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對戰
“重岩甲！”
應嘉智一怒吼，厚重岩石包裹上他的拳頭狠狠地砸到百燁麵前,重拳落地，擂台也被震得顫了顫。
百燁身體後傾躲開這一擊，幾根石刺卻從拳頭落地的方位斜生出來，直刺百燁的喉嚨。
“別想跑。”
應嘉智咧開嘴冷笑一聲，眼神陰狠。
百燁身體向後滑去，眼看即將到達擂台邊緣時，百燁心念一動，紫色的雷電如蛇一般纏上石柱，將其絞斷。
“有點意思。這小子不依靠功法靈技，僅憑自身對靈力的控製便可以將靈力凝為實質。”
露台上，紫衣女人鮮紅的唇角微微勾起，看著擂台上繞在百燁手邊跳動的雷光，狹長的美眸中流露出些許讚揚：“不愧是曾經引萬人羨嫉的天才，直至今日還能給我們帶來驚喜。”
靈力化為實質，至少要玄妙境融精階修士才能做到。紫衣女人眼光毒辣，幾眼便看出百燁的靈力的運行軌跡不受靈技功法的約束。
紫色的雷蛇絞斷石柱，百燁透過岩石碎片，百燁看到應嘉智再次揮起巨大的拳頭向他砸來，絲毫不給他喘息的機會。
岩屬性啊，有些麻煩。百燁心中暗想。
靈力波動隨著雷電與岩石相撞的炸響陣陣蕩出，台上兩人等級相同，又各有優勢，一時間不分上下。
“不知天基閣今年的收入如何啊，登耀掌門？”紫衣女人手肘靠在扶手上撐著秀麗的下巴，身體微微向長須男人傾斜，但目光仍不離擂台。
長須男人瞥了眼那含著而淺笑的紫衣女人，淡然道：“當然相當不錯，比起往年又漲了幾分。”
聞言，紫衣女人輕笑兩聲，“明源大陸物資匱乏的情況，從上古時期便難以解決。天基閣產出物資質量和數量又都是極好的，我這問題倒是多餘了。”
“多餘的可不隻是問題，若不是某些人半路幹預，天基閣的收益還能再漲不少。”說著，登耀看向紫衣女人的眼神淩厲了幾分。
紫衣女人餘光瞥到登耀正仇視自己。也不應聲，嘴角仍掛著淺淡的慵懶笑容在注視著擂台上。
台上，應嘉智的攻勢勇猛，逼得百燁一直撤身閃避。他身為岩屬性修士，攻擊力度異常沉重，若是挨上一下，最輕也是個骨頭寸斷，傷及內髒的重傷。
與應嘉智正麵交戰的風險較大，百燁隻能發揮自己速度上優勢盡量躲避，同時暗暗布下陷阱。
哢——
兩柄由紫色靈力凝成飛鏢被應嘉智抬臂揮開，應嘉智停下進攻的動作，仰起下巴譏諷道：
“什麽百年難遇的天才，不過是個膽小如鼠的懦夫罷了。”
百燁對應嘉智的挑釁充耳不聞，見他停在原地，百燁反而微挑起一絲莫名的笑意。
“不好。”紫衣女人輕聲開口。
一旁的登耀早就發現了端倪，雖沉默不語，但也暗暗捏緊了椅子的扶手。
台上，百燁微微一笑朝應嘉智伸出手，隻見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上，正有五道如絲般纖細的光線連接在他的指尖。
光線隱隱閃爍著紫色的微光，連接著之前幾次被應嘉智彈落在地的飛鏢。
應嘉智心中一驚，即刻便發現自己正被那五個飛鏢圍在中心。他意識到自己陷入圈套，立即蓄力向包圍圈外衝去。
但百燁比應嘉智早一步反應，隻見他猛的握拳，落在地上的飛鏢受到靈力催動瞬時化成鎖鏈的形態，劃開一陣破風聲交織著刺向應嘉智。
應嘉智眼看麵前有兩條鎖鏈拔地而起朝他刺來，他卻加快速度驅身前衝，同時臂上凝出兩麵堅實的岩盾。
下一刻，一聲鏘響，鎖鏈與岩盾猛然相撞。
應嘉智抬臂抗住鎖鏈，後在鎖鏈的壓力下順勢將兩麵岩盾一前一後收於身側，接著擰腰轉身，鎖鏈在岩盾上擦出兩道火花後被分向兩邊。
前路大開，應嘉智屈膝蓄力躍至上空，臂上的岩盾又幻化成甲，他攥緊雙拳，拚盡全力向百燁劈下。
百燁站在原地也不躲閃，目光淡然的抬頭看向應嘉智，任憑他朝自己襲來。
淩厲的拳風攜著沉重的壓迫直降百燁頭頂，那被岩甲包裹的拳頭逐漸占滿百燁的視野。
就當那拳頭與百燁的鼻梁隻有一寸之差時，一條紫色的鎖鏈從旁邊飛入兩人之間，悄然纏上應嘉智的手臂，打斷他的攻勢。
“抓到你了。”
冰冷的話語攸然響起。百燁微微歪頭，目光繞過麵前的拳頭，漆黑的眸子盯著應嘉智，一直毫無波瀾的臉上忽而咧開一抹森然笑意。
“嘁。”
應嘉智冷哼一聲，不用看便知道自己被先前的鎖鏈糾纏住，但他還不想放棄。見他咬緊牙關，手臂上的青筋暴起，加重力道與鎖鏈競力。
被應嘉智猛地一扯，鎖鏈崩出一聲脆響，而後悄然斷裂。
沉重的拳頭應聲下落，百燁眸中紫光跳動，牽製住應嘉智的鎖鏈將他向後一拉，拳頭貼著百燁的鼻尖劃過，落到地上的拳風將擂台震出一道細碎的縫隙。
好險。
拳風強勁，百燁僅被餘波波及，便感到一瞬胸悶。他垂眸瞥了眼麵前地麵的縫隙，心中暗暗歎了口氣。
“混蛋！”
半空中，應嘉智憤怒的扯著纏在身上的鎖鏈，厲聲叫囂著：“一直躲什麽，來正麵迎戰啊！”
百燁抬眼看去，輕哼了一聲，腳下一蹬便攜著柄紫刃向應嘉智躍去。
見百燁襲來，應嘉智臂上凝出岩甲進行防禦。紫刃本是直指應嘉智眉心，臨了卻抵在他交叉的雙臂之下，猛地向上一挑，應嘉智的兩臂被彈開，胸口也暴露出來。
百燁攸然貼近，另一隻手持著一柄紫色短刃，利落的插進應嘉智胸前的岩甲中。
早在一開始應嘉智便是岩甲加身，所以他被百燁的鎖鏈纏住時也毫不畏懼。而這岩甲也的確堅固，尖銳且鋒利的短刃被百燁用盡全力刺入，也不過才刺進一寸左右。
不過，這一寸對百燁來說，足夠了。
岩甲被刺穿，應嘉智先是一驚，但他立刻反應過來著短刃未能傷他分毫，心中頓時得意無比。隻是下一刻，他胸前的一聲轟響，堵住了他還未出口的挑釁。
插在應嘉智胸口的短刃突然爆炸，台下眾人也被驚得微微一愣。本以為百燁這次的攻擊無效，卻沒想到還有一個翻轉。
百燁飄然落地，抬眼見被鎖鏈架在空中的應嘉智一臉虛汗，胸前的沉悶打擊讓他不由的擰緊了眉頭。此刻他胸前的岩甲上被炸出一個碗口大小的洞，正隱隱冒著黑煙。
百燁的目光定在那岩甲的而缺口上，立刻便有跳著雷光的鎖鏈從那缺口突入，刺中應嘉智的身體。
一陣洶湧的電流通過應嘉智的身體，直將他體內的靈力運轉打斷。剛剛還在掙紮的應嘉智，身體瞬間軟了下去。
咚、咚、咚——
鎖鏈順著百燁的心意，將應嘉智不斷的拋起，投擲。隨著應嘉智每次落地，擂台總要被擊出一聲沉悶的聲響。反複幾次後擂台及周邊已塵煙繚繞，隻能隱隱看清一個黑影立於擂台之上。
“師兄.……”百瀟仰望著擂台上的人影，靈動的水眸中生幾分光彩，此刻，她總算鬆了口氣。
而擂台上的百燁緊緊盯著麵前煙霧最濃的地方，心中不敢鬆懈。就在剛才，應嘉智的靈力波動瞬間消失，他知道應嘉智不可能死了，那麽隻能說明——
“吼！！！”
一聲嘶吼響徹天際，周圍的塵煙甚至被震出圈圈漣漪，緊接著一個龐大的影子突破煙塵，直向百燁衝來。
巨大的壓迫感朝百燁襲來，百燁甩手將鎖鏈螺旋收縮變換為刃，同時極速運轉靈力，避開即將到來的沉重一擊。
轟——
一聲巨響，擂台以及周圍的地麵再次顫動。百燁躍至上空，看清了應嘉智身體的全貌。
此刻的應嘉智身形比之前增大了五倍有餘，幾乎全身覆蓋了岩甲，少數縫隙處透著暗紅色的光，外形輪廓像是一個由石頭堆砌成的粗糙人形。
“我槽，”百燁不禁暗罵一聲，“打個架而已不至於吧！”
“破城岩體！應師兄亮出底牌了！”
“這可是貫虹乙品的靈技！這小門派竟然有人能逼得應師兄到這種地步？！”
明源大陸功法從低到高分為四大階，分明為地動、貫虹、穿穹、明虛，每階又分為甲乙丙丁四品。
應嘉智曾靠這名為破城岩體的貫虹乙品靈技，同時挑戰同境界的五名弟子。最終以應嘉智毫發無傷，其餘五人皆受重傷為結局。
也因為這一戰，應嘉智被天基閣驚武院的長老收為傳承弟子。此刻台下的天基閣弟子又見到這石頭人形，心悸之餘又想起了那日應嘉智對戰五人的颯爽英姿。
應嘉智一拳砸空，擰頭看向空中的百燁，雙目猩紅，一聲嘶吼衝向百燁。
見應嘉智朝自己跳過來，百燁身體迅速下沉，從應嘉智身下繞至他的身後，舉起紫刃翻身蓄力，伴著一彎閃光，紫刃堅實的與應嘉智相撞。
百燁咬緊牙關，持著紫刃在應嘉智的背後狠狠斬過，留下一道火花和三指深的溝壑。
“真硬啊。”百燁劈砍應嘉智的手臂被震得微微顫抖，虎口處的撕裂感刺痛著他的神經，但麵對應嘉智猛烈的攻勢，他可無法分心查看自己的傷口。
身體得到強化後的應嘉智，速度沒有明顯的變化，但攻擊力和防禦力卻直線上升。
百燁嚐試靠近他的身邊，雖沒被直接擊中，但卻逃不過應嘉智的拳風，幾次下來隻感五髒六腑被震得一片混亂。雖然遠程攻擊效果一般，百燁也隻能盡量拉遠與應嘉智的距離。
咚—咚—咚—
應嘉智每踏出一步，就有一根石刺在百燁的腳下拔地而起，擂台在應嘉智的蹂躪下，很快便殘破不堪，而百燁也逐漸被逼向擂台邊緣。
“我說過，你一定會輸。”應嘉智開口，聲音幹枯沉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