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抬不動
“唉，對不起了老兄……本來還想給你變得魔術看的，沒想到你的身體這麽虛弱，才堅持這麽點時間，就撐不住了。”
夏凡一頭仰麵栽倒在地，昏迷不醒以後。小凡凡站在朦朧的夜色走中，緊緊盯著夏凡的臉看了好久，不由得感歎時間過得真快。
夏凡更昏迷不到一分鍾的時間，小凡凡就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個六七歲小男孩的模樣。
六七歲的小男孩，是夏凡前一世，小時候的樣子。小凡凡如今雖然已經是一個鬼魂了，但是他還是很懷念小時候的自己。所以隻有在特殊情況下，比如像今天這種需要和夏凡相認的時候情況下，小凡凡才會以成年人的模樣出現。
至於其他的時候，小凡凡更喜歡麵對小時候的自己。
小凡凡知道人鬼殊途，身為鬼魂的他，是不能隨便和人見麵的。尤其像今天這樣，和身為人類的夏凡如此近距離的相處，更是犯了大忌。
這種忌諱，多人和鬼都同樣適用。對於身為鬼魂的小凡凡來說，他們陰間是有規定的，如果鬼魂擅自和人類接觸，尤其是麵對麵那種近距離的接觸，就會在第七層監獄裏被關一天的監獄。
而對於身為人類的夏凡來說，小凡凡和他如此近距離地接觸，無疑會在短時間內消耗夏凡大量的陽氣。如果小凡凡和夏凡待在一起的時間足夠長的話，小凡凡把夏凡的陽氣消耗完之後，夏凡就一命嗚呼了。
天完全亮起來的時候，夏凡還在自己的男生宿舍裏睡得天昏地暗。
大約上午十點鍾的時候，他居然感覺到有人在用力地搖晃自己的身體。他想睜開眼睛看一看究竟是誰在搖晃自己，打擾了自己的睡眠。可是夏凡卻無論如何都睜不開眼睛。
緊接著，夏凡感到到自己周圍的人越來越多，聲音也越來越嘈雜。他們似乎在小聲議論著什麽，不久以後，夏凡甚至聽見一個女生帶著哭聲尖叫起來：“老師，夏凡怎麽還不醒？他是不是醒不過來了，他是不是死了？”
女生的聲音顫抖地厲害，看上去嚇得不輕。
“別瞎說，他隻是睡著了。睡飽了以後，很快就會醒的。”一個中年女人的聲音，在距離夏凡很近的地方響起來。
說話的女人是夏凡的班主任，她在說話的時候，還趁著大家不注意，快速地伸出右手的中指，在夏凡的鼻尖處檢查了一下夏凡是否還有呼吸。
由於夏凡的呼吸很微弱，加上班主任當時很緊張，她不確定自己有沒有感覺到夏凡的呼吸。好像有，又好像沒有。
班主任的臉色變得很凝重，她隻是不停的用那句“夏凡隻不過是太困了，他睡飽以後，就會醒過來的”話，來安慰自己和別人。
“蔣科學，你過來。既然你知道夏凡昨天晚上在學校裏留宿了，而且一直沉睡不醒，就連早自習都沒有上，早上的第一節課也沒有上，為什麽遲遲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老師，非得等到十點鍾的時候，才說？”
班主任的聲音非常尖銳，充滿了怒氣。
一個個子不高，胖乎乎的男生，聽了班主任的話以後。在周圍很多人的注視下，膽戰心驚地走到班主任的麵前。麵對老師的質問，平時最喜歡搬弄是非的蔣科學，此時此刻卻嚇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蔣科學就是昨晚上在夏凡的宿舍裏一直竊竊私語的男生之一，他在【武林內傳】微信群裏的名字叫【一匹來自北方的狼】。
不過現在蔣科學的表現，一點兒也不像一匹來自北方的狼，而像一匹來自北方的被寒冷的冰雪凍的渾身發抖的病貓。
麵對老師的質問，蔣科學紅著臉憋了半天，最後終於想出了一句話：“老師，我們全宿舍有八個人呢，除了我之外，其他的六人也知道昨天晚上夏凡留在宿舍裏睡覺的事情。”
蔣科學的言外之意是，昨天晚上有七個人和夏凡同時住在一個宿舍裏。現在為什麽隻質問我，不質問他們。
“可是，隻有你一個人在十點的時候，在向我打夏凡的小報告。”班主任的話瞬時堵住了蔣科學的嘴。
上午十點的時候，第二節課的下課鈴聲剛好響起。第二節是班主任的課，為了讓班主任好好教訓一下夏凡，蔣科學特意等到班主任的課結束的時候，才把夏凡在學校裏，卻沒有來上課。
不僅曠了第一節物理課，現在連班主任的課也敢曠為由，向班主任打了夏凡的小報告。
為了讓班主任重罰夏凡，蔣科學還把前兩天班主任因為呂布衣被打的事情配合警方的問話，沒有顧得上來學校上課。而夏凡也在那兩天連續曠課兩天課的事情告訴了班主任。班主任一天，頓時氣得火冒三丈。
班主任是全校出了名的母老虎，在學下裏，她的學生一旦有隨意曠課遲到，不守紀律的情況發生，班主任可是會讓對方吃不了兜著走的。
然而沒想到的是，蔣科學帶著班主任，一路雄赳赳氣昂昂地朝著男生宿舍樓的方向走去。本來班主任是打算給曠課睡大覺的夏凡點顏色看看的，蔣科學自告奮勇地帶著班主任來他們的宿舍，就是為了看好戲的。
可是每曾想，接下來就演變成了一開始出現的那一幕：夏凡躺在床上就像死了一樣，一動不動。任由班主任怎麽叫他，用手怎麽搖晃他的身體，他都一動不動，眼睛緊閉著。
而本來抱著看好戲的心態跟著班主任來到男生宿舍的蔣科學，如今卻被班主任痛斥了一番。因為十點鍾第二節課結束之後，學生們有半個小時自由活動的時間。很多同學會利用那半個小時，回宿舍拿點東西什麽的。
很快，聽到動靜的圍觀群眾，越來越多。因為是男生宿舍，女同學進不來。所以擁擠在夏凡的宿舍裏圍觀的基本上都是男同學。班主任訓斥蔣科學的時候，臉色鐵青，言辭犀利，沒有給他留半點情麵。
一時之間，原本是來看夏凡出糗的蔣科學，卻變成了被其他同學圍觀看好戲的人。
剛一開始進405宿舍的時候，班主任叫夏凡的名字，夏凡沒有任何的回應。班主任嚐試著用手推了推夏凡的身體，夏凡也沒有任何的反應。班主任便下意識地感覺到有點不對勁。
可是那個時候，蔣科學一個勁地說，夏凡在裝睡。他一定怕現在醒來以後，會被老師當場責備，所以幹脆裝睡。
不過班主任已經連續叫夏凡的名字叫了將近有一個小時了，如今班主任的嗓子已經喊啞了，一隻手因為長時間搖晃夏凡的身體，如今也是又抽筋又酸疼的。
然而夏凡還是一副叫不醒的樣子，這樣的場景，讓班主任一下子想起了呂布衣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半死不活的樣子。班主任到底是一個女人，看到自己的學生接連出現意外，她的小心髒真的受不了。
一想到一個小時前蔣科學還在信誓旦旦地說，夏凡是在裝死裝睡，而且身為班主任的自己竟然還輕信了蔣科學的話，一想到這裏，班主任心中的怒氣就不打一處來。當然，班主任的怒氣主要是針對妖言惑眾的蔣科學的。
班主任一般情況下，都不會把責任攬到自己的身上。
時間就這樣又過去了大約十分鍾，醫務室的醫生聞訊匆匆趕來。他們動作嫻熟地摸了一下夏凡的脈搏，又用手指探了一下夏凡的鼻息，臉色頓時像快要下雨時候的天氣一樣，陰沉的厲害。
“情況有些不妙，我們醫務室醫療設備條件有限，還是盡快送大醫院吧！”說話的人是醫務室的扛把子，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他在說話的時候，一雙憂心忡忡的眼睛一直盯著夏凡的班主任看。
“張醫生，情況真的很嚴重嗎？”班主任緊張地問。
“胡老師，情況真的很嚴重，快送醫院吧！再晚的話，恐怕就來不及了。”張醫生一臉嚴肅地回答。
“那好，我先打個電話。”說著，班主任胡萊，便撥通了校長室的電話。
電話接通之前，班主任特意走進男生宿舍裏的衛生間內，隨手關上了門。嘈雜的聲音頓時小了很多，班主任胡萊，一臉緊張和焦急地等待著校長接起電話。
因為呂布衣被打的事情，聖城一高的名譽多多少少受到了一些影響。雖然毆打事件是發生在校園外的，但是畢竟，呂布衣是聖城一高的學生。
要不是被毆打的呂布衣是校長的孫子，作為校長的爺爺，不能以家長的身份找學校的麻煩，因為那樣無異於校長自己找自己的麻煩。否則的話，聖城一高的名譽受到的影響會非常的大。
為了以防以後再發生類似的事情，校長臨時給全體教職工開了一個緊急會議，會議的內容就是如何規範學生們的行為和保護學生們的安全問題。以及一旦學生們在學校裏發生了意外情況，老師們第一時間應該做什麽。
花了一上午的時間給全部的教職工開完臨時召開的緊急會議之後，校長又花了一下午時間給全體班主任開了個類似的會議。這樣還不夠，因為胡萊是呂布衣這個被毆打的高中生的班主任的緣故，校長又花了一個晚自習的時間，給班主任胡萊單獨開了個會。
總之，胡萊班主任因為自己班學生的緣故，開了整整一天的會。有生之年第一次，一向喜歡開會的班主任胡萊，在那一次之後徹底厭倦了開會。
校長曾經語重心長地告訴胡萊，如果他的學生今後再發生類似的事情，首先要把學生送到學校的醫務室去。在沒有生命危險的情況下，能不叫救護車就別叫救護車。他們學校內部的事情，最好在學校內部解決。
如果事情很緊急，發生意外的學生有生命危險。那麽在撥打急救電話或者報警電話之前，務必先往校長辦公室打個電話。
班主任胡萊也真夠倒黴的了，他班裏的學生，在短短三天的時間裏，就接連有兩個學生出現了意外。
如果她知道了就在呂布衣被打的那一天，她親自選出來的班長林素素，也發生了一些不為人知的意外，不知道班主任胡萊會不會被嚇得當場休克過去。
班主任從進入男生宿舍的衛生間，到從裏麵走出來，前後不過三分鍾的時間。但是班主任再出現在眾人麵前的時候，好像一下子蒼老了十歲的樣子。
電話打通了，畢竟人命關天，校長同意趕緊把夏凡送到醫院去。同時，校長還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小胡啊，我們兩個現在隻能祈禱夏凡平安無事了。如果夏凡再出現什麽意外，我的校長就別想當了，估計，你的班主任也別想幹了。弄不好，我們兩個會徹底丟了飯碗。”
“張醫生，能不能麻煩你幫我打下120？”胡萊不知道打這通電話之後，會給她帶來怎樣的結果。她不想打，也不敢打。於是隻好求助醫務室的張醫生。
張醫生深深地看了胡萊一眼，沒有說話。不過他一邊掏出手機，一邊讓自己醫務室的兩個工作人員，幫忙把夏凡從上鋪抬下來。
“張醫生，抬不動。”兩個身強體壯，正值壯年的男人，踩著宿舍裏的桌子，一個人負責抬夏凡的胳膊，一個人負責抬夏凡的雙腿。但是它他們用了很大的勁去抬夏凡，夏凡卻牢牢地躺在他七十公分寬的學生床上，紋絲不動。
因為宿舍裏的的聲音確實太嘈雜，張醫生隻好走出宿舍去撥打急救電話。可是他剛走到門口，就聽到了兩個醫務室工作人員在叫他。
怎麽可能呢，兩個身強體壯的成年男人，聯起手來竟然抬不動一個骨瘦如柴的夏凡？別看夏凡身高足足有一米八以上，但是他簡直太瘦了，體重撐死了也就一百二十三十斤。
那兩個試圖抬起夏凡的壯漢，身高都和夏凡差不多，任意一個人的體重，差不多都是夏凡的兩倍。目測，醫務室工作人員的大腿，幾乎都要比夏凡的腰還要粗了。
“別開玩笑了，也不看看這都什麽時候了。”張醫生頓了頓，看著兩個員工一臉認真的表情，不像開玩笑的樣子，於是張醫生又說了一句，“你們兩個，真的抬不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