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盛淮惟的小叔叔
醫院的走廊裏站滿了黑衣人,身穿灰色中山裝的老者坐在院長辦公室的黑色真皮沙發上,雙手交疊在拐杖龍頭上,眼神銳利清明,如同藍天上捕獵的雄鷹一般,周身都裹著殺伐果斷的氣息。
“開個價吧。”
老者率先開口,雖然上了年紀,可依舊能看出老者久居上位睥睨眾生的王者霸氣。
坐在老者對麵的正是晨越,晨越的眼神落在那張沒有寫數字的支票上。
盛家。
盛淮惟。
盛傾夜。
她從來沒有想到兩個人會是叔侄的關係。
盛淮惟是侄子。
盛傾夜是叔叔。
很多年前奪走了蘇婉兒清白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眼前的老者。但並非是老人為老不尊,看上了蘇婉兒的那類狗血情節,而是老人當時剛好被算計了。
恰巧蘇婉兒進了他的房。
倘若這樣的情節放在一個和蘇婉兒年紀相仿的人身上,那估計就是霸道總裁和小嬌妻的故事了。
可蘇婉兒和麵前的老者差的年歲不是十幾二十。
周邊站滿了黑衣人,不苟言笑的充當雕塑,而盛淮惟則站在老者的身後。
大家族裏人員複雜,更何況是盛家這樣的百年望族,其分支眾多,而盛淮惟的家庭隻是其中一個分支。能繼承盛家話事人位子的,隻能是本家長大的孩子。
如今本家已經有了兩個預備繼承人,而因為盛淮惟找回了盛傾夜,所以也會被帶回本家,而盛傾夜,也將被帶回本家作為繼承人的預備軍一員。
晨越望著那一張支票,老者的意思擺明了就是讓她自己隨意填。
說實話,倘若是以前有這樣的機會晨越絕對不會猶豫,她隻是一個小小的平頭百姓,不會跟錢過不去。
更何況,這錢不是她偷來搶來的,而是別人作為謝禮給她的,那還有什麽可猶豫的呢?
可是晨越的手抬不起來,最後杏眼望著老者,“是不是我簽了這個以後,就不能再見他了?”
“支票隨你填。”
“你們真的不會傷害他嗎?”大家族裏的鬥爭可以媲美宮鬥劇了。
晨越不知道原來的走向嬌兒有沒有回到盛家的本家,倘若是成年後的嬌兒,晨越一點都不擔心,因為沒什麽可擔心的,嬌兒有自保的權利。
可是如今的嬌兒沒有。
她無比擔心,自己的嬌兒被帶回去之後,會麵對怎樣的腥風血雨。
“你隻有這一次機會,這是你一輩子都不可能掙到的錢。”老者提醒。
晨越又問他,“如果要作為盛家的繼承人,是不是能者居之。”
兩個人的話牛頭不對馬嘴,四目相對,老者望著晨越那雙平靜的眼睛,他見過很多人,為權利動心的,為金錢卑躬屈膝的,為了物質甘願成為奴仆的。
自然也見過兩袖清風,不為錢權折腰的正義之人。
晨越這樣的,說實話無甚出彩,所以他並未將他放在眼裏。
“他的人生與你無關。”
作為一個父親,他自然有權利說出這樣的話。
“那麽,作為他的父親,你能給他安全無虞的生活嗎?”
“嗬,哈哈哈哈。”安全無虞的生活?老者被逗笑了。
“他能活到哪一天,是他自己的事。”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他不會護著盛傾夜。如果他在家族的權利鬥爭中死去,他也不會有任何表示。
“你的兒子那麽多,我想並不差他一個,既然如此,就把他給我吧。”
“更何況……”那雙杏仁眼陡然淩厲,甚至染上了淡淡的殺機,“這麽多年你都當他死了,現在也請依舊當他是死人吧,就和之前一樣。”
“這麽多年但凡有一次你出手相救,他都不會受那麽多的苦。你這樣感情淡薄的人,想必也不會因為失去這一個兒子而難過。既然如此,何必揪著一個不知道會是什麽貨色的兒子不放?”
敢這樣囂張的跟盛老說話的人,晨越不是第一個,但在她之前敢這樣說話的人,要麽死了,要麽生不如死。
盛淮惟臉色都變了,“爺爺,請原諒她的口無遮攔。”
黑衣人突然衝上來將晨越狠狠按在沙發上,強大的禁錮讓她動彈不得,可那雙眼睛卻依舊死死地盯著盛老。
讓現在的嬌兒回盛家,沒有長者的庇佑,他一定會死。
因為現在的嬌兒什麽都不懂,就連被傷害了都不知道還擊,他的腦海裏大概是一片空白的,隻有一種行為,那就是被動的承受別人給他的所有。
這樣的嬌兒,晨越如何放心她回到盛家?
“你是覺得我不會殺了你,還是你真的不怕死?”盛老慢條斯理的開口。
“既然早知道他活著,為什麽不去救他?”晨越說這句話的時候紅了眼眶,絲毫不為自己的情況而擔憂,隻是想到嬌兒遭受了那麽多折磨,她的心髒就像是被利刃緩緩的、來回切割。
這些話讓盛淮惟愣住了?
爺爺知道盛傾夜活著?那為什麽沒有拆穿蘇婉兒的謊言?為什麽不去救盛傾夜?那是他的親生兒子啊!
後來盛淮惟就明白了,他的父親也是爺爺的親生兒子,可是在家族鬥爭中被二叔弄斷了腿,徹底餘繼承權無緣,爺爺也依舊沒有說什麽,就連一句責備都不曾給二叔。
盛家子孫的生死,他根本就不在乎。
他隻在乎,誰又能力坐上繼承人的位子。
隻在乎,誰能傳承盛家的百年基業。
那些不堪入目的、兄弟相殘的手段,他比誰都清楚,卻從未製止,甚至還會添油加醋的讓他們鬥得不可開交。
晨越未必是不懂大家族的那些彎彎繞繞,外人看起來是光鮮亮麗,可在那樣龐大的家族裏,能活著都是一件很困難的事。
作為繼承人,心狠是必備的條件。
她隻是不舍得讓嬌兒在這樣的情況下進入盛家,嬌兒真的會死的!
這些年的嬌兒,麵對著一群又一群的豺狼虎豹,究竟是怎樣活下來的?
“你對我的兒子,好像很關心。”
四目相對,晨越嗤笑,“我說他是我男人,你信嗎?”
“那我說我能讓你從這個世界消失,你信嗎?”
氣氛陡然變得危險,殺機四溢,房間裏一度陷入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