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五十九章：翹課查案
翌日一早，日光透過窗扉斜照在學宮之中，路上各家公子小姐陸續熱鬧起來。
十公主的府的馬車緩緩停在學宮裏麵一棵大榆樹下。
晏修站在學室窗前負手而立，目光落在那一頂金蓋的馬車上，靜等著其中的主人出來。
教主一身墨綠長裙，身形玉立，一頭如墨般的長發被簡單束在腦後，有將門虎女的幾分氣勢。
她扶住桑榆伸開的手下了馬車，剛下馬車就察覺到一股視線。
教主抬頭看過去，正看見一個熟悉的背影。
晏修一身青黑色長袍，骨節分明的手負在身後，但是從背麵看過去便覺得公子世無雙。
能在他這個年紀又如此成就，趙國獨一人。
“殿下今日午膳想用什麽？”桑榆在一旁開口問道。
“都可以。”
“是。”
學室內，小侯爺率先向她行禮，其餘人跟著。
教主淡淡回應，坐到後方。
“今日我們學策論，大家看到生民篇。”晏修平穩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屋子裏的公子小姐齊聲誦讀，這誦讀每日慣例要讀一陣子才行。
教主她不讀，不想讀。
知道一道身形靠近，她才從窗外另一側的竹林中回神，卻也沒搭理眼前的人。
“殿下。”晏修喚了一聲，像是懇求。
“大人有事？”教主並不買賬，目光並未在晏修身上。
晏修歎了口氣，幽幽轉身往前麵而去。
李清嵐敏銳留意到這邊的情況，裝作不經意看過來時恰巧撞上十公主意味深長的笑眼。
她慌忙躲閃，弄出了一點動靜，卻不足以吸引別人。
真是無趣，教主心想什麽時候能說服皇帝把學宮的事停一停便好了。
她明日不來就行，她今日下午便可不去演武場。
教主在心裏打定主意，煎熬著也過去了一晌午。
臨走前小侯爺與小伯爺來打了招呼，她興致不高，草草敷衍過去上了馬車，離開學宮。
馬車上桑榆看出自家殿下心情不佳，於是問道：“殿下，您要不要小憩片刻。”
“也好。”教主閉上眼靠在車壁的鳥羽軟枕之上。
閉上眼，許多事又從頭腦冒了出來。
先前刺殺她的人是幾戶帝都中的普通百姓，十公主會信，她東方不歸卻不會相信普通人有能力精心策劃一場刺殺，混進太卜院中而未留下蛛絲馬跡。
學宮中，晏修正低頭收拾今日的學具，不經意間，他自身並未察覺就歎了一口氣，力不從心的感覺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如同溺水一般，在快要窒息之前想要抓住什麽東西，卻抓了幾次都一無所獲。
“唉～”又是一聲長歎。
“老師怎麽了？”
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歎息，看向身旁的李清嵐，無事道：“無事，怎麽不走。”
“等老師一起。”李清嵐笑的，笑的靦腆，如同春風。
晏修此時卻想，若是十公主也能漏出如此笑容該是多好。
猛地他被自己的這個年頭嚇了一跳，右手漸漸攥緊，一時間呼吸都輕了不少。
“老師？”李清嵐見晏修怔神，麵上有少許傲慢，心裏思索晏修為何會如此，想著大約和十公主又關。
果然，教主說到做到。
午後，皇宮裏，皇帝身邊的一位小太監親自笑著來請道。
“陛下聽說您不想去演武場，殿下呦～咱們陛下也是為您好，您去了演武場學一聲本領，日後還有那個不長眼的刺客敢刺殺殿下啊～”
小太監聲音尖細，語氣老氣橫秋，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樣。
教主被這聲音激的直皺眉，麵上不悅道：“本宮不去，送公公離開。”
桑榆聽令，轉身請人道：“公公，殿下累了，您還是先回去吧。”
小公公急了一腦門汗，一邊用袖子沾汗，一邊說道：“殿下您再聽奴才說說啊～”
小太監被雲雀寒著臉拉了出去。
霎時房間中安靜許多。
這是府令進門，躬身道：“殿下，裴公子來消息說陛下有意在十日後為大軍辦一場慶功宴，裴公子說要提前告知您一聲。”
“本宮知道了，退下吧。”教主坐在圓窗前，頭也未抬，在琢磨麵前的一局殘棋。
黑子若龍廝殺四方，白子看似被包圍卻又暗含生機。
如今她一人對弈，輸贏留在她神思方寸間，沒意思。
教主放下黑棋，拿起手邊的茶喝了一口道：“陪本宮出去一趟。”
她要去楊柳巷看一看。
楊柳巷裏兩排楊柳綠意正濃，出現了盛極而衰的味道。
教主換了身短打勁裝，特意弄了輛不起眼的藍布馬車，還停在了楊柳巷外。
她折了一直楊柳在手，一麵走一麵晃動。
雲雀在前方帶路，走到楊柳巷深處，一片破敗的泥草房屋出現在三人眼前。
教主此次出來就隻帶了桑榆同雲雀，看著眼前的房子，她跟在雲雀後麵走了進去。
“看起來好像很久沒人居住了。”雲雀在前麵說道。
“是啊。”桑榆捂著鼻子，聲音濃重道。
“這就是那幾個的住處？他們有沒有相熟的鄰居。”
破敗腐爛的氣息並未讓教主臉上又多餘的神色，她朝旁邊的院子看去，發現也是沒人。
這裏的院牆大多很矮，一眼便能看清楚鄰居的情況，如今周圍一片都沒了人。
“大約是有的，殿下來時應當也發現有人在觀察我們，往外走一會兒應該就會有人居住。”雲雀往屋內看了看，發現屋子裏的東西極少，連一床被褥都沒有。
“帝都之中有百姓如此窮苦？”教主同樣發現這種情況，問道。
“倒不至於。”開口的桑榆，她見自家殿下很有興致，繼續說道：“帝都百姓最窮也能顧住一日三餐，家裏溫暖。這種情況怕是有人將他們的東西拿走了。”
“或者說有人想刻意清除他們的痕跡。”
雖說有這種可能，可是通過這條線索找出真正的幕後之人的可能並不大。
在這幾戶人家裏轉了一圈，無一例外，每家裏的東西都被刻意清除過。
三人開始往外走，直到走到第一戶有人住的人家。
這家門外種了兩棵柳樹，門關著。
雲雀前去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