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零二章 立誓合作
“的確有件事想要拜托你。”百燁欣然點頭應道。
“嗬，果然。”
見百燁承認，柴齊勾唇冷冷一笑，對手中的藥方的懷疑也更深幾分。
“齊哥不必這般抵觸，相信我接下來開出的條件，你應該不會拒絕。”
預料到柴齊的反應，百燁揚了揚眉，不急不緩的繼續道，“我希望你能前往伏蒼北州，幫我照顧濟州派。”
聞言，柴齊和敖元凱皆是一怔，看向百燁的目光也滿是愕然。
他們如何也想不到，百燁竟會提出這個要求。
“照顧濟州派？”
柴齊話聲低沉，他緊緊凝視百燁，可無法從眼前這個神色淡然平淡的年輕人臉上，看出任何心思想法。
“你要我去照顧濟州派，那你又是以何種身份，提出這個條件的？”
“不愧是齊哥，問出的問題，還真是一針見血。”
垂眸淡淡一笑，而再等百燁抬起眼簾看向柴齊時，那雙黑眸中的笑意已然散盡，剩下的，隻有無盡的幽靜深邃——
“我以濟州派大師兄的身份，請你照顧濟州派。”
“百燁.……你.……”
聽聞此言，敖元凱已是驚得說不出話來。
他一開始，可是因為欣賞百燁為天基閣盡心盡力，才想與百燁交好。
哪想就在剛剛，百燁在他的麵前，直言自己是濟州派的大師兄……那天基閣呢？他將天基閣置於何地？！
然而比起敖元凱，柴齊雖也有些驚訝，但更多的，卻是對百燁突然產生的濃厚興趣。
自敖元凱似乎對百燁展露善意開始，他便私下查過百燁的底細。
隻是，百燁的底細比他預料的要幹淨得多——無非是一個被撿回來的孤兒，後在盤日西州長大，接管濟州派近十年後，拋棄同門投奔天基閣。
根據傳言，百燁是在天賜大會上以濟州派作獻，才換來了進入天基閣的機會。
而就是這件事，讓他對百燁最初的印象並不友好，同時也不希望敖元凱接近百燁。
但之後在觀察百燁一段時間後，他又發現此人並不是自己心中所想的那種背信棄義的無恥之輩。
而在角隆秘境中合作的那段時間，他更是對百燁的印象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在那之後，他才願意敖元凱與百燁來往。
隻是這一切，都建立在百燁曾背叛濟州派的前提上。
而現在，這位近日混得風生水起，甚至能讓半個盛音東州的勢力都要稍加留意的天基閣天才弟子，竟然說自己是濟州派的大師兄！
有趣，真是有趣。
“我與天基閣，有仇。”
注意到敖元凱滿臉的不可置信，而清楚他為何會與自己交好的百燁，此時必須要向他解釋。
“不僅是門派之仇，更有私仇。我潛伏天基閣至今，為其做事，隻為報仇。”
說罷，百燁將目光轉向柴齊，“我把握著瑤光穀的落星回碧丹，你把握住整個濟州派。這樣一來，我們各自手中皆有籌碼，你可滿意。”
“落星回碧丹關係整個瑤光穀的安危，”柴齊應道：“你這小小的濟州派，豈能與瑤光穀相提並論。”
“齊哥，你不該隻看你的籌碼，同時也要看你可以得到什麽。”
百燁緩聲道：“我讓你去照顧濟州派，作為回報，我會給你恢複身體的方法。而這個方法，也與落星回碧丹有關。”
“據我所知，服用落星回碧丹後，會有一半的概率導致服用者直接隕落。
也就是說，你們千挑萬選出服用落星回碧丹的門內佼佼者，會死掉一半。
這種打擊，即便不會直接造成沉重打擊，但也足夠你們瑤光穀上下痛心疾首了吧。”
見柴齊冷著臉不回話，百燁淡淡一笑，繼續道：“我有個辦法，可以改善落星回碧丹的作用，抹消掉這半數死亡的概率。”
聞言，柴齊不禁戲謔的低笑兩聲，“這種話，你還真敢說的出口。”
“不僅如此，我還敢保證在這明源大陸之上，隻有我能做到這件事。”百燁語調平淡，可字句之間皆是渾厚底氣。
“瑤光穀幾萬年都沒能找到抹消這半數死亡的方法，你僅憑幾句話，就想讓我相信你有解決之法？你真的以為我會相信你這小子說出的瘋話？”
“瑤光穀守了幾萬年落星回碧丹的秘密，現在還不是被我知道了？”
百燁淡淡回道：“我現在沒有自證的辦法，但我已經將濟州派作為籌碼交到你手中，信不信你自己決定。”
沒有過多的解釋，並不是百燁故弄玄虛，而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非他不可。
對此，一直在暗中給他解釋落星回碧丹消息的古承燚也沒有多言，隻說他日後可以解決這半數死亡的問題。
所以麵對柴齊的質疑，百燁也說不出個所以然，隻能這般蒙混過去。
“隻是濟州派嗎？你方才對我說的那番話，可是連自己的性命都交到我手裏了。”
“我若怕你會將此事告知登耀，便不會對你說這些了。”百燁無所謂道，“你若即便賭上瑤光穀的未來，也要在今晚置我於死地，那我也無話可說。”
“好啊，算你有種。”
點了點頭，柴齊扯起嘴角既是不甘又帶著些狠意的笑了笑：“能知道落星回碧丹，你已經相當不簡單，以前是我低估了你。既然如此，那再信你一次也無妨。”
“我會按你的要求照顧濟州派，但你，也要給我拿出這解決之法。但若被我發現你騙了我，我保證先滅濟州派，再滅你百燁！”
“齊哥願意合作，那我自然不會辜負你的信任。”
話聲一頓，百燁說道：“但為了避免麻煩，我希望你不要將這件事匯報給瑤光穀。”
聞言，柴齊目光一閃，沒有立即回話。
思慮片刻後，他抬手在掌心一劃，當即便見血流不止。
“此時事關重大，若是出了差錯，我當自盡謝罪。但在此之前，我絕不會放過你。”
說著，柴齊將流血的手伸向百燁，“鎖血死誓。立下此誓，你的性命單方麵受我掌控。我若自毀靈脈，你也活不了。”
“你若真想合作，那就與我立誓。”
見狀，百燁揚了揚眉，沒有猶豫，便劃破掌心握住了柴齊的手。
隻見兩隻手掌貼近的一刹那，他們二人滴落的鮮血竟在地上扭曲爬動，繪成一副紋路奇異的陣圖。
緊接著，百燁和柴齊的靈力不受控製的從他們掌心的傷口中湧出，隨著不斷滴落的血液注入陣圖當中。
幾息後，濃鬱的暗紅血光自那陣圖中盛放，充滿整個房間。二人體內的靈力運行節奏，也隨這閃動的血芒，漸漸到達同一頻率。
在這之後，充斥整個房間的血芒突然收斂，接著地上的陣圖也迅速收縮。
而繪成陣圖的血液，拔地而起向上倒流，轉眼便從傷口返回至百燁和柴齊的體內。
完成立誓儀式，柴齊暗歎了口氣，剛欲收回手，卻發現百燁仍緊抓著自己，力道不減反增。
“我今日冒著喪命的風險與你立誓，為的就是穩固我們之間的信任。”
垂眸盯著柴齊，百燁依舊是不急不緩的開口，但此刻他周身的氣場，已不像是方才那般內斂平緩。
“但如果你最終背叛我，對濟州派不利，那你最好真的能殺了我。
否則，我定會屠盡瑤光穀。上到你們的老祖宗，下到剛入門的弟子，無一例外，雞犬不留。”
說罷，百燁神色一斂，鬆開柴齊，朝他微微俯身，“那麽之後，濟州派便勞煩你照顧了。”
微眯著眼看著上一刻還在冷聲威脅，此時有謙卑俯首的百燁，柴齊沒有作聲。
但不知為何，麵對這口出狂言的淬形階修士，他的背後竟隱隱泛起些寒意。
“那麽，今晚多謝招待，我這就告辭了。”
簡單告辭，百燁便轉身朝門外走去。而沉默許久的敖元凱，稍一猶豫後，連忙快步追了上去。
似乎是在特地等待敖元凱一般，百燁快靠近房門時，便放緩了腳步。
“百燁.……”
聽到身後的喚聲，百燁停下腳步轉身看去，麵色既是無奈，又有些抱歉。
而敖元凱的表情，此時也是相當複雜。兩人對視片刻，卻是說不出一個字。
“齊哥的事.……謝謝你了。”敖元凱率先開口道。
“交易罷了，沒什麽好謝的。”
兩句話後，二人再度低下頭陷入沉默。但這次，百燁選擇先開口——
“你還當我是朋友嗎。”
“當然！”
沒有猶豫，敖元凱立刻嚴肅認真的回答。
因為這個問題，在百燁與柴齊立誓時，他便在考慮了。
不得不說，他心中的確有些動搖，但那動搖產生於百燁與瑤光穀之間的矛盾。他作為瑤光穀弟子，這是不得不考慮的事。
而對於百燁這個人，敖元凱自始至終都相信他的眼光——此人值得結交，且絕不該放棄。
“我也一樣。”
得到敖元凱的肯定，百燁心中暗鬆了口氣，後伸手拍了拍前者的肩膀，便轉身踏出房間。
他不想讓信任的自己的人失望，所幸敖元凱還願意相信他。
這樣，他便能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