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她是個劊子手
退一步來說,倘若她現在開始好好的對柳清風,讓柳清風遠離蘇婉兒,給柳清風足夠的關愛和善待,那長大的柳清風絕對不會是站在蘇婉兒那一邊的。
可如果晨越那樣做了,就會有另一個小孩兒變成瘋子,小果依舊會被下毒,所有已經發生過的事情都會重新發生。
所以她隻能送柳清風去蘇婉兒的身邊,明知他會變成一個愛上養母的瘋子,依舊不加阻攔反而是,推波助瀾。
如今的她對柳清風矛盾極了。
在她決定按照事情發展讓柳清風去蘇婉兒身邊的時候,晨越就知道了,她蕭晨越,也是個劊子手!
心裏一邊痛恨著他的所作所為,卻又在相處中一點一點的產生了感情。
行為上卻做著劊子手的行當。
如今她的思緒亂成了剪不斷理還亂的線團。
還好嬌兒來了,否則晨越不知道在長久的掙紮下自己會不會變成瘋子。
盛傾夜可以看穿蕭晨越所有的想法,她的掙紮自然也在他眼中無所遁形。蕭晨越這個人最是吃軟不吃硬,柳清風這些日子來的信任和依賴,讓她產生了動搖。
如果他不來,即便最後她的理智占了上風,讓柳清風去了蘇婉兒身邊,可最後晨越也不會開心,因為她會責備自己沒有在來得及的時候救下柳清風。
之後的蕭晨越會活在自責裏。
所以他來了。
從蕭晨越和柳清風進入遊戲之後,他也進來了,可是他被傳送到了別的時空,差一點就死在時空的裂縫裏,經曆的凶險很多次讓他九死一生。
可是想到蕭晨越在這裏,他就一次次的挺過來,最後,終於來到了她的身邊。
從一開始他就知道,晨越很可能會在和柳清風的相處之中心軟,也有可能,和長大後的柳清風相處後,她會對柳清風動心,為了避免這種可能性出現,他來了。
“嬌兒,還好你來了。”
她鮮少有脆弱的時候,在大夏的時候很少,但在這個世界待了隻有一年多,晨越就已經有些崩潰了。
也許是因為獨自在這個世界,也許是因為擔心小果,也許是因為對柳清風產生了不該有的同情。
可是嬌兒的到來,如同一束光讓她有了前進的動力和方向。
抱緊懷中的女人,男人桃花眼中光波流轉,“阿越,我們很快就能回去了。”
晨越不說話,隻是緊緊的抱住了嬌兒,試圖以這種方式來填補自己內心的空白和裂縫。
天才,是蕭晨豐對盛傾夜的形容詞,不管是多嚴峻的任務或者是多麽讓人腦闊疼的任務,隻要是盛傾夜,一定都能又快又完美的解決。
晨越這次算是見識到了。
晚上的時候嬌兒去見了柳清風,至於說了什麽,晨越不知道,隻知道後來柳清風心甘情願的答應做蘇婉兒的養子。
甚至於連她最後一麵都沒有見。
詭異的是,好感漲到了95!
搬家後,晨越才知道柳清風為什麽那麽輕易的答應了被蘇婉兒收養,因為,在嬌兒的操作下,她搬到了蘇婉兒的隔壁。
晨越看著門口捧著甜品一臉笑容的小狗狗,回過身去看的時候哪裏還有盛傾夜的影子?
柳清風微微歪了頭,“老師,你不歡迎我嗎?”
晨越換上笑容,“怎麽會?我隻是太……”到了嘴邊的驚訝轉了個彎,生生轉成了開心。
“快進來吧。”
晨越轉過身,才發現房裏空無一人,開門前一刻還在的嬌兒竟然不見了。
“不過小清風,你為什麽又答應被蘇婉兒收養了?”
兩個人坐在沙發上,這是位於郊外的別墅區,環境很好,房間也都是精裝修的,基本可以拎包入住。而這棟房子是嬌兒尋找的。
柳清風喝著熱茶,氤氳的霧氣讓晨越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緒,隻看到柳清風唇邊的淺笑。
晨越突然說道,“你好像很開心啊?開心的連我最後一麵都不肯見,甚至都沒有告別什麽的。”
“因為我知道老師會搬來這裏,如果見了老師,我怕我會因為舍不得老師,不願意跟蘇小姐回來。”
晨越挑眉,怎麽隱隱覺得,他話裏有話?
直到晚上柳清風才離開,晨越望著偌大的空蕩屋子,微微歎了一口氣,難不成真的要在這個時間線裏待十幾年?她想回家了。
背後突然覆上的溫暖讓她不由自主的放鬆,任憑男人帶著自己倒進沙發,然後被他翻轉過來,含笑的桃花眼望著平靜的杏眼,“阿越最近很奇怪,有點不像我認識的阿越了。”
晨越輕笑,“那怎樣才是我?”
“如果是以前的阿越,一定不會在一個人的時候漏出那麽脆弱的表情,就像是一隻倦鳥,無比渴望踏上回家的路。”
“也像一隻烏龜,逃避似得的把自己藏在龜殼裏。”
“如果是以前的阿越,一定會快刀斬亂麻,會毫不猶豫的將柳清風推到蘇婉兒那裏。”
“如果是剛到這個時間線的阿越,會將戲演的天衣無縫,心裏卻盤算著怎麽對付柳清風。”
“而不是現在這樣,內心充滿了掙紮。”
晨越沉默了,四目相對,她眼裏是黑壓壓的陰天,而他的眼睛裏同樣醞釀著風暴。
她不肯率先說話,最後是他先開了口,“我吃醋了,阿越。”
晨越怔了一下,沒想到會得到這麽一句話。
“你知道我是怎麽來到這裏的嗎?”
“你們進入溯回功能之後,我就跟著你進來了,可是我被傳送到了其他的時空,當靈魂進入時空之後,必須完成某種任務才能脫離那個時空。”
“為了趕快脫離時空然後找到你,我用最簡單粗暴的方式完成了任務,你知道嗎?有一個任務是我必須死亡三十次,不同的方式,同樣的痛苦,隻有你想不到的死法。”
“刀山我去過,火海油鍋我下過,什麽五馬分屍,淩遲處死……”
“別說了!”晨越聽不下去了,寂靜的夜色裏突如其來的閃電過後,房間內隻剩下黑暗,許是雷電把線打壞了,又或者是跳閘了。
黑暗的情況下她隻能看到男人的桃花眸,他像是融入了黑暗裏,回憶著自己的所受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