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主人別怕
深夜的臥室裏
“疼,唔,主人,疼。”
“唔,你……你忍一下,我輕一點。”
他手臂上的傷口不但沒有好,反而有潰爛的跡象,玉碎臉色慘白,晨越隻能擰著眉小心翼翼又小心翼翼的上藥。
傷口猙獰的有些觸目驚心。
“主人,你們的話我聽到了,主人真的要離開嗎?隻要主人不離開,就算是做別人的新娘,隻要能跟在主人身邊玉碎就心滿意足,玉碎保證會很乖很乖的。”盈水的桃花眼閃爍著害怕被丟棄的恐懼,仿佛她說是,他就會立刻哭出來一樣。
“對不起,玉碎,我必須回家,我的家人還在等我。”這個世界上她可以丟棄自己生命去守護的,隻有家人。這裏沒有她的家人,所以她必須回去。
他的臉色似乎又白了幾分,半晌後扯出一抹苦笑,“我知道了,主人一路走好。”
“玉碎,我.……”
“玉碎說過,主人若是不想要玉碎了大可以丟下,玉碎絕不會怨懟,所以主人,玉碎祝你一路走好。”他像是精致的瓷娃娃,此刻笑的格外美麗卻易碎。
輕手輕腳的退出了玉碎的房間。望著漫天飛舞的雪花,揉著有點不舒服的心口,莫名覺得自己做了很罪大惡極的事,晨越歎了一口氣,不管發生什麽她都必須回現代。
百裏紅妝,極盡奢侈的婚禮,唐危素來是個節儉的好皇帝,可這一次的婚禮卻是極盡奢侈。
莊嚴肅穆的皇宮張燈結彩,大紅燈籠高高掛,白色的雪花因為皇帝的聖旨,被堆成了一個個惟妙惟肖的雪人,立在兩旁同眾人一起見證帝後大婚。
唐危攜著她去給蕭溟敬茶的時候眉眼間都是藏不住的嘚瑟,舉手投足之間都在說,蕭溟,你看,你心愛的女人成了我的女人,你就幹看著吧。
蕭溟盯了晨越片刻,一言不發的接過晨越奉上的茶,當著眾人的麵喝了下去。
所以,這就成皇後了?
“婚禮成了,所以我回家的法子是什麽?”
“阿越姐姐就這麽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嗎?”
“這是我們一開始就說好的。”晨越擰眉。
“說好的?哈哈哈,”年輕的帝王笑彎了腰,笑的眼眶濕潤,戲謔的緊捏著她的下巴讓她痛的同時也隻能看著他,“我的阿越姐姐何時這般天真了?”
“唐危,你耍我?”
“耍你?”他突然收起似笑非笑的神情,一雙眸子冷的如同鬼魅,“耍人的是你才對,你分明就察覺到自己來過這個世界,卻對我們這些故人不聞不問。”
她啞口無言,就是因為確定了自己來過這個世界所以她才更急著回去,其實她對之前發生的事情好奇的要命,可卻不敢深究。
不知道的時候還能裝傻充愣,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的回到現代,一旦知道在這裏發生過什麽,若是沒有什麽牽掛還好,若是有牽掛最後痛苦的會是她自己。
氣憤的推開唐危,卻來不及說話。
“相爺被刺,有刺客,護駕,快護駕。”
房外一時間亂的像是翻了天,晨越幾乎是本能的跑出去,兩步之後突然頓下步子,側頭看著麵不改色的唐危,“是你,對不對?”
年輕的帝王神色冷漠,“這得謝謝你,如果不是你給他那杯茶有毒,誰又能傷的了蕭溟呢?”
“唐危,你無恥。”極致的憤怒下讓她狠狠的打了年輕的皇帝。
“我無恥與否暫且不說,可你的無情卻是真真的。你敢說你沒想到這場大婚本就是我利用你對付蕭溟?可為了離開你還是選擇了同意。”他的眼神像是淬了毒死死盯著晨越。
“你口口聲聲說不想入局,可明明就是你親手造就了這場局。然而你卻是脫身最快的那一個,你走的時候我分明苦苦哀求,可你還是走了。”突然緊緊的攥住她的手腕,晨越被箍的生疼,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你若是沒走,阿致不會死,阿夜更不會死,所有的事情都會不一樣!”
她沒有記憶,卻並不代表有些事情她沒有做過。
“論起無情來可從未有人能贏過你蕭晨越。”他一字一句,終於撕去了所有的麵具,眼眶通紅毫不掩飾眼中的恨意和悲意。
“怕是盛傾夜那個傻瓜,也沒能入你的心,因為從始至終,蕭晨越根本就沒有心。”
字字句句的控訴,聲聲入骨的痛讓晨越也紅了眼眶。唐柔嫉恨原本的蕭晨越,所以次次下殺手,卻在發現她回來之後,又替她擋劍。
唐危看她的眼神有著依賴,便是那幾分依賴才讓她不顧忌的去相信他,完成了這場婚禮。
“你知不知道,阿致死的時候還在心心念念著她的阿越姐姐!原本我的皇後,我的妻,該是阿致的!可我的阿致卻死在了蕭溟的手裏!我的阿致……”他說不下去了,痛苦鋪天蓋地席卷了他的眼。
“別,別說了!”她捂著難受的心髒步步後退,直到退無可退。
“你嚇到我的主人了,主人別怕,玉碎來救你了。”出現在身後的玉碎長指輕輕劃過她的臉頰。
身子突然脫力軟綿綿的滑下去,而後被一雙手撈進懷中。晨越反應過來自己被下了軟骨粉,身體不受控製的感覺讓她不由自主的繃起神經。
唐危顯然也沒料到會有人突然闖進來,本能的伸手去奪晨越,然而玉碎身子一轉便帶著晨越坐在了喜床上。
“玉碎,你.……”
“噓,主人,千萬不要出聲哦,因為玉碎怕聽到主人的聲音,會忍不住在這裏要了主人。”
晨越噤了聲,玉碎的桃花眼裏染滿了笑意,卻也有黑壓壓的占有欲和密不透風的危險。
她感覺到了危險。
精美的臉上綴滿笑意,認真仔細的描繪著她的輪廓,“主人今天好美,可是這麽美得主人被別人看到了。玉碎很不開心。”
他像個孩子一樣癟了嘴,委屈的望著她,“所以為了不讓他們玷汙主人的美,玉碎隻好讓他們再也沒辦法看主人。”
像是為了響應他的話,殿外哀嚎四起,鮮血染紅了門窗,血腥味刺鼻。唐危擰眉卻不敢離開半步,淩厲的盯著玉碎,“把她給朕,朕可以放你離開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