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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這裏,冷軼不禁暗罵自己太過大意。
“……鑰匙。”纖纖小聲的說道。
“什麽鑰匙?”冷軼急促的問道,但臉上依舊是平靜無比。
“這個……”纖纖從胸口拿出一個用紅繩穿著的華美鑰匙。白玉的身子上鑲著翡翠和珍珠,但仔細看去,卻能發現白玉上鑲著許多條金絲泛著流動的光澤。而其中有一顆珍珠上有一道極細小的劃痕。
毫無疑問,這是真的那把鑰匙,那劃痕是為了防止被複製而特地劃上去的,除非是及其能幹的鎖匠才有可能會發現這及其細小的劃痕。況且從他離開才兩個月,要到夜國怎麽說也要一個多月,所以,鑰匙被複製的可能性非常低。前提是這把鑰匙真的是纖纖從夜國手中偷回來的。
“你是怎麽知道的?”冷軼繼續問道。
纖纖便將遇到鬥笠男人然後跟蹤的事都說了出來。
冷軼聽著聽著就驚出一身冷汗。隻能說是纖纖的好運替他挽回了這失敗,他忽略了家丁有可能會無意識開啟機關的可能性,看來以後要將鑰匙隨身攜帶了。
“……所以說,纖纖還是很有用的……”纖纖拉聳著腦袋,嘟著嘴說道。
“嗯,”冷軼站起了身,走到床邊,一把抱住了纖纖,用輕柔誠懇的語氣說道:“謝謝。昨個,抱歉……”
纖纖不知不覺的眼眶就紅了,她突然覺得一路上吃的苦都有意義了。能聽到冷軼對她說謝謝她居然覺得比吃了許多的香酥雞還滿足。
“……二十隻香酥雞……”纖纖突然張口說道。
“什……?”冷軼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看著纖纖梨花帶雨的臉,僵在原地。
纖纖努力地咽下將呼之欲出的淚水,露出大大的笑容,得逞的說道:“二十隻香酥雞,這是報酬!”
冷軼苦笑了一下,這小狐狸果然萬事離不開吃啊。
“嗯。”點頭應了下來,他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啊!對了!”纖纖突然想起來那個紮布老頭子說的話,“他們說會趁著大霧渡江呢。”
冷軼點了下頭,又恢複成平日那個冷峻的閻王,大踏步的走了出門。
回到議事廳,冷軼吩咐手下去叫夜國的使者過來,同時坐在了最上方的凳子上,在他的左右兩邊各有三個男人,看起來都是將領級別的人物。而溫鈺就坐在他左手邊的第一個位置上。
“報告將軍,夜國最近的動作有些許奇怪。”其中右手邊的第一個男人說道。
“說。”
“完全沒了動靜。”
冷軼沉默了起來,要是纖纖說的沒錯,那他們就會趁著起霧的時候渡江。但曲江在大霧天水流會及其湍急,根本不可能能按照指示到達既定地點。就算他們認為自己會因為寶藏鑰匙的事而動搖,也應該明白,他不是那種因為一句話就會割地求和的人。
既然他們敢這樣做,就一定有什麽秘密法寶。
“夜國使者求見。”士兵這時候在門外喊道。
“進。”冷軼冷冷的說道。
隻見簾子一掀,夜國的使者恭恭敬敬的走了進來行了個禮。
“給你們夜王回話,就說請他將東西保管好,選個日子來談判。”
此話一出,除了溫鈺外的所有將領都是一驚,甚至有人立刻起身抱拳想勸說冷軼。
冷軼一抬手製止了將領們的舉動,說道:“此事事關重大,不可輕舉妄動。”
“那在下這就回去報信。”使者笑著又行了個禮,走出小屋。
在使者離開後,屋內就炸開了鍋。
“將軍,這是怎麽回事?”
“不打了?談判?”
“請給個恰當的理由,不然我老牛不服!”
冷軼瞥了眼溫鈺,麵無表情的看著眼前各種諫言的人,僅僅是將背靠在椅子上,沒有說任何話。
“請大家稍安勿躁。”溫鈺知道冷軼是要讓他來說明,便立刻起身,用溫潤的語調緩緩道來:“夜國自認為掌握了我黎國的重寶,當然,那是假的。但已有探子回報,夜國會認為我們將因為這個情報動搖而不會那麽快舉兵,同時又會在我們動搖的時間內快速渡江,以獲取先機。所以將軍決定將計就計,一邊暗中部署防禦,一邊假裝中計,引對方行動。”
將領們平靜了下來,其中左手第三的男人起身行禮問道:“敢問將軍,那是什麽重寶呢?”
“趙闊,不該知道就不要問。”冷軼瞥了男人一眼,淡淡的說道。
被叫做趙闊的男人一愣,立刻行禮道:“下官失禮了。”
“據探子來報,”溫鈺繼續說道,“黎國這次有可能會乘著大霧渡江,但大霧天,曲江流水湍急,這渡江根本就是不可能之事,不知各位有何看法?”
接著議事廳陷入一片沉默。
纖纖自冷軼離開後就自個兒下了床,洗漱一番後,自己簡單的挽了個青雲髻,插上從紮布那裏順手牽羊拿來的一隻翠鳥銜珠步搖,接著就向外走去。
冷軼似乎昨個晚上將她的男裝都扔了,而留在她身邊的隻有一套翠綠的襦裙,百般不情願,但也沒有辦法的纖纖隻好一邊想著還是男裝活動方便,一邊穿上女裝。
當她一隻腳跨出門的時候,突然兩把長槍交叉擋在了她的麵前,當纖纖還在疑惑的時候,一個身穿和冷軼一樣純黑,但毫無花紋點綴的長袍的男人出現在她的麵前,單膝跪下,笑著說道:“四皇子有令,主子今個不能出去。”
“你是誰?”纖纖看著麵前男人微微側頭問道。
“奴才玄鳥,從今天起就是主子的護衛了。”自稱玄鳥的男人說道。
“不要這樣叫纖纖,還有你也不要自稱什麽奴才的,纖纖不喜歡這樣,大家都是平等的啊。”纖纖上前準備扶起玄鳥,玄鳥一驚,立刻道:“主子如此太屈尊了。”
“都說了不要這樣啊。”纖纖不開心的上前扶起玄鳥,在手碰到他的刹那,那如同潮水般的記憶又湧入了她的腦中。
三歲喪父,五歲喪母,從此孤身一人,在十歲那年大雪紛飛的夜晚,他即將命火消散的時候,還是八歲的冷軼將他帶回了府,給他起名叫做玄鳥。
“痛……”大量的信息進入腦海的瞬間,纖纖的頭痛的就象要裂開一樣。
“主子!”玄鳥見纖纖搖搖欲墜,嚇得也顧不得禮數,扶住了纖纖的肩。
“沒事沒事。”纖纖做了個深呼吸,痛感微微退去,便露出笑容道:“你和溫哥哥長得還有幾分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