在懷中的唐危。
“阿越姐姐為什麽要抱著他?”
兩個小孩兒四目相對,唐危在小女孩兒的眼中讀到了戒備。
莫名的,他也不喜歡眼前的小女孩兒。雖然她真的長的很好看。
“阿致,他是唐危,”晨越放下懷裏的唐危,又對唐危介紹說,“這是盛傾致,你可以叫他阿致。”
在大盛皇宮的冷宮裏,有一個鮮為人知的小公主,名叫,盛傾致。晨越也是這次回來才發現,其實所謂的一體雙魂不是她以為的精神分裂,而是這具身體裏真的有兩個靈魂。
一個是盛傾致,一個是盛傾夜。
盛傾致是這個世界的人,承襲了妹妹的名字活下去的一個小男孩兒,而盛傾夜是來自現代的意識,盛傾夜的意識占據了身體的主導權。而她第一次來到冷宮遇到的盛傾夜,是她的嬌兒。
一個成年人的靈魂躲在一個小孩子的身體裏,這一躲就是十幾年。
即便那些事情已經過去了,隻是晨越每每想起還是覺得有點糟心。
“你好,我是阿致,我們可以做朋友嗎?”阿致歪歪頭,盡管不是很喜歡晨越對唐危的親昵態度,但是將自己的不喜歡掩飾的很好,麵上是一派天真。
唐危望著她伸出的手,半晌後憋出一句,“男女授受不親。”
“噗……哈哈哈.……”晨越一個沒忍住,唐危那副一本正經的模樣可太逗了,有點像老學究,若是他頂著一張大人的臉,那肯定是個古板的文縐縐的呆子。
可偏偏唐危此時頂著一張稚氣未脫奶呼呼的小臉兒,那麽認真的說出那種話,晨越就是覺得……好笑。
唐危不解的看著晨越,他知道她在笑他,可是看著晨越的笑容,他覺得心裏暖呼呼的,也跟著笑了出來。陽光灑在牆頭下的三個人身上,牆頭上還趴著一個小皇子。
冷宮的一角情景,為這深宮增添了幾分熱乎氣。
最近唐危有事沒事總是跑到冷宮裏去蹭飯,這天晌午頭,晨越和唐危還有阿致三人正坐在廊簷下吃火鍋,唐危不太能吃辣,但是晨越提議給他整個清鍋的時候唐危卻不樂意。
非要和晨越他們一起吃辣,飯吃到一半的時候唐危的臉上已經是紅撲撲的了,小嘴兒也紅紅的,晨越無奈的給他擦拭額上的汗珠,“唐危,別吃了,等會兒給你弄個清鍋,這個對你來說太刺激了。”
唐危倔強的搖頭,“不要,我喜歡吃辣。”
其實她並沒有弄很辣,隻是唐危沒有吃過辣,偶爾一吃就會接受不了。
倔不過唐危,晨越隻好給他倒了一杯水,用手帕給他擦著臉上的汗。
阿致望著晨越,而晨越全部的心神都在唐危身上,眼角眉梢都隴上淡淡的失落,阿越姐姐,是喜歡唐危比較多一點嗎?
盛傾致雖然還是個小孩子,但是心思通透,能看出來阿越姐姐雖然對自己也很好,但是看著自己的眼神好像是霧蒙蒙的,有點像是通過自己在看別的什麽人。
但是看唐危的眼神裏,卻隻有溫暖和信任。
還有……依賴。
說出來可能沒有人相信,一個成年女人竟然對一個小屁孩兒產生了依賴。
盛傾致從第一眼看到唐危就不喜歡,如今對他的討厭更是上升了一個層次。
討厭唐危可以得到阿越姐姐的好。
討厭唐危搶走了本屬於他的阿越的關注。
阿越姐姐,為什麽不能隻看著我一個人呢?是我不夠好嗎?
砰的一聲。
盛傾致倒抽一口冷氣,盛著熱湯的碗突然打了,熱湯澆在他的手上和腿上,晨越去查看的時候他的手已經紅了一大塊,眼明手快的抱著他到湖邊,更是利落的撕開了褲子的布料,以免燙傷更嚴重,然後把他的手放進冰冷的湖水中。
“阿越姐姐。”盛傾致小心翼翼的道歉,桃花眼怯怯的望著他,似乎是害怕晨越會因此不喜歡他了。
晨越怔了怔,突然想起自己看到的小時候的嬌兒,沒有這麽鮮活靈動、楚楚可憐的表情,隻有像雕塑一樣的麻木空洞。心突然就被揪了一下,疼的她擰了眉。
“為什麽道歉?”
“我把飯打了,那是阿越很辛苦才做好的。”他自責的垂下眸子,桃花眼裏泛起了水霧,仿佛下一秒就會哭出來。那小模樣兒任誰看了都忍不住心疼,何況盛傾致的臉,和嬌兒的一模一樣。
晨越歎了口氣,“那你也不該道歉,你又不是故意的,而且你都受傷了。”
盛傾致很敏感,從晨越來到這裏的第一天就發現了,因為他那張臉,晨越看到他的時候總是忍不住移開視線,因為害怕自己會把他當成另一個人。
也害怕自己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