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年輕力壯的女漢子
“我們的小公主,可真美啊,來,讓奴才來好好伺候你。”
他的目光落在阿夜身上,晨越清楚老太監目光裏帶著什麽。
老太監拖拽著蘇婉兒緩緩靠近,身上穿著淺色粗布麻衣的晨越咬緊牙關,努力去忽視身體的疼痛,讓自己看起來和常人無異,將阿夜攬在身後。
晨越的動作引起了他的注意,汙濁的目光落在晨越身上,微微眯起眼,“你又是哪裏冒出來的野女人?”
緩和因疼痛而粗重的呼吸,晨越下床的時候不自然的晃了一下袖子。如果是身子正常的情況下,晨越才不會怵他。
她一個年輕力壯的女漢子還整不過他一個老弱病殘?
但現在,她光是站著就很費力氣了。所以她在想有沒有辦法能趕走老太監。
“如果說是陛下派奴婢來看看小公主過的好不好,公公可信?”
“哼,陛下早就忘了這落芳宮裏有個小公主,便是陛下想起來了也不可能會讓這所謂的公主回去。”在冷宮裏長大的,早就不幹淨了。
皇家又怎會要一個不幹淨的公主?
“把小公主給雜家,否則在這落芳宮裏雜家弄死一個人,如同碾死一隻螻蟻。你若想活命,就帶著蘇婉兒滾得遠遠的。”
冷宮裏住著的女人都瘋了,晨越每天晚上都能聽到一聲比一聲淒厲的喊聲,如同怨鬼的嘶吼想要衝破禁錮,卻無論如何都逃不脫這牢籠,於是隻能更加淒厲的嘶吼著。
這些人會瘋的原因,有一大半是被這老太監折磨的。
身後的阿夜知道危險會降臨在自己身上,顫抖的小手緊緊抓住晨越的手。晨越更加心疼,這麽小的孩子這麽多年到底是怎麽熬過來的?
怪不得阿夜每天躲躲藏藏,原來,是躲這個老太監。
“公公,與其逞一時之樂不如享長久榮華。在這裏隻有幾個瘋子供公公玩賞,如果公公能幫公主回到皇宮,在公主的身邊做總管那這宮裏那麽多宮女,公公可任意為之。”
可那公公也不是個傻得,“她若真的做回公主,且不說能不能得寵,若是得寵第一個死的怕是雜家了。小雜種,你是把雜家當傻子了啊?”
他步步逼近,晨越卻退無可退。老太監的視線黏在阿夜身上,那目光讓晨越恨不得立馬把他變成瞎子。
蘇婉兒嘶吼著,竭力想要製止老太監靠近阿夜。
然而被死死禁錮,嘴巴都被封住,她隻能不斷的嘶吼。
“一個身份不明的野女人雜家想弄死你比捏死一隻螞蟻還容易。如果你不想死,就給雜家老實點,你要是想一起玩,雜家也不攔你。若不是有小公主了,你以為你能逃得了嗎?”
老太監冷笑,似乎很滿意晨越那被嚇呆了的模樣。
阿夜被扯走的時候一聲都沒吭,隻是鬆開晨越的時候手就變得冰涼。
“為什麽不呼救?”晨越聲音有點哽咽。
阿夜低垂著頭,“如果我受傷能讓娘親和阿越姐姐不受傷,那我願意受傷。而且,”更為落寞的抓緊了自己的衣擺,“我試過的,沒用,沒人會來救。”
她努力克製的恐懼在晨越眼裏一覽無遺,蘇婉兒在拚命蠕動想救出孩子.……
這麽懂事的一個孩子,為什麽還有人要傷害呢?
老太監得意的陰笑,為自己有了新玩具而開心不已。
深吸一口氣,看,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永遠有黑暗試圖染黑光明,永遠有壞人去傷害純潔。
“沒人救,那就自救。沒有人能一直救你,除了你自己。”
腎上腺素飆升的時候會讓人忽略疼痛,他背對自己的那一瞬間,晨越用盡了力氣揮動手臂。
砰的一聲。
太監倒在地上,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晨越手裏還拿著板磚。在他試圖站起來的時候晨越毫不手軟的補了一磚。
老太監頭暈眼花,隻依稀的看到她在笑,看他的眼神簡直是在看一條臭蟲。
“你不是喜歡玩兒嗎?那我們現在來好好玩玩。”
她最最痛恨的就是那些傷害孩子的人,可偏偏就有一些人渣不幹人事!
老太監漲紅了臉爬向門口,晨越就慢慢悠悠的跟在他身後,好整以暇的欣賞著他的狼狽,身上的傷口在憤怒和腎上腺素使然下也沒那麽疼了。
“你,你敢動我?一旦咱家在這裏發生了什麽事,這冷宮裏的所有人都得為咱家陪葬。”
晨越笑聲清脆,微微挑眉,居高臨下看著老太監,“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一個太監而已誰會真的為你大動幹戈呢?何況……你狗膽包天敢動皇帝的女人,即便這些人是冷宮裏的妃子,可到底還掛著皇上妃子的名頭。敢為你鳴不平那隻能說是找死。”
老太監看著近在咫尺的門鬆了一口氣,隻要爬出這扇門,等他再回來的時候一定會讓野女人好看!
女子先他一步堵住了門口,她那一磚頭下的力太大,所以到現在他還沒辦法站起來。
來到這個世界的恐懼,長期壓抑的難受終於有了發泄口,對於這個撞上來的出氣筒,晨越有的是時間跟他耗。
“誰,誰把這個瘋女人……”
死死堵住老太監的嘴,晨越利落的將他捆結實。
被解開束縛的蘇婉兒站在一邊想要上前,可是對老太監的恐懼印刻在骨子裏,她瑟縮著肩膀,一雙漆黑的眼睛直直盯著晨越看。
幾個蓬頭垢麵的女人躲在柱子後麵探頭探腦。
“如果他不死,死的就是我們。有仇有怨就趕緊來報,這是唯一的機會了。”
“你們宰狗,我堵門兒。”
從最開始無人出來到最後老太監被圍的死死的。
沒有人權,受盡欺辱卻不知反抗。可怕的不是製度,而是製度下的人已經習慣了被壓迫的思想。
就像冷宮裏的這些女子,或許最開始想過反抗,可這種反抗要麽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的消失殆盡,要麽被自己內心的恐懼壓製。
逃,無路可逃,就隻能承受著欺辱和壓迫。
她慶幸自己生在現代,男女平等的最好的時代,如果她生在這個時代恐怕也會跟她們一樣,習慣逆來順受、被周圍的環境同化。
她感謝自小受到的教育,同時也為這些女子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