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你看他的眼神
蕭晨越就是再蠢,也明白嬌兒昨天是故意的!
好感降那麽多,估計就是柳清風看到他們在一起了,否則晨越想不到其他的理由,加上昨晚盛傾夜的反常,她幾乎可以肯定盛傾夜是故意的。
可是她現在沒有辦法去責怪他。
他經曆了那麽多的危險終於來到了她身邊,她又能如何責怪?
那些數語帶過的,皆是一道道濃重的傷疤。
“可你看他的眼神,讓我很不安。”
柳清風知道晨越不喜歡他做壞事,所以最後就改變了法子,本來按照他以前的行事風格,小光頭是要受傷住院的,可是柳清風不想讓晨越不開心,所以就寧願自己受傷住院,他這麽一整,從今以後恐怕沒人會在說晨越的壞話。
更不會有人欺負他了。
柳清風從來都不是一個天真清白的人,他身上流著罪犯的血液,自小生存在殺戮和血腥之中,他的骨髓也已經染上了黑暗。晨越深知這一點,所以從他受傷進醫院的時候晨越就知道這傷,是他自己故意弄的。
說實話晨越是覺得後背有點發涼的,一個小小的孩子,竟然有那麽大的魄力和狠勁。
也不難想象長大後的他將會是怎樣的不擇手段。
可讓晨越覺得震撼的是,他那雙眼睛裏潛藏著的,是他小心翼翼的討好和恐懼被丟下的眼神。這讓晨越想起了一個人,漸漸的柳清風也和那個人重疊在一起。
有時候她甚至分不清眼前人到底是柳清風,還是那個她思念的人。
這也是她這些日子掙紮的原因,她明知道把柳清風推向蘇婉兒,無異於將柳清風推向萬劫不複的深淵,晨越很清楚,蘇婉兒並不是那個可以拯救柳清風的人,當然,她蕭晨越也不是。
柳清風和那個人的相似,讓她無法狠下心,否則以晨越的作風早就快刀斬亂麻,將柳清風送到蘇婉兒身邊了。
她多的是法子,讓柳清風心甘情願的跟著蘇婉兒走。
但她卻一直拖延著,自我折磨式的掙紮著,渾渾噩噩的任時間流逝。
直到嬌兒的到來,直到昨晚的瘋狂和他的反常讓她清醒過來。
柳清風是柳清風,盛傾夜是盛傾夜。
她無法救下柳清風,長久的拖延下去沒有任何好處。
那就索性快刀斬亂麻。
“那現在呢?你安心了?”
“安心了。”因為晨越的縱容,他安心了。
昨天的行為無異於宣誓主權,說來可笑,他堂堂盛傾夜,竟然淪為和一個小孩兒宣誓主權?
但是晨越的默認行為讓他徹底心安,隻有真的在乎一個人的時候,晨越才會慣著他。
“我沒有對柳清風動心,放心吧,我不會在拖延了。”快刀斬亂麻,然後刷完好感度就立刻回到現代,晨越不想在這裏糾纏下去了。
柳清風固然可憐,可小果又做錯了什麽?
如今,她也隻能做一回劊子手,總歸她蕭晨越,也從來不是什麽善良的主。
望著眼前的男人,晨越捧著他的臉,認真的說,“嬌兒,辛苦你了,還有,謝謝你來我的身邊,來的那麽及時。”
柳清風發了高燒,可是不願意讓蘇婉兒喂他喝藥,拒絕去醫院也拒絕任何人的探視,蘇婉兒沒辦法,隻能跑到晨越的家裏請晨越去幫忙。
因為不能在蘇婉兒麵前露臉,所以在蘇婉兒進門的時候嬌兒就躲起來了。
蕭晨越被帶到柳清風門前之後,蘇婉兒擔心的說,“他昨天晚上淋了雨,然後早上就開始發燒,不管我怎麽勸他都不肯開門,也不願意去醫院,他已經一天沒有吃東西了,這樣下去我怕他會撐不下去。”
“我給院長打電話,院長說這孩子跟你最親,所以我隻能找你幫忙了。”
晨越回以禮貌的微笑,敲響了柳清風的房門。
無人回應。
“小清風,就算你不開門,也回應一下,讓我知道你還清醒著。”
依舊是無人回應。
晨越嚐試推門而入,蘇婉兒又無奈的說,“我試過了,他好像從裏麵把門堵死了。”
“這孩子不知道怎麽了,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蘇婉兒的臉上都掛滿了擔心,仿佛在房間裏的人是她的親生兒子,懶得看眼前溫婉女人的偽裝,晨越直接轉身離開。
“阿越,你去哪裏?你不管清風了嗎?”
晨越置若罔聞。
偌大的房間裏,四目相對,柳清風縮在牆角,望著一步步走近自己的人,高燒讓他的臉透著異樣的緋紅,眯著眼才看清靠近自己的人是誰。
他差一點就開心的喊出那聲老師。
可是想起昨天看到的畫麵,他的眸子暗了暗。
柳清風用桌子把門口堵了,晨越是從隔壁陽台跳進來的,徑直走到柳清風的麵前,伸出手想要去摸他的額頭,柳清風抗拒的躲開了。
晨越怔了一下,隨後無奈的笑開,起身去移開了門,把蘇婉兒放了進來。
蘇婉兒擔憂的走上前去抱柳清風,原本想要躲開的柳清風最後隻是任憑蘇婉兒抱住自己,隻是那雙狗狗眼一直盯著晨越,仿佛想從她的眼睛裏看到某些情緒。
可晨越的眼睛裏,除了平靜之外,什麽都沒有。這讓柳清風很失望。
人在生病的時候,是最脆弱的,如果晨越存心刷好感的話現在是最好的時機,可是她看著柳清風,突然沒有了同他周旋的力氣。
“老師,你是個騙子,你還是丟下我了。”
他這樣說,話裏話外的控訴,仿若晨越就是個負心漢。
這一次晨越沒有哄他,而是平靜的陳述著,“小清風,你總是用丟下這個詞,你有沒有想過,也許被丟下的人不是你,而是我。”
柳清風不懂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他現在隻知道,蕭晨越是真的,不想要他了。
他自小生存的環境教會了他察言觀色的本領,第一次見麵,晨越雖然笑著,可是眼睛裏的敵意卻被他看的清清楚楚,後來相處的日子,她對他好,卻也總是帶著刻意。
明知道她是有目的的,可是他無所謂,因為即便是有目的的好,也足以讓他感受到溫暖。
那是他從未感受過的善意。
太多的惡意的對比下,晨越的善意就越發的彌足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