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隻要麵子
被對方粗魯地掛斷了電話之後，夏凡並沒有因為手機另一端林素素的惡劣態度而影響到自己的心情。
此時此刻，夏凡所關心的是，剛才接電話的女生到底是誰，她和小凡凡是什麽關係？夏凡感覺，剛才接電話的女生的聲音有點熟悉，好像之前在哪裏聽過。
林素素，剛才接電話的女生是林素素。夏凡突然間像發現了一個新大陸一樣。為了確認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夏凡特地打開了高二四班的班級群去查看。
因為班主任特意強調了在班級群裏，所有同學都要備注上自己的真實姓名和手機號，以便日後需要聯係的時候可以及時找到本人的聯係方式。
所以夏凡通過翻找林素素在班級群裏留下的號碼，便可以確認她是不是剛才接電話的女生。
結果夏凡猜對了，林素素在班級群裏留得那串電話號碼，和夏凡在淩晨四點多接收到信息的那個電話號碼果然是一致的。
雖然最近這一段時間，夏凡的記憶出錯的頻率，不像以往那麽頻繁，也不像以往那樣難以記住事情了。
但是，夏凡和自稱小凡凡的鬼魂見麵的那一段記憶，還是像水中的倒影一樣，給夏凡一種非常不真實的感覺。
夏凡似乎記得小凡凡說過短信是他的，他是用林素素的手機發的信息，而且小凡凡似乎還說過，他一直附身在林素素的身上來著。
不過，當夏凡聽到小凡凡一直附身在林素素的身上這句話的時候，他就下意識地開始對小凡凡說的話持懷疑態度了。
被一個鬼魂附身以後會是什麽樣子，夏凡比誰都清楚。小素素作為一個未成年的小鬼魂，當她附身在夏凡身上的時候，都能輕易地讓原本身體比一般人還要強壯很多的夏凡，變得像現在這樣，整天一副快要死的樣子，身體素質弱爆了。
按照夏凡的推測，像小凡凡那樣一個成年的鬼魂，他應該比小素素更厲害才對。如果真像小凡凡說的那樣，他真的一直附身在林素素的身上，那麽現在的林素素，身體被鬼魂消耗的嚴重程度，肯定比夏凡要嚴重的多得多。
無論怎麽說，夏凡也是一個男生。而且按照小素素說的，如果不是小素素附身在夏凡身上的緣故，他的身體比一般的同齡男生要強壯的多。
按照常理來說，一般情況下，同齡的男生的身體素質，肯定要比同齡女生的身體素質要好很多。
如此說來，在本質上，夏凡的身體素質要比林素素好，身為成年鬼魂的夏不凡的能力，一定也比還是個小孩子的小素素要厲害的多。
那麽結果應該是，在夏凡和林素素都被鬼魂附身的情況下，林素素的健康出現的問題，要比夏凡遇到的健康問題要嚴重的多才對。
然而現實情況卻恰恰相反，現實中的林素素，身體看起來不但一點問題都沒有，而且還非常強壯。如果哪一天林素素和夏凡真的動起手來的話，林素素能一人吊打兩個夏凡。
不合理，夏不凡說的話和現實情況有出入。所以，夏凡有理由懷疑，夏不凡說的話不是真的，或者不完全是真的。
不過就夏凡目前發現的情況來看，小凡凡給夏凡發信息用的手機，確實是林素素的。他一定也是在高二四班的班級群裏找到的夏凡的聯係方式。
在淩晨四點多的時候，小凡凡既然能用林素素的手機給夏凡發短信。這說明小凡凡和林素素確實有點關係，也許，真像小凡凡說的那樣，他平時都附身在林素素的身上。
如此一來，一個附身在林素素身上的鬼魂，想要操控林素素的身體發個短信什麽的，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還有呂布衣被打的事情，根據夏凡在【武林內傳】群裏了解到的情況，外加夏凡自己的一些想象和猜測，肯定是喝醉酒的呂布衣，大半夜去找林素素的麻煩。然後在他們交談的過程中，呂布衣被惹怒了，想對身為女生的林素素動手。
於是附身在林素素身上的小凡凡，看不下去，便操控林素素的身體，反過來把呂布衣打了一頓。
一個鬼魂對一個普通人動起手來，是沒有個輕重的。結果人家小凡凡操控林素素的手指輕輕在呂布衣的手腕處捏了一下，呂布衣的手腕便立馬發生了粉碎性的骨折。
緊接著小凡凡又操控林素素的一隻腿，輕輕給了呂布衣一腳，呂布衣便直接被踢飛了出去。
呂布衣一直引起為傲的那張網紅臉，也順便擦著水泥鋪就的地麵滑了出去，最後在有些許小石子的水泥地麵上，留下一道讓人觸目驚心的痕跡。呂布衣被打的直接痛暈過去的身體，最終也是在小廣場盡頭的一個下水道旁邊停了下來。
如此一想，事情便說得通了。否則，即便是在呂布衣喝得酩酊大醉的情況下，林素素身為一個女生，是絕對不可能把呂布衣打成那個樣子的。
小凡凡也承認了，林思思是被他打一掌打飛出去，直接飛過陽台從24樓墜落的。這也和網上匿名發送的林思思墜樓現場錄下的視頻，相吻合。
雖然警方在談到林思思從白雲酒店墜樓那個案子的時候，並沒有直接提到夏凡的名字。但是還是有一些神通廣大的網友，不知道從哪裏了解了一些內幕，於是便發布了一條“據最新消息稱，一個名叫夏某的高中生，和大一學生林某墜樓事件有脫不了的幹係。”
再然後，有人便順藤摸瓜，把目光鎖定在了夏凡的身上。但是當他們"知道那個網友口中的夏某就是夏凡的時候，了解到夏凡的身體健康問題非常糟糕，他們也提出了質疑，說夏某不可能把身高一米七，而且身體一直很好的林某，一巴掌打飛出去。
就算用腳踢，而且林某還很配合地躺在夏某的腳邊，乖乖地讓他踢，夏某也不可能一腳把林某踢飛。
除非，夏某有幫手。
當然這件事情如果是一個鬼魂所為的話，那就太容易了。不過就是一巴掌把一個女生打飛出去而已嘛，有什麽難的？身為鬼魂的小凡凡，就可以毫不費力地完成這樣的事情。
呂布衣在醫院的重症加護病房裏昏迷了整整一個月之後，終於醒了過來。李嘯作為調查呂布衣被莫名毆打事件的主要負責人，很快趕到醫院裏向呂布衣調查情況。
李嘯問呂布衣還記不記得當時的情況，記不記得他自己究竟是被誰打成了今天這個樣子。
呂布衣皺著眉頭認真地思考了很長時間，看得出他在試圖回憶當天發生的事情。然而他最終給出的答案卻是：“我不記得了。”呂布衣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也許，是我喝醉了酒，自己摔成這樣的吧！我真的不記得了。”呂布衣說話的時候，眼神有些閃躲。
一句話剛說完，呂布衣的左眼就開始瘋狂地跳動起來。為了不讓李嘯看到自己的異常，呂布衣蜷縮起身體，直接把頭埋進了雙腿之間的縫隙裏。
李嘯憑借他二十年來做警察的經驗和直覺，他認為呂布衣一定是在說謊。根據呂布衣說話時候的一些微表情和肢體上的一些小動作，李嘯推斷，呂布衣應該是記得那個晚上發生的事情的。但是李嘯不知道他為什麽要撒謊說自己不記得了。
“你別好害怕，有警察在，現在你很安全的。是不是有人威脅你，不準你把那天晚上被誰打的事情說出去？如果……”
李嘯還想繼續追問，但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呂布衣就突然雙手抱頭，表情非常痛苦地說自己頭很痛，真的什麽都想不起來了。以此為為借口，拒絕繼續回答李嘯的任何提問。
就在這個時候，外出給呂布衣買水果的錢多多回來了。看到兒子正表情痛苦地大喊大叫，錢多多立馬對李嘯下了逐客令。
“李警官，我看你還是下次再來吧！我兒子剛醒，身體還很虛弱，醫生說他現在最需要的是休息，而且絕對不能用腦子想太多事情。”
錢多多是一個富太太，穿的雍容華貴。她的談吐也很禮貌，但是說話的語氣給人的感覺，就像喉嚨裏含著一塊冰一樣，冷漠而強硬。
嗯，錢多多在氣勢上給人一種盛氣淩人的感覺。李嘯很不喜歡這樣的感覺，李嘯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有錢人都這樣。
既然主人已經下了逐客令，呂布衣又一副拒絕回答的態度，李嘯隻好先走一步。希望下次再來的時候，呂布衣願意和自己敞開心扉的談。最好李嘯下次來的時候，染著一頭酒紅色頭發的錢多多女士，是不在場的。
“兒子，其實我也很想知道你那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現在隻有我們兩個，你願不願意和我說說心裏話？”
穿著便服的李嘯走後，麵對自己的兒子，錢多多說話的語氣立馬變得溫柔了起來。
錢多多知道呂布衣每次說謊的時候，他的左眼就會突然間跳動不止。
“滾開，都滾開，讓我靜一靜。”麵對媽媽的好言好語，呂布衣卻突然間大發脾氣。他本來想用自己的右手將枕頭邊價值一萬五千塊錢的手機拿起來，摔在地上，最好摔得粉碎。但是這個時候，呂布衣才發現自己的右手根本使不上力氣。
於是，惱羞成怒之下，呂布衣抬起左手，一拳頭砸在了床頭邊放東西的實木小桌子上。
疼痛的感覺像一道閃電，瞬間從呂布衣的五指彌漫到呂布衣的整個身體。因為尖銳的疼痛來得來突然，呂布衣竟然因為自己愚蠢的自殘行為，一個沒忍住痛的哭出了聲。
“布兒，你沒事吧，要不要叫醫生？”看著呂布衣迅速被鮮血浸紅的左手，錢多多頓時在驚嚇和心疼兩種情緒的雙重作用，渾身不自覺地開始哆嗦起來。
“別煩我。我讓你滾，聽不懂人話嗎？”麵對特地坐了一天一夜的飛機，從國外飛回來看望自己的媽媽，呂布衣的態度非常冷漠，甚至是粗暴。
“醫生，快來啊，醫生。”等自己的身體不再搖晃的那麽厲害的時候，錢多多立馬像離弦的箭一樣跑出病房，替呂布衣叫醫生去了。
作為母親，錢多多可以無視兒子的粗暴和惡言相向，但是她沒辦法對兒子鮮血直流的左手視而不見。呂布衣的右手已經基本上等同於廢掉了，她決不能讓自己兒子的左手再出現什麽意外。
呂布衣的右手，雖然已經經過了一番非常高超地治療，但是由於他手腕處的骨頭粉碎的太徹底，想要完全康複成原來的樣子，不能說一點可能都沒有，但是機會很渺茫。
現在的呂布衣右手打著石膏，右手的五指根本不能動彈。好在整個右手的手臂，還是可以自由活動的。
他那和小廣場的水泥地和水泥地上的小石子有過長時間親密接觸的右半張臉，如今也被一層厚厚的紗布包裹著。即便隔著一層厚厚的紗布，呂布衣也能感覺得到自己的右臉腫得有多麽的厲害。
因為小小的一個林素素，呂布衣不僅變成了一個殘疾人，而且還變成了一個醜八怪。呂布衣把所有的錯都算到了林素素的頭上，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一切的禍根，都是他自己引起的。就像他剛才，自己把自己的左手弄得鮮血直流一樣。
如果呂布衣沒有喝醉酒去找林素素，沒有借著酒勁對林素素動手動腳，呂布衣也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了。
不過，呂布衣是從來不會認為自己錯的。在他的世界裏，別人都是錯的，別人的一舉一動都必須要顧及自己的感受。在呂布衣的時間裏，他呂布衣就是想要什麽，就必須要得到什麽的上帝。
呂布衣的媽媽離開病房以後，呂布衣一個人躺在病床上，哭得像個淚人一樣。他覺得非常憤怒，也非常的羞愧。
呂布衣明明記得是林素素把自己弄成這個鬼樣子的，但是他不能說，因為那樣太丟臉了。
如果呂布衣的狐朋狗友知道了，呂布衣一個大男人，竟然被一個小女人打成了這副鬼樣子，到時候他還有什麽臉麵活在這個世界上。
呂布衣是典型的隻要麵子不要裏子的人，他雖然沒辦法把自己被打的真相告訴別人，但是他也不打算放過林素素。
林素素對自己做的這些，呂布衣決定用自己的方式，在林素素身上加倍地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