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被困
章太醫將自己心中想法告訴他們二人。
洛清筱忽然想到了前些日子她看到富商發糧的場景,還有那幾個郎中鬼鬼祟祟的樣子,似乎有條線將這串連在了一起。
“大人,章太醫,我好像知道是什麽讓他們中毒的。”
接著,洛清筱就將自己前些天看到的事情跟兩人解釋了一番。
章太醫不住的點頭:“那確實有可能。”能讓大片百姓都中毒,目前來看也唯有這個可能了。
之後,他們去找人到平民區與百姓們換了一些糧食過來,基本上每家都換了一點,以防出錯。
很快,那些糧食被分裝在一個個小袋子裏麵讓人送了過來。章太醫解開其中一個袋子,摸出一小把米粒,拈出一粒放在了嘴中咀嚼。
洛清筱將後麵十幾個小袋子全部都解開,裏麵不是時下百姓們吃的黍米,而是顆粒飽滿的大稻米,但是黍米比稻米不知要便宜多少倍。
不是洛清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既然這富商能這麽好心散米出去,為何又要聯名將染病百姓燒死,其中到處透著古怪來。
章太醫一言不發,將咀嚼過的稻米吐到早已準備好的袋子中。他把剩下袋子裏的米粒都嚐了個遍,基本可以斷定這些稻米都摻雜了輕微的毒素。
“兩位大人,這些糧食不能吃,都有問題。這些百姓就是吃了這些稻米才會染病。”
洛清筱緊隨提問:“那可有解決的辦法?”
“首當其要就是讓百姓們不在食用這些有毒的糧食,給下官點時間,一定能配出對症的藥材。”
現在就看京城派出的官員什麽時候能到,隨著他的到來,這裏大百姓就會領到賑災糧,自然不必在去食用有問題的糧食。
蕭慕懷則立即書信傳到京城,更是催促著負責此事的官員連夜趕路。這裏大糧倉儲存量不多,就算打開也隻能讓百姓們堅持兩三日罷了,還是得靠朝廷。
兩人出去之後,洛清筱走在蕭慕懷的旁邊,蹙著眉道:“大人,您說這些富人為何要這樣做?”
百姓們染了病,對這些人也沒有什麽好處。他們為何要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真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蕭慕懷沉聲道:“靜觀其變。”狐狸總會露出他們的尾巴。
不管怎麽樣,事情終於有了解決的辦法,洛清筱也忍不住稍稍的鬆了口氣。第二日,她依舊照常上街觀察百姓們的情況。
這一上街,就聽得百姓們在不停的喧嚷著,嘴中好像在說什麽土地,賣地之類的話。
洛清筱找到一個靠牆根子不摻和的少年,遞給他一塊餅子隨口問道:“他們這是怎麽了?”
那少年立即接過餅子往最裏麵塞,好不容易囫圇咽下,口齒不清的解釋道:“還能怎麽了,為了報答那些富商散糧的恩情,這群傻子就把自己的田地低價賣給了他們。”
說完他狠狠呸了一口:“價格低到你都不敢想,要是我的錢還在,能買他哥十塊八塊地,這不就是趁火打劫!”
少年對富商厭惡的情緒顯而易見,洛清筱很是不解道:“他們散糧的時候,難道你沒領不成?怎麽反倒在這裏憤世嫉俗起來。”
他把嘴裏的餅子費勁咽下去之後,口齒終於清晰道:“老子可沒吃過他們的救濟糧!這些富商平常對佃農們最是苛刻,怎麽會忽然好心起來散糧,這不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反正都是死,老子寧願餓死!”
到這時,洛清筱才注意到少年眼神澄澈,雖然身上和臉上都髒兮兮的,但是精神頭很好,根本不像染病的樣子。
“你沒染上瘟疫?”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這片區域可都是染上“瘟疫”的人才對,可這少年明顯是個健康人。
少年攤了攤手道:“他們說我染病那就染病咯。”
她現在十分懷疑這些富人是在趁火打劫,田地的這個已經低到不能再低了。這場瘟疫過後,百姓們無可耕種的土地又不知道去哪裏討生活。
總之,這一場瘟疫下來,富人非但沒有受到損失,更有甚者可賺到盆滿缽滿。
洛清筱在這裏了解情況之後,便回去了。這些百姓們一個願意賣,一個願意買,她也沒甚立場阻攔。
趕回官府的時候,正巧見到蕭慕懷,聽到他在同趙縣令說什麽商鋪的問題。在一旁聽了許久,洛清筱才知道兩人在商討些什麽。
原來為了能讓這個小縣城發展起來,有人牽頭要讓富人們集資,創辦出一個商業區來,當做此地的特色,進而帶動經濟發展。
“大人,您回去後還請為我們這裏多多美言幾句,或者您若看上哪塊地,一定要跟下官說,定會給您留著。”
趙縣令三句話不離商業圈,還動了讓蕭慕懷也投錢的心思。這所謂的商業圈,自然需要大量的本金,銀子是越多越好。
蕭慕懷暫時將趙縣令應付過去。此地的瘟疫還未處理好,這個趙縣令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動工,不得不讓人覺得煩躁。
從趙縣令的嘴中得知,其實這個計劃遠在瘟疫爆發之前就有過設想,隻不過一直被耽誤到現在才又重新拿起。
蕭慕懷不放心,帶著洛清筱走訪一遍平民區去了解此事在百姓之間的情況,想要證實是否有此事。
到了平民區之後,陸續也問了幾個人,從他們的口中證實了這件事。快要到中午的時候,他們二人才打算離開。
洛清筱推了推房門,發現紋絲不動,這個門是從外麵鎖起來了。還沒想到出去的辦法,她就發現房間開始冒出了火光。
著火的是床上的紗帳,這玩意兒極易起火,冒出一陣陣濃煙來。
洛清筱放棄從正門出去,捂著口鼻去推旁邊的窗戶,也被封住了。這個房間就像是被密閉起來,他們逃也逃不出去,隻能被火燒死。
兩人被困火場,蕭慕懷用自己的身體往窗戶上撞,拚盡了全力。這窗戶牢牢釘死,任憑他如何衝撞都未曾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