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九章 中二病
“少琴長老，弟子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走出圍樓之後，百燁站定了步子，朝少琴俯身行禮。
“講。”
“萬藥鑒的藥術師考核，希望長老能同意我參加。”
“這件事，其實薑長老已經跟我說過了。”
“薑長老.……”百燁聞言微微一愣，“那您——”
“我同意了。”少琴唇角輕挑，意味深長的笑道：“我也想知道，薑長老極力推薦的人，會有怎樣的實力。
到時候，你就跟那些還未參與藥術師評級的弟子，一同進行考核，我會安排好的。”
“麻煩長老了。”
“不會——”少琴搖搖頭，話聲一頓，後長舒口氣：“百燁，你為何想要成為藥術師。”
百燁聞言眸光輕動，後垂下頭謙卑道：“多一個技能，多一條出路。”
“嗬嗬.……”
少琴輕笑一聲，隱隱透著些不屑的意味。他抬手掌心向上，心念微動，一團濃鬱精純的靈力在他掌心凝聚，隨後噗的一聲，化為一捧熊熊燃燒的火焰。
手掌一抖，火焰費離手掌懸在半空，後不斷的飛躍盤旋，變幻形態。
“我之所以要做藥術師和鑄器師，是喜歡一種感覺——”
少琴語氣平緩，眼中卻閃起驕傲且狂熱的光芒：
“那些被我敲定命運的獵物，看著他們愚昧無知地在我的羅網中遊蕩。掙紮也好，順從也罷，或重生或毀滅，最終都無法逃離我的意願，無法逃離我絕對的掌控。”
這人腦袋有貴恙吧……
百燁聽著少琴這番言論，嘴角不由得一抽，他抬眼看向少琴，卻發現少琴此刻也正注視著他——目光高傲冷漠，仿佛能洞悉一切。
看家畜的眼神。
這是百燁對上少琴目光的第一反應，這眼神不僅像是在看家畜，甚至連這家畜日後做成什麽菜，都已經想好了。
“我很期待你的表現。”
少琴垂眸看著百燁，淡淡開口，目光輕動間，唇角的那彎細微的弧度中，隱隱透出鄙夷和譏諷。
“是。”
百燁微微頷首，不動聲色的回應。
“圍樓外還是在萬藥鑒內，沿著這條路就能離開了。”
少琴揚起下巴指了指麵前的一條路：“這次應該沒人找你麻煩了。”
“那我就告辭了。”百燁俯首行禮，後提起飛葉步離開萬藥鑒。
“唉。”
回閣樓的路上，古承燚悠悠開口，“這次有什麽收獲嗎。”
“這得問你啊。”百燁笑了笑，“我可是昏迷了，我哪知道發生了什麽。”
“嗬，你個臭小子，不冒點險，你皮癢是嗎？”
“也不算冒險吧，反正那群人也抓不到我。”
“抓不到你？你可是直接被拍暈了啊。”
“的確，和我預料的有些差距，但好在沒差多少。”
當時百燁在進入風華苑之前，便注意到有幾人一直在盯著他——畢竟他前一日剛受了重傷，他們在風華苑守株待兔也是正常。
尤其是之後汪越明被叫走，他更確信這夥人就是來找他的。
那麽關於這些人的目的，他有兩個猜測。
第一，他們是李均派來複仇的。畢竟剛在擂台上讓他丟臉，以李均的個性，定然睚眥必報。
第二，他們是萬藥鑒派來克製他的。因為比賽時暴露實力，萬藥鑒肯定會想辦法來壓製他，而壓製他的手段，隻能是他靈脈上的秘法。
若是萬藥鑒要對他靈脈上的秘法動手，而這，便可能會成為尋找解決之法的突破口。
因為他能感知到這幾人的大概等級，有信心能應付，這才讓汪越明離開，順了他們的意。
到了兩方交手時，那些人先表明了報仇的目的，那麽百燁也懶得浪費時間，便直接衝破封鎖離開。
但是沒想到，這其中，竟然藏了一個變數。
“那幾人與那個顯魄境的修士，似乎並不熟絡。”百燁沉思著，忽然有些無奈道：“說起來，你應該能感知到，那堆人裏藏了個顯魄境修士吧？為什麽不提醒我？”
“你不是喜歡鬧騰嗎，滿足你咯。”古承燚痞笑道：“正好治治你這不安分毛病，這次知道了吧，不是所有事都能被你預料到的，以後還是謹慎點好。”
“我也是認真考慮過應對方法，才決定正麵應敵的。”
“那你考慮過，被一掌拍暈後該做什麽嗎？”
“.……”
百燁不再反駁，這次他的出現了重大失誤。若那人的目的是殺了自己，那他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
不過很幸運，他被帶回了萬藥鑒，而少琴這麽做的目的，也正是為了他靈脈上的秘法。
這一點，他倒是押對了。
“知道了，我以後注意點。”百燁悻悻的答應，後問道：“那你有什麽發現嗎？”
“有一個壞消息，和一個好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又來.……”百燁歎了口氣：“好消息。”
“在你昏迷時，少琴對你身體進行了全麵的檢查。但因他無法發現我的存在，所以在我的掩飾下，他應該確信，你的等級隻有淬形二重。這般看來，登耀對你的信任，應該是留住了。”
“那壞消息呢。”
“雖然他能確定你的等級，但他依舊加強了秘法的效力，”古承燚話聲一頓，接著風輕雲淡的說道：“所以能確定，少琴就是那個下手害你的人，而你今後的修行，會更加困難。”
百燁聞言麵皮一抖，他現在的修行速度，才勉強達到正常水平，這在困難下去，他還怎麽修？！
五年後達到顯魄境人相階巔峰，這是古承燚給他定下的目標，若是不能達到，他最終隻會落得一個“被吸幹致死”的下場。
他知道，古承燚不是在開玩笑。
但現在這種情況，他又該如何完成這艱難的目標……
“別愁了小子，不是已經有解決秘法的方法了嗎？”
“什麽方法？”百燁微微皺眉，後便反應過來：“你是說登耀給的解藥？那解藥在他手裏，他若不給我，我也沒辦法拿到。”
“他又不會再不給你了。”
“即便是他給我又如何，我難道真能靠他的藥修煉嗎？”
百燁的心情有些沉重，麵對這一困境，他不知該如何是好。但他沒時間煩惱，必須立刻思考解決方法。
意識中，古承燚正雙手環胸，微眯著眼，挑起一邊唇角，意味深長的看著他。
百燁麵對古承燚那副有些得意的嘴臉，眸光輕動，思忖片刻後，試探著問道：“這解藥.……難道你有辦法？”
“哼，你猜。”
古承燚見百燁終於反應過來，嗤笑一聲，轉過身去負手而立，做出一副高人的姿態。
“你真有辦法？！”
百燁見狀目光一亮，臉上少見的有幾分驚喜浮現：“不愧是智者啊，就知道你肯定有辦法！”
“臭小子，現在知道恭維我了。”古承燚白了眼百燁，心中也感到一些安慰。
在以前，他幾乎能幫那些修士解決一切麻煩，可到了百燁這麻煩的小子這裏，竟然處處受限，幾乎什麽都做不了。
在百燁身上，古承燚竟久違的體會到了，什麽都做不了的無力感。
連自己的徒弟都保護不了，有愧於師父這一稱謂啊。
“其實你每次服用解藥的時候，我都有留意觀察，現在基本上已經將那解藥的成分，分解出三成左右。
等下次你服用解藥時，聽我指揮，我盡量將解藥的成分分解出來，等到時候有了藥方，還愁沒有解藥用？”
“你還能分解丹藥的藥方？”
不愧是智者啊……百燁心中感歎，後問道：“既然如此，你為什麽不早說有辦法？”
“這個辦法相當於逆天而行，而且不太靠譜。更何況那丹藥的品級不低，不是你能煉出來的，我早早說了也沒用。
但你現在的情況，也不得不動用這個辦法了。”
“.……多謝了。”
百燁聞言表情微微一滯，古承燚經常跟他講述世界運轉的機製，因此他也清楚，古承燚雖然飛升為神，無所不能，但其實在許多看不見的地方，也是一樣處處受限。
所以百燁明白，古承燚的一句輕描淡寫的“逆天而行”，他這一縷分身，需要耗費多少心力。
“誰叫我是你師父呢。”古承燚聳肩笑道。
“你這師父.……真的很稱職，弟子感激不盡。”
百燁神色嚴肅，鄭重地說道。
他與古承燚雖然一直都是打鬧著相處，但百燁很清楚，古承燚為他付出了多少心力。
這位活了幾萬年，經曆滄海桑田，見識過人心冷暖的智者，麵對他這一毛頭小子仍能真心相待，盡力相助。光是這件事本身，便足夠他感動。
見百燁這麽認真的感謝他，古承燚也微微一愣，後轉過身去，隱藏笑容，做出一副嫌棄的表情：
“行了，怪肉麻的，別來惡心我。要是真的感激我，就努力修煉，幫我回到本體。”
“一言為定。”百燁點頭答應。
瞥見百燁堅毅的年輕麵龐，古承燚垂下眼眸微微一笑——
他已經見過太多這樣意氣風發，許下誓言的年輕人了，但他們最終.……
但無論結果如何，他心中的希望，從未被撲滅過。
加油吧，臭小子。你我.……這次都不會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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