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三章 談話
“十方先生，讓您久等了。”
百燁回到藍號雅座不久，便見江芷和鄒力推門進來，滿麵恭敬。
周圍舞女見狀紛紛安靜離開，留他們三人單獨在屋內。
“這是您的丹藥拍賣所得，扣除拍賣行的傭金，總共是七百七十二萬靈石，都在這黑靈卡中了。”
“麻煩你們了。”
接過黑靈卡，百燁的目光在二人上淡淡掃過，“隻有你們二人？”
“很抱歉，十方先生。六位掌堂，今日湊不齊了。”
臉上略表歉意，江芷俯身道，“除了我們二人之外，其他三位掌堂外出議事，不在拍賣行內。還有一位掌堂上午受了傷，現在正在養傷。”
話聲一頓，江芷繼續道，“就是先生上午救下的那位，這件事還要多謝先生出手相助呢。”
沒有和江芷客套，百燁直截了當道，“湊不齊掌堂沒有關係，不過與迦娜拍賣行合作這種大事，隻與各位掌堂談也是不夠的吧？”
目光平淡的在二人臉上掃過，百燁正色道，“請問王琮管事，現在在何處？”
上午剛見到王琮時，百燁便想與他討論這件事。
卻不想王琮將他交接給江芷後，就帶著而受傷的竹悠匆匆離開，完全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王琮大人今日遇襲，也受了些傷，現在正在療傷。”
“那還是要保重身體啊。”百燁點點頭，欣然道，“沒關係，我可以等。”
“是這樣，明日裕康拍賣行邀各方盟友勢力舉行會議，為期三天。以王琮大人的身體情況，恐怕沒有精力再與先生商談了。”江芷低頭緩聲解釋道。
“哦？”
微微一笑，百燁看向江芷二人的神色依舊淡然如常，“也就是說，王琮大人沒時間管我這迦娜拍賣行來的小子了。”
“不不不，我們不是這個意思。”
江芷急忙回應道，“我們隻是想說，若先生一定要見王琮大人，那或許要多等上幾天。當然，若先生願意，我們兩位掌堂也可以先與您談談合作的事宜。”
“我此行的目的，更主要的是了解一下貴行的情況，看看貴行是否適合與迦娜結盟。”
輕歎口氣，百燁坦然道，“我的判斷，將影響我們雙方未來的關係。”
“所以，如果二位有意與迦娜拍賣行結盟，請誠實地向我展示你們的實力。”
“我們明白。”
點了點頭，江芷和鄒力各自拿出一本一寸厚的冊子，遞到百燁麵前，“這是裕康拍賣行以及裕康酒樓的流水明細，請先生過目。”
聞言，百燁將其結接過快速翻看了起來。
在百燁看賬目的同時，江芷在一旁輕聲道，“其它部門掌堂負責的明細，我們暫時還拿不到。若先生想看，我們也會盡快送到先生麵前。”
沒有做聲，百燁默默翻看手中的明細。片刻後，他隨口問道，“這酒樓每日的固定開支是多少。”
聞言，江芷微微一滯，後謹慎答道：“每日固定開支為十萬靈石左右。”
打完後，見百燁沒有出聲，江芷又緊接著補充道，“與我們的盟友合作，平日的開支比正常情況要少上許多。”
“這樣啊。”
沒再多說什麽，百燁抬頭問向鄒力，“拍賣行出售的物資，沒有記錄嗎？”
“拍賣行隻負責拍賣，普通物資的出售，由另一位掌堂管理。”
“總有一些量少質高的東西，需要拍賣競得吧？那些也是別人管嗎？”
“那些.……都是單獨記錄的.……”微微低頭，鄒力的話聲有些猶豫。
“那請您取來讓我看看吧。”百燁淡聲說道。
沒有動身，鄒力稍做沉默，接著話聲低沉了些，“那份明細此前被管理物資售賣的掌堂取走了，我這裏……也沒有。”
聞言，百燁抬頭看了鄒力一眼。
見他麵色平緩，卻隱約透著些陰沉的氣息，百燁眉尖一揚，沒說什麽，隨後便低下頭繼續瀏覽手中明細。
“裕康拍賣行作為三泉城的頂尖勢力，應該結交了不少強大的盟友吧？”
“.……哈哈，三泉城隻是個小城，可完全比不上宿明城那樣的臥虎藏龍之地。”
紅唇輕啟，江芷略有些僵硬地掛上一副專業迎客的笑容，“我們拍賣行的確在三泉城位列一流，但正因如此，也該照顧三泉城的其它勢力，以鞏固三泉城的存在。”
聞言，百燁目光一凝，後意味不明的微微一笑，“果然有強者風範，迦娜很欣賞你們這樣的勢力。”
“先生過譽了。”
江芷和鄒力默默對視一眼，二人眼中皆是閃過一瞬暗芒。
接下來百燁又隨便問了幾個問題，大概一刻鍾後，百燁將賬目還給二人。
“不知十方先生意下如何？”江芷小心詢問。
看著二人接過賬本，百燁稍微想了想，道，“和預料的情況不太一樣，我還要再考慮一下。”
“能與迦娜拍賣行合作，將是我們莫大的榮新歌機遇，請先生務必給我們機會。”
俯了俯身，江芷陳懇道，“我們會盡快召來其他的掌堂與先生詳談，今日便不打擾了。”
“不送。”百燁微微點頭。
離開百燁的房間，兩人並肩走在回廊中，沒有說話，但麵色卻顯而易見的陰沉。
“這個人有些麻煩啊。”
待他們走下酒樓，進入拍賣行的範圍後，鄒力沉聲開口，眉頭也擰得更緊了些。
“他若沒有些本事，迦娜也不會派他來了。”臉色同樣不好看的江芷幽幽開口，“不能再這麽糊弄他了，否則一定會被懷疑。”
“那你想……”
眼中閃過一抹陰險，江芷話聲冷厲，“困住他，讓他什麽都看不到。”
藍號雅座內，百燁斜靠在躺椅上，手指緩緩揉著額角，閉目沉思。
不一會兒，見他長吐口氣睜開雙眼，目光深沉。
果然有問題。
從方才的談話來看，江芷和鄒力一直在掩飾裕康拍賣行的真實情況，盡量將情況形容的不盡人意。
他故意問了幾個不容易隱瞞的問題，而最終得到的答案，也都趨向於展示裕康拍賣行的不足之處。
至於那些流水賬目，先不論真假，僅單純分析上麵的記錄，也能得出這裕康拍賣行的利潤，遠沒有表麵看上去那般豐厚。
這可不是想要與迦娜拍賣行的合作的勢力，該表現出來的情況和消息。
就算這都是事實，至少也該添油加醋地粉飾一番吧？
若是裕康拍賣行的確經營不善，那麵對迦娜這主動上門的救命稻草，也該想盡辦法的抓住吧？
但從管事到掌堂，對這件事不積極的態度，實在太明顯了。
另外最重要的一點——自從他表明是迦娜拍賣行的使者後，江芷和鄒力從未懷疑過他的身份，也從未讓他證明自己的身份。
而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他們能確定他的身份。
如果他們認為他是假冒迦娜拍賣行的騙子，那也沒必要陪他演到現在。
那麽隻剩下了，他們能確定，他的確是從迦娜拍賣行而來。
他們為什麽能確定？
想到這裏，百燁心中又想起了另一件事——鄒力是用了什麽方法，在不靠裝束和氣息情況下將他認出來的？
思緒飛轉間，百燁眼中似有暗流翻湧不止。
先前他猜測這裕康拍賣行的目的，可能是回避迦娜拍賣行。
但現在他卻隱隱覺得，這些人針對的，可能是他。
深夜。
百燁走出房間，站在回廊中閑逛。
沒過多久，古承燚的話聲在他腦中響起，“有人監視你。”
“那這些人倒隱藏得很好啊。”
心中應著，百燁轉頭看了看周圍，並沒有發現白天時那般行為突兀的人。
現在雖然不限製他的行動，但監視他的人變多了。
為什麽要這麽做？
心中想了想，百燁提步往下麵的拍賣行走去。
“他們跟著你移動了。”
聽到古承燚的提醒，百燁稍微加快了步子，直往白天遇到江芷的那個走廊奔去。
那裏有守衛把守，應該是什麽重要的地方。
而身為掌堂的江芷從裏麵出來，或許是辦公的區域。
既然是辦公區域，那會不會在那裏，碰到其他的掌堂大人呢？
他可不相信三位掌堂同時離開拍賣行，而且手下事務再無人能查看這種鬼話。
“前麵是十方先生嗎？”
就在百燁快要到達那條走廊時，身後突然響起聲輕喚。
聞聲，百燁停止前進，心中並無波動。
這些監視者的意義，就在這裏吧。
每當他要接觸重要區域時，就會有人出來阻攔他。
勾唇冷笑一聲，百燁轉頭向後看去，接著麵色便微微一滯——
是她？
見遠處有一灰色錦裙女子，皮膚白皙，麵容清麗，雙手交於身前，姿態優雅端莊的緩步走來。
朝百燁俯了俯身，竹悠輕聲道：“今日多謝先生相救。”
“沒什麽。”
目光在竹悠的臉上反複掃過，百燁淡淡應道。
朝百燁伸出手，竹悠掛著淺淡笑容，眼尾卻生著些撩撥媚態，“自我介紹一下，我名叫竹悠，是裕康拍賣行的掌堂，負責物資交易。”
沒有作聲，百燁抬手握上竹悠的手，下一刻卻手臂一僵。
百燁隻是禮貌性的握了握竹悠的指尖，卻不想竹悠竟向前一探，將他的整隻手都握在掌中，稍稍用力一握。
接著竹悠慢慢抽回手，可嬌嫩的手指卻輕輕摩挲著他的手背，有股依依不舍的曖昧意味。
目光微沉，百燁僵著手臂垂眼看下，見竹悠的手臂十分纖細，手腕上戴著一個鮮紅的鐲子，與她那白皙嬌嫩的皮膚互相襯托，顯得格外妖豔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