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病態愛情(40)
“不敢相信吧,蔣嘉銘竟然選擇加入我們畫協了。”
一個中年女人環著胸走過來對陳心蕊說,她臉上全是一副看好戲的神色。
“荀姐,難不成,你是早就知道消息了?”
陳心蕊問。
“嗯,也不算早,比你早一點。”
荀姐笑著低聲說:“你是不是很好奇,蔣嘉銘為什麽會加入我們?”
“為什麽?”
“當然是我們主席給了他一份大禮。”
荀姐神神秘秘地說,隻不過眼底帶著濃濃的不屑。
“什麽大禮?”
陳心蕊眉眼一跳。
荀姐抬眼見四周沒人注意她們,才輕聲說:“全國美展的金獎,這份禮夠大吧。”
“這怎麽可能呢?”
陳心蕊心下一驚。
全國美展的評委會都是由主辦單位領導,以及國內較大影響的美術家和美術理論家組成,畫協的人在這裏麵最多隻能占據一小部分,又怎麽能主導整個獎項呢?
畢竟所有的作品都是匿名的。
“怎麽不可能,”荀姐歎了一口氣,“你這丫頭啊,從我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心思單純得很,對於協會裏的一些門道,還摸不清楚。”
“可是這樣有什麽意義呢,他都得了博勒獎的提名了,應該眼光很高才對,要是正常參賽,也有很大可能得獎啊,何必這麽弄虛作假呢?”
陳心蕊皺著眉頭說。
“提名和獲獎能相提並論嗎?隻要他沒有獲獎,那麽就永遠有人質疑他的才華,獎項對一個畫家來說太重要了。”
荀姐感歎道。
獎項確實很重要,陳心蕊也明白,要不是她得了國際一個知名獎項,她也不能成功進入畫協成為董事。
“而且全國美展是他回國後參加的第一個比賽,隻許成功不許失敗,金獎他必須拿到手,這就是協會給他的承諾,要給他造勢,讓他迅速成為華國著名的畫家,成為畫協新一代的代表人物。”
荀姐悠悠地說。
陳心蕊啞然。
她隻覺得心頭堵得慌。
這樣的弄虛作假,隻讓她覺得可悲。
她以為畫協這些年在逐漸變好,沒想到內裏還是爛透了。
一想到她之前還想勸說柳玉濤和畫協重歸於好,陳心蕊就覺得自己是個傻子。
原來,柳玉濤早就看清楚了這一切。
隻有她不清醒。
見陳心蕊臉色蒼白,荀姐忍不住提醒她一句,“對了,我聽說你最近和黃忠那一派的人走得挺近,他們和我們協會的恩怨,你也不是不知道,還是注意點,你之前沒參加的一個會議,你不知道,主席特地提出來,想要敲打敲打你呢。”
陳心蕊臉色一變,張了張嘴。
“荀姐……”
“黃忠當初,可是指著畫協的鼻子罵了一通,讓我們畫協成了好大一個笑話,還有柳玉濤,就不用說了,當時和他結下梁子的那個董事,你不知道,其實就是主席的女兒!”
“什麽?”
陳心蕊瞪大了眼睛,震驚不已。
“你才來沒幾年不知道也正常,畫協裏的老人都知道。那件事鬧大後,主席的女兒就沒臉待在這兒了,聽說跑國外去了什麽的,原本主席還打算讓她女兒接手他的位置呢,結果這事一出,他女兒連畫協待都待不下去了,所以啊,這讓主席一直對柳玉濤不滿呢,我知道你和柳玉濤是大學同學,不過同學嘛,老十幾年的事了,你也不要為了一個同學就不要你的前途了……”
荀姐正在絮絮叨叨地囑咐她,可是陳心蕊已經變得神色恍惚,聽不進她後麵的話了。
……
“這次比賽,很多人都是出了不少成績的畫家,師妹,這對你來說,應該算是一個不小的挑戰,所以無論獲獎沒有獲獎,都不要有心理壓力。”
才陪著玄紫報完名,交了她的畫作後,柳玉濤說。
“師兄,你多慮了,我像是會有壓力的人嗎?”
玄紫笑笑。
“報名的人越厲害,這也能夠說明,這個比賽有多麽隆重,能參加這樣一個比賽,本身就是一次豐富的體驗過程。”
“你能這麽想就好。”
柳玉濤頷首。
“柳先生,玄紫。”
一道男聲從身後傳來。
“世宇,資料都交齊了嗎?”
玄紫問。
季世宇笑著說:“嗯,不管怎麽樣,還是要謝謝柳先生做我的擔保人,剛剛那個工作人員原本對我還愛搭理不搭理的,結果看到我的表上寫了您的名字,都吃了一驚,連忙快速地幫我辦好了。”
“這些人,看人下菜的本事也真是夠了。”
玄紫眼眸中閃過冷光,“怪不得那麽多工作人員,一上午才報了五十個人。”
柳玉濤失笑道:“十幾年前,我第一次報名全國美展的時候,也是反複跑了好幾次,才把材料交齊了,每次問他們,都會隻給你說一部分資料,然後等我好不容易排隊來交,工作人員就會又告訴你還差其他的資料。”
“原來他們這毛病,一直都有啊。”
玄紫嘲諷道。
季世宇也很驚訝,似乎沒想到柳玉濤會把自己的事情就這麽告訴給他們,甚至也不覺得丟人。
在他眼裏,柳玉濤給人的距離感頓時減少了許多,仿佛變身為一個知心的大哥哥,在跟他們講述自己的經曆。
“世宇,你的畫我之前也看過了,我認為是挑不出任何錯的,應該會成績不錯。”
柳玉濤對季世宇說。
“隻要能拿到前三十名的名次,我就心滿意足了。”
季世宇笑得很淡然,他看向玄紫說:“其實和玄紫相比,我的天分總歸是差了一點,畢竟在學校的時候,玄紫的畫永遠都是最好的,甚至以前我還偷偷臨摹過她的畫。”
玄紫眼中閃過訝異,“真的嗎?”
“這當然是真的了,有一次人物畫你畫得最好,我畫得太爛了,當時教授看到之後,把我罵得很慘,他就把你的畫給了我,我就拿去私下偷偷臨摹了好久,才畫好了。”
“你怎麽不告訴我?”
“因為太丟人了。”
季世宇哭笑不得地說。
柳玉濤見兩個小輩有說有聊地談天,氣氛十分融洽,也感覺自己仿佛也年輕了數歲,嘴角也不自覺勾起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