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第九章
羅德雖然是作為家族所看好的明日之星，但在從小便顯露出令人天賦，而被教會選中的的聖子麵前，還是遠遠不夠看。
他並不想死，但很顯然是無法逃脫的局勢，隻得調動著家族所給他的所有防禦道具，準備接下聖子的一擊。
碰到聖子，也隻能算是兩人運氣不好了。
然而疼痛感並沒有來臨，那些防禦的道具也沒有被用上。
極為短暫的時間內，可可頗有一種長輩風範，按照羅德的腦袋就往自己的身上一壓，隨後將法袍反蓋在了羅德的腦袋上。
“小孩子別逞英雄。”
視線被黑暗替代，那些躁動的元素也像是凝固了般，突兀的安靜仿佛周圍的時間也至此停滯，所造成的不安感也讓羅德在片刻後搶下了遮蓋在臉上的法袍。
“過來。”
聖子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淡，但就是在這份平淡中，羅德卻聽出了藏於之後的壓抑。
聽著對方話語的含義，羅德卻有些不能理解。
但這些事情好像也不需要羅德來理解，在聖子說完後，可可徑直將羅德扛在肩上，幾步就向著聖子走去。
“這是我的夥伴，聖子大人您不建議一起同行吧？”可可帶著笑意的聲音響起，仿佛之前聖子的行為沒有發生過一般。
在二者的對視下，可可眼睛坦率而澄澈，絲毫不畏懼和聖子對視。
聖子和可可對視了片刻，最終將目光移到羅德的身上，一時間，他有些分不清這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
不對，夢裏的可可並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她的目光始終停留在他的身上，仍誰都能看出，她的眼中容納不下第二人的身影。
在恍惚中，聖子對著可可伸出了手，但在即將觸碰之時，又突兀的停在空中。
……那也僅僅隻是夢而已，是來自可可的那些憑空捏造的記憶罷了，或許有是她本人精心布置的陷阱。
那隻骨節分明的手下移，最終扣在可可纖細白皙的脖頸上，微弱的搏動從指尖傳來。
但那時、包括此時此刻，隻要自己調動那些記憶，所感受到的威壓和痛苦，那是乃至至高神都不得能抵抗住的。
——這確實是來自未來的記憶。
她本就嬌小，在手的襯托下更加纖弱，和可可所作出的行為全然不同，就像是無懼任何風雨，也讓聖子有幾分理解，為什麽光明球會選擇了她。
“聖子大人？”
在可可的呼喚下，聖子徑直收回了手，轉身離去。
他現在應該把這份記憶告訴神明，但每每做出決定之時，卻怎樣都做不出行動。
聖子並不能理解信徒們之間的羈絆、為家人、愛人的述求，雖始終是高高在上的傾聽者，卻難以理解信徒們的祈禱。
偷來的記憶，就宛若開啟了潘多拉的魔盒。
可可也絲毫不在意，羅德此刻本身就是她的隊友，要拋棄也是拋棄這個不知為何冒出來，還行為異常的聖子。
羅德不知道二者的互動，也沒有一直待在可可肩上的打算，女孩子的身體柔軟到不可思議，很難想象她能如此輕鬆的將他扛起。
從可可得到身上掙脫，聖子和她仿佛就像是達成了什麽協議，兩人都恢複了平靜，甚至可可還會和他交流路線。
盯著兩人的背影，少年身姿筆挺，少女纖細溫暖，二者籠罩在光明元素的亮光中，顯得無比的和諧，他的目光最終停留在兩人的發絲上，不由皺眉。
他們是兄妹？
然而在看見聖子的側頭後，他的猜測便被打消。
這並不是在看一個妹妹的目光，掩藏於平靜之下的占有欲甚至讓人心驚，就像是可可本該就是他的所有物一般。
羅德的手緩緩緊握，伴隨著一聲輕嗤，他大步走上，突入的插入兩人中間，目光絲毫不畏懼的聖子對視。
兩人之間暗流湧動，唯獨可可被擠到一邊，靠在石壁上甚至還有幾分懵。
幹什麽，這又不是三人可以同行的石道。
此刻已經離中心不遠，甚至在拐了幾個彎後，便已經順利到達。
寶物堆放在湖水正中的小島，而湖水也並非一般湖水，而是擁有著純粹光明元素的湖水，以至於湖水是牛奶般一樣的白色。
目光掠過中央的寶物，可可看到麵前的場景，忍不住出了個吹了個口哨。
見到聖子的目光向自己移來，可可一挑眉：“聖子不把這些帶回去嗎？”
“我會派侍從來收取。”聖子的目光環視周圍，最終目光停留在水鏡上。
水鏡能作為一次性的通道讓他們離開。
羅德同樣觀察著周圍，更多的是因為這裏存在的寶物而咂舌，其中也有不少是當初赫赫有名，後期卻無緣無故失蹤的寶物。
……看來這不僅僅是教會的存寶地點，更像是紅衣主教私人的存放點。
但紅衣主教自己或許都沒有意料到，當初培育作為守衛的白蜘蛛居然會失控並且將此處作為自己的巢穴。
回想著那群人短暫的溝通，羅德的雙眼定格在可可和聖子的身上。
不說可可，聖子被眼前的寶物給吸引這麽久……可能性倒是不大。
而且兩人的視線停留的地方，都出奇一致。
微妙的相似感讓羅德有種被排除在外的感覺，不悅的感覺才在心頭升起，他忍不住發出一聲細微的聲響。
然而扭頭的卻是聖子，也僅僅隻是給了個毫不在意的眼神。
簌簌的震顫聲再次傳來，與此同時遠處還有爆破的聲響，羅德向前的腳步都不由一頓，地麵開始崩塌下限，乳白色的湖水逐漸上湧，速度極快，轉瞬就淹沒了小腿。
“我們在下陷。”可可皺起眉頭，環顧周圍。
“但不會完全下陷，我能感覺到有人在調動光明元素，並且逐漸在向中心趕來。”聖子頓了頓，補充道，“速度很快。”
主要的目的還是為了寶物，但如果真的下陷到一定程度，那麽無疑是給他們加大難度。
來自白蜘蛛痛苦的嘶吼聲隱隱從上方傳出，伴隨著重物一次次落地的聲音，很顯然情況也比想象中的焦灼許多。
“出口在哪裏？”可可環顧四周，並沒有找到類似的存在。
聖子頗為淡定回答：“不知道。”
在可可疑惑的目光下，聖子坦然解釋：“我隻是聽過出口在這裏，但具體的我沒有記住。”
這是可可難得的失態，雙眼瞪得圓溜溜的，奈何礙於聖子的身份硬生生的按捺住，最後幹脆扭頭不看他。
頗為真實的情緒，讓聖子的嘴角也多了幾分笑意，正想開口補充，唇角的笑容驟然停滯，原因就是可可扭頭直接按住了羅德的肩膀。
“你有什麽打算？”
羅德沒有想到可可突然的舉動，欣喜之餘，小少年還帶著隱藏不住的嘚瑟，輕飄飄的又驕傲的看了聖子一樣，就像是勝利的孔雀，抖擻著自己的羽毛，恨不得在可可麵前旋轉個千八百遍。
但下一刻，便被可可捏住了臉頰，可可的臉強行湊近，海藍色的眼眸帶著疑惑：“你眼睛進沙子了？”
羅德想要推開可可的手，但想到聖子的存在卻又硬生生的按捺住，這才開口道：“門卻是被標注在這裏，但……你不會有事的。”
既然兩人都這麽說，至少位置是正確的。
眼看著碎石越掉越多，可可看了眼正中央的小島，和上漲的湖麵：“去小島上麵看看。”
很顯然外麵的人也是蓄謀已久，速度也比羅德想象中的快許多，一分一秒對於他來說都是無形的壓力，今晚上長時間的奔跑和刺激，讓他越發的疲憊，而此刻浸泡在高濃度元素的湖水中，對他也不是什麽好體驗。
體內的光明元素極度膨脹和吸收，身體就像是過度運轉的機器，甚至還悄悄嗆了幾口水。
克製住喉頭的癢意，他的目光不由停留在另外兩人的身上。
聖子自然是不用多說，光明元素是他最好的武器，即使在羅德這裏極度興奮和膨脹，在聖子的周圍也依舊乖巧。
至於可可……羅德無法多看。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確實此刻他的狀態也已經到達極限，少年那股子莫名的好勝心占據上風，也因此錯失了最佳時機。
意識模糊中，他終於被帶起，得以浮出水麵，新鮮空氣湧來，濕漉漉的紅發少年撐著地麵大口呼吸。
倒不如早點尋求幫助！
此刻的羅德羞恥度達到了巔峰，還未來及的說什麽，突然感覺肩膀一重，可可湊近了他，一手固定著他的肩膀，一邊拍著他的脊背。
二者之間的距離極近，凝結著水珠的脖頸，被打濕的衣物略微下垂，一小縷發絲黏在鎖骨，鎖骨周圍的皮膚白皙到刺眼。
——離我遠點。
羅德動了動唇瓣，卻始終憋不出這句話，一張臉也不知道是缺氧還是其他原因，紅得嚇人。
青澀的少年還未真正的明白什麽，大腦被按下暫停鍵的瞬間，也不知道要做什麽反應。
直到他感受到身後的魔法波動，這才意識到了有什麽不對勁。
“你騙我！”羅德頓時瞪圓了眼，一時間甚至不知應該詢問可可到底是怎麽找到他的轉移水晶。
此刻的羅德就像是個即將被拋棄的大狗狗，著急的不行，但奈何反抗又無用，又氣又急，隻得瞪著一雙帶著水汽的眼睛幹著急，任由可可怎麽撫摸和拍背都不行。
這個蠢貨知道自己獨身和聖子待在一起有多麽危險嗎！
雖然聖子看上去並不親近可可，但他的目光是從不掩飾的直白和新奇，帶著自己都不自知的占有欲！
而這個女人居然還傻傻的把他給推走！
想到可能會發生的一切，羅德甚至急眼了，氣的不行的同時，張嘴就是對著可可的手腕一咬。
力度之大，甚至嚐到了血液的腥甜。
他的動作一僵，猛地抬頭，卻看見可可在短暫的驚訝後，又恢複了往日的從容，甚至那雙漂亮的銀色眼睛還染上了點笑意，漂亮的讓羅德有些發愣。
“哎呀，小孩是我帶出來的，總要負責吧。”
她縱容的話語，換的卻是手上又一口的咬痕，羅德靜靜的看著她片刻，不知為何，眼圈變得更紅了幾分，最終惡狠狠的瞪向可可。
“負責？你想得美！”
羅德消失在視野內時，可可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聖子默不作聲的調動光明元素將她的衣物烘幹之時，她這才回過神來，動作懶散而愜意：“聖子大人真善良。”
敷衍的連聖子都能體會到其中的意思，但不可避免的是，自己確實因為這句敷衍至極的話，眉頭稍微舒展了點。然而在意識到自己的變化後，聖子眉頭反而皺的更深。
“你很在意他。
“畢竟是我的隊友。”可可環視周圍，並未將聖子的話放在心上，也很顯然，沒有了羅德，她現在腦內什麽大膽的想法都有，然而聖子片刻後蹦出來的話語，讓可可腦內的所有想法都停滯了一瞬。
“你應該親近的人是我。”
麵對可可“你好自戀”的目光，聖子難得的多給與了點解釋。
“我們未來的關係會比他更親近。”
※※※※※※※※※※※※※※※※※※※※
聖子，慘慘（捂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