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四章 大聲密謀
“剛想要找你，你就自己過來了。”
走上前去，百燁將但藥遞給艾萱，“你的身體怎麽樣了，丹藥有作用嗎。”
“有些作用，雖然無法修複身體，但情況穩定了。”
摘下兜帽，艾萱接過丹藥，“讓你費心了。”
“沒事，反正也要修煉煉藥術，順手罷了。”
說著，百燁掃動目光，將艾萱仔細打量了一番。
因為他的一縷靈魂還在艾萱體內沒有消散，所以他隻要細細感應，也能單方麵與艾萱產生聯係。
因此，他隱約能感知到艾萱的狀況。
目前艾萱比前些日子恢複了一些，但仍處崩潰邊緣。她現在的命，也隻能靠百燁給的丹藥吊著了。
“你是不是對念魂塔做了什麽？”
正當百燁觀察艾萱時，艾萱突然開口詢問。百燁聞言目光一頓，神色不動，沒有立刻回話。
“不管你在做什麽，都不要繼續了。”
似乎並不在意百燁的回答，艾萱繼續說道，“對於念魂塔，天基閣有專門的監視設施。所有不正常的反應，都會被發現。”
“在前往角隆秘境之前，你在念魂塔裏做了什麽吧？這件事我沒告訴登耀，但我也希望你別再打念魂塔的主意。”
“怎麽，”百燁漫不經心道：“念魂塔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少裝蒜，如果你沒發現什麽，怎麽會盯上念魂塔？”
白了百燁一眼，艾萱無奈道，“我除了監視你之外，也偶爾兼顧維持念魂塔的運轉。雖然外門念魂塔不比內門那般封鎖嚴密，但也有很多保障措施。你若不小心觸動護塔機關，沒人救的了你。”
揚了揚眉，百燁對此不置可否。
前幾個月他在念魂塔中時，因為有古承燚幫忙掩飾，他並未觸動任何機關。
但即便如此，他在接觸到琉晶冰魄蟒後，還是被一個詭異的陣法壓製得動彈不得。
“你最近，見過汪越明沒有？”
沒有就念魂塔的事繼續說下去，百燁直接將話題轉移，“你們兩人如何了？”
“你不僅要關心我的身體，還要關心我的感情啊？”
微微一笑，艾萱調侃道：“會不會太辛苦了？”
“嗬。”
挑唇冷笑，百燁話聲諷刺，“若不是汪越明偏偏對你動心，我也不會有今日的這些麻煩。”
瞳孔一顫，艾萱咬著嘴唇垂下眼簾，沒有出聲
“多謝你的照顧，就此分別吧，免得被懷疑。”
沉默片刻後，艾萱低聲撂下這句話，便扣上兜帽，身形一躍消失在百燁麵前。
見艾萱這副態度，百燁無奈地搖了搖頭——很顯然，他倆關係並未緩和。
現在這兩人不僅各自有各自的困境，就連他們二人之間，也是有些尷尬的芥蒂。
對於這兩人，百燁能做的也隻是盡量保證他們的安全，但剩下的，隻能靠他們自己解決了。
輕歎一聲，百燁斂了斂神，往飛霜棧走去。
忙了兩天煉製丹藥，他準備的靈核還沒提煉，他得抓緊時間提煉精華，將那衍脈寶靈脂供養起來才行。
——
沈家府邸。
“這是你們要的百燁的血！”
將兩瓶血液交給沈路，見那人滿身狼狽表情陰暗，臉上赫然掛著一條狹長的傷疤，從他的左眉一路延伸至右側嘴角。
此人，正是前些天那六個襲擊百燁的其中一人！
“沒被發現你們的來路吧。”
接過那兩瓶血液，沈路挑了挑眉，風輕雲淡地問道。
“我們六人被那天基閣的人追殺，最後隻剩我一個。我躲到現在才出來，他們不可能再追蹤到我。”
“很好，辛苦了。”
微微一笑，沈路揮了揮手，隨口道，“去休息吧，你的報酬翻倍。”
聞言，那人眼中並無感激，而是帶著些陰狠瞥了眼沈路一眼，後一聲不吭地轉身離開。
然而他跨出門檻，便見他步子一頓，後像是不受控製般猛地轉過身來，看向沈路的目光滿是驚愕與怨毒。
噗呲——
在那人轉過身的下一刻，隻見他身上橫七豎八的猙獰血口同時爆炸開來。
一時間，鮮血四濺入半空，然後刺目淩亂的灑落在地。
“辛勝，我就早跟你說過，等人走遠了再殺，不要這麽心急。”
臉上仍掛著淺笑，沈路瞥了眼身體癱軟頹然倒地的那人，後轉身悠悠開口，“這血濺的到處都是，不僅髒了屋子，還髒了我的眼。”
話聲落下，見在那房門之外，一個人影如鬼魅般飄閃著出現。
那人一身黑色武服，整張臉被布條纏住，隻剩一雙毫無波瀾的眼睛，空洞的直視前方。
見他身形挺拔僵硬，氣息凝滯不動。而這樣紋絲不動如一尊雕像的他，唯有手中那柄形狀奇異的長劍之上，有血芒緩緩流淌。
那人在門外站定後，沒有出聲回話。稍稍一頓，他便彎腰伸手拽住躺在地上的屍體緩步離開，沿途留下一條粗重的的血痕。
沒有在意辛勝，沈路拿著那兩瓶血，繞過麵前的屏風，將其放在書案上。
而書案對麵，則坐著迦娜拍賣行的管事之一，薛懷。
“為什麽不直接殺了他，還要費心去取他的血？”
“你又不是不知道，登耀曾為了這小子大鬧極地坊。”
拿起一瓶血隨意打量，薛懷緩緩說道：“不殺他，隻要那幾人死了，這件事也就這麽過去了。若是殺了他，登耀定然會一查到底，最後難保不會查到我們身上。”
“想殺百燁的人那麽多，隨便嫁禍給誰不就行了。”
眼睛微眯，沈路的話聲種多了些冷意：“這次留下他，日後還不知要惹出什麽麻煩。”
“當然不隻是這個原因。”
放下血瓶，薛懷挪了挪身體靠在椅背上，抬眼看向沈路，“除此之外，我想用這小子，搞垮宮玥。”
“什麽意思？”
“你還記得宮玥派給百燁的任務吧？說是讓他去盛音東州其他的拍賣行查看情況。”
薛懷解釋道：“但我覺得這件事沒那麽簡單。而且上麵突然關注其他拍賣行的情況，或許是因為……他們察覺到什麽，已經開始懷疑了。”
聞言，沈路的麵色陡然凝重了些。
“宮玥直接從上麵領命，全權操辦這次收並計劃。她估計是因為發現迦娜內部出現動蕩，為了避免被拍賣行中的人從中作梗，亂了計劃，才選擇讓百燁這個外人來做這件事。”
“但我的大事，可不能讓百燁毀了。而要完成我的事，宮玥必須下台！”
“您要怎麽做？”
見薛懷麵色陰暗，沈路嚴肅詢問，卻不想前者突然麵色一緩，“你剛剛不也說了，這種髒事，隨便嫁禍出去不就行了？”
“我利用職位之便，這些年來也攔下許多對我不利的消息，但若這些消息的主角都變成宮玥——”
話聲一頓，薛懷笑了笑，不再說什麽。而明了他意思的沈路，也是應和著冷冷一笑。
“但那百燁.……”
“他是宮玥選出來的人，可若他做了什麽不利迦娜的事，連帶著宮玥，都不會有好下場。”
直直盯著沈路，薛懷的話聲平和，如一根輕飄飄的羽毛般，撩撥著他心中的欲望。
“而你也能趁此機會，深入迦娜拍賣行。”
“所以為了你我雙贏，百燁那小子，還要再活幾天。”
”當然，我們不能隻考慮最好的結局。“
聲調一揚，薛懷撚了撚唇邊的胡子，起身來回踱步，後看上去似乎很愉悅的問道：“你之前說，去殺百燁的悍鐵傭兵團三團長，死在了角隆秘境？”
“是。”沈路點頭應道。
據他安插的眼線傳回的情報，那三團長全均在一次追殺百燁的行動後，再也沒回來。
而之後雇傭兵找到雙方相遇的地點，並向外搜索。最後隻找到極大的一灘破碎血肉，以及全均的三環大刀。
“基本能肯定全均已死，但他的死狀……不像是百燁所為。”
“是不是百燁幹的不重要，隻要讓其餘悍鐵傭兵團的人知道，全均追殺百燁反而遇害，他們便知道該怎麽做。”
“您的意思是，借悍鐵傭兵團除掉百燁？”
“既然有人能用，何必髒了我們的手？”
勾起嘴角，薛懷滿臉譏諷：“讓悍鐵傭兵團的人去做這件事，你那廢物大哥沈俊與這些莽漢聯絡的十幾年，也算沒有白費了。”
聞言，沈路揚眉一笑，後問道：“那百燁的這些血……”
“這些血，可決定了百燁能不能在那些拍賣行中，拿到他想要的消息。”
負手於身後，薛懷側目盯著桌上的兩瓶血液，緩緩開口，眼中暗流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