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第二章
此刻教堂中是鴉雀無聲的景象，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高台上那道纖細的身影，包括神域之上的神。
在睜開眼的瞬間，無數紛雜的信息向他湧來。
神能聽取信徒的祈禱與內心，而教堂內無數心音向著他湧來。
“神啊，請寬恕我的無知，我一定是受到了魔鬼的引誘，才會被誤會您的指示！”
“神，這些都是我的想法，和我的女兒無關！她已經是一名出色的牧師，並已經將身心都奉獻於您，是忠誠的信徒啊！”
“吾神，您終於來了嗎？”
後悔、祈禱、驚恐和不甘等等複雜情緒匯聚在一起，其中紅衣主教的存在感最為明顯。
——為什麽做過手腳的光明球會亮起？
在喧鬧的人群中，紅衣主教始終低垂著頭，掩蓋著神情，寬大的衣袍下幹枯的雙手緊緊攥住，青筋凸起。
莫非這真的是神的旨意嗎？
不，這不可能，神已經數百年沒有降下神喻。
否定和事實相互交錯，紅衣主教的心中頓時想起了無數的念頭，腦海也閃過過往的回憶，最終逐漸轉為堅定。
他為了神奉獻半生，好不容易到了如今的地位，奈何光明元素並不親近他，在武力方麵他也沒有任何天賦，而紅衣主教已經是他所能到達的極限。
而自己日日夜夜在神殿麵前的祈禱，時間無情流逝，看著大筆財富和權利經手而過，如今看來，也都僅僅隻是被神愚弄。
在強烈的誘惑下，紅衣主教最終伸出了手，並且也對他來說是易如反掌，和自己當初一樣虔誠的信徒，就像是抱著自己口糧來上供的髒老鼠，稍微幾句話就能引得灰老鼠們欣喜若狂的醜態。
而他謀劃的最大目標，便是勇者之位。
無論是勇者所能獲得的巨額差旅費，以及後期隊友的選拔，背後也都是權利和金錢的交換，都已經被紅衣主教給安排妥當。
隻要計劃能夠成功，無論有沒有紅衣主教的這個位置，他都可以擁有可觀的財富與權利。
但沒想到此刻會出現可可這個變數，就像是神明特意安排的絆腳石。
紅衣主教昏沉的雙眼陰鬱的盯著可可。
無論怎麽樣，他一定會得到的。
神明此刻若是真的存在，早就會阻止了這一切。
而聽到心聲的神卻始終平靜，目光漠然的掃過幾人，沒有引起半點波瀾。
僅僅是一個人類，神並不會因為他的話能有任何的在意。反而是轉瞬看向了高台上的少女，微微皺眉。
聽不到她的心音。
這說明少女並不是信徒，而體內卻殘留著少量的光明元素，或許也是使用了什麽秘法，才讓光明球承認她。
比起周圍的喧鬧，她始終平靜，僅僅隻是安靜的看著麵前發生的鬧劇，就像是在觀看戲劇一般。
異端。
光明神修長的食指微微屈起，大量光明元素悄然匯聚在可可的身後，僅僅隻要光明神動動手指，無數光明元素就會蜂擁而上，將她撕個粉碎。
但她使用了神術。
——並且這神術專屬於他，僅僅隻有他會。
困倦感再次湧來，神降術也隻是驚醒他的短暫契機，雖然說可可的存在過於異常，神也並沒有費心思考，指尖再次湧動細小的光球，下個瞬間，離著教會不遠處的少年睜開了雙眸。
同樣的白發白眸，睜開眼的瞬間，長相和神明也有幾分相似，隻不過帶著幾分稚氣，消磨了清冷感。
“聖子大人？”
侍女對於聖子突然睜開眼睛看向一處的反應有了幾分疑惑和惶恐，立刻上前詢問。
“這次被光明球選中的勇者叫什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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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元素逐漸散去，眾人癡癡的凝望這懸浮於空中的光明元素，還未從這如夢似幻的場景中回過神來，包括剛剛創造神跡的始作俑者。
她居然真的成功了？
可可頓時有種在夢中的錯覺，但下一刻從喉頭湧現的腥甜和體內不斷抗拒的元素所帶來的劇痛也讓她瞬間有了實感。
在信仰消散後，光明元素也會開始抗拒可可的吸收，也就意味著可可隻能使用體內僅有的光明元素，並且每次使用後還會遭受到一定程度的反噬。
這對於可可來了說倒是不陌生，反而此刻的可可甚至比起忍受疼痛，更多的是刺激感。
這些前世所學到的東西也總算是有點用處了。
並且光明神似乎也還在沉睡，要不然以他的個性……估計自己早就屍骨無存了。
一切的一切，讓可可此刻有種撿了便宜的快樂。
好耶，這也太刺激了吧！
並且此刻的信息也透露出光明神並未蘇醒，而未來一段時間，她也可以繼續偽裝。
此刻的她已經不能繼續吸收光明元素，前半生所學的所有魔法技能不同程度的受到了限製。
一切的元素由光明和黑暗元素作為基礎，並且隻能選為一種，從而轉變成其他屬性的魔法。
等到她體內剩餘不多的光明元素消耗殆盡，自然就會被拆穿。
前世的她根本無法進入精靈族，但如果能接著勇者的身份，借助精靈樹轉換成黑暗元素的話，這層禁錮也就不複存在。
說來也是諷刺，一向被稱為仁慈寬容的光明神必須信仰才能使用，而作為對照的黑暗神卻無所謂信仰的有無。
在一切的寂靜中，在紅衣主教張嘴卻發不出聲的表情下，教皇的舉動打破了這份安靜。
“既然神跡已經降下，結果大家也已經明了。”
教皇舉起他的權杖，原本略顯得佝僂的身形甚至挺直了幾分，或許是太久沒有看到和神所關的信息，他的雙眼含著熱淚，蒼老的音色中也帶著幾分克製不住的顫抖。
可可看了教皇一眼，默默的低下了頭，與光明神無關。
空靈的歌聲齊齊在教堂內回蕩，代表光明的白花拋灑在空中，也鋪成了行走的道路，幾顆懸浮於空中的碩大水晶也散發出令人舒適的光芒，似乎一切的誤會都煙消雲散了一般。
然而可可僅僅隻是安靜的站在原地，看著或是厭惡或是看輕她的人，惦著一張臉上來賠笑和說好話，顯得格外滑稽和好笑。
她的前世可沒有這麽順利，而是在無數罵聲和白眼中，艱難萬險的去完成一個個不屬於她的任務，為了所謂的為神明效力，默默的去獲得那些人的肯定，一遍遍的去給予他們收拾爛攤子。
也很顯然，一群人此刻的話中除了浮誇的誇讚，更多的是在試探可可的喜好和性格。
可可的目光在一眾人麵前掃過，還未回應什麽，便被一旁羅德的目光給吸引。
就像是恨不得生吃了她一樣。
從“神跡”開始，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忽略了這位貴族少爺，等到後續可可成為勇者後，大家都多多少少都故意忽視。
並不是為了嘲笑，而是這個時候根本沒有人敢上去觸黴頭，也隻得暗中觀察羅德的神情。
而和羅德對視上的瞬間，可可就能意識到，羅德並沒有這麽放棄，他的雙瞳承載著滿腔的不甘，甚至因為對視，他還張開了嘴，無聲的做了個口型。
“我不會——”甘心的。
然而下一刻，還為說完全部話的羅德，便眼睜睜的看著可可無情的轉過頭去，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
無數的怒火上湧，羅德喊出了可可的名字。
全場的氛圍驟然寂靜。
“羅德！”紅衣主教開口訓斥道，但這很顯然並未影響羅德，甚至連他的半點視線都未占據。
那雙赤紅色的瞳孔被可可的身影所占據，那一抹紅色就宛若天邊絢爛燃燒的晚霞，鬥誌和青春朝氣充斥在少年清秀的臉龐上，倒是讓人讓不少人專注於他的臉龐。
可可和他無聲的對視，見狀倒是彎起了雙眸，也不是之前幾次嘲諷的笑，就隻是頗為友善的笑容，一雙湛藍的眼眸彎起，眼中帶著純粹的笑，就像是波光粼粼的海麵。
然而就是可可突然的舉動，讓羅德原地愣了幾秒，臉上的紅更加明顯，氣勢也更加凶悍：“我要對你發出決鬥。”
此話一處，紅衣主教的麵色分外陰沉，最後也隻是看了眼羅德，便收回了目光。
紅衣主教知道羅德的性格，但沒有想到說會當眾挑戰可可。
他原計劃是暫時拖延，畢竟雖然可可已經是成為了被光明球承認的勇者了，但若是勇者在加冕之前出了什麽岔子……倒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都已經苦心布局了這麽久，紅衣主教並不想要放棄，但羅德這個有些突兀的舉動，還是讓紅衣主教感歎一句。
心高氣傲。
全場的焦點聚焦於可可的身上，很顯然大眾都對於新任用著的實力也是頗為好奇，更加上有熱鬧可以看，自然是更加的感興趣。
紅衣主教突然開口訓斥道：“胡鬧，今天才剛剛選拔完勇者，怎麽允許你公然挑釁神！”
“我並沒有挑釁神的意圖，我承認她勇者的身份，僅僅隻是單純的挑戰而已。”羅德立刻改口道，與其分外堅定，“就三天後。”
紅衣主教反倒是一副猶豫的神情，最後扭頭看向了教皇。
教皇的目光停留在紅衣主教的身上片刻，這才道：“按照勇者的意願。”
紅衣主教心中喜悅，這句話言下之意便是不反對這場決鬥。
台下的人議論紛紛。
“這勇者倒不如不當，以前都說勇者多麽光鮮亮麗，哪裏來的這麽多事。”
“不答應不就行了？”
“這是神選出來的勇者，怎麽可能不答應啊，本來就是在非議中上台的。”
眾人的目光這才真正的停留在了可可的身上。
可可雙手抱肘，慢悠悠的環視了圈眾人，卻發現目光都落在自己的身上，不由歪了歪腦袋，聲音清脆無比，且帶了幾分疑惑：“我不答應也不耽誤我是被神選出來的勇者呀。”
畢竟在現在，也已經是事實。
“況且……”可可將視線轉回羅德的身上，“這憑什麽讓我答應？僅僅是代表個人，那他又算是什麽東西呢？”
在羅德氣憤的目光下，可可的笑容一如既往的甜美且平和，飽滿的唇瓣慢悠悠的吐出幾個音節。
“您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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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我好怕
可可：我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