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天亮了
夏凡被拉進【武林內傳】群裏的時候,大概是淩晨一點鍾。那個時候,是群成員聊天聊的最熱烈的時候。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暢聊了大約一個小時的時間。然後群裏麵有很多同學似乎都進入了夢鄉,因為他們不再在群裏發言了。
淩晨二點到三點的時候,群裏麵隻有兩三個夜貓子,還在繼續聊著。不過他們的話題已經逐漸地從夏凡和林素素他們身上,轉移到了別處。兩三個人隔一會兒才會發出一兩句話,看樣子深夜探討八卦的熱情,也消耗地差不多了。
夏凡終於決定把手機關機的時候,大約是淩晨二點半的時候。不過夏凡關上手機以後,沒能順利地進入夢鄉。
在【武林內傳】這個群裏潛水了足足有一個半小時的時間,關於他們在群裏討論的有關這兩天學校裏發生的超級嚴重的校園打架鬥毆事件,夏凡也了解了個大概。
事情的真相是這樣的:
在夏凡曠課在家的那兩天時間裏,和夏凡一樣沒有來學校上學的還有林素素,以及呂布衣兩個人。
呂布衣家境殷實,而且還是聖城一高校長的孫子。從小過著養尊處優的生活,加上他有著校長的孫子這個身份加持,在學校裏呂布衣一直是被同學們簇擁和關注的焦點。
如此的環境,讓呂布衣養成了驕縱和不可一世的性格。在呂布衣的認知裏,他想要得到的東西就一定要得到。
呂布衣喜歡林素素這件事情,在高二四班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了。但是人家林素素一心撲在學習上,愣是沒有把呂布衣這個高傲自大的富家子弟放在眼裏。
無論是寫肉麻兮兮的情書,還是趁著林素素隻顧寫作業,沒時間吃飯的時候,及時為林素素買來色香味俱全的飯菜,又或者是當林素素感冒的時候,貼心地給林素素送去感冒藥……諸如此類的事情,呂布衣都嚐試過了。
但是人家林素素就像是鐵了心要和呂布衣劃清界限似的,隻要是呂布衣給她的東西,大到一部價值一萬塊的高品質智能手機,小到一塊橡皮,林素素統統拒收,這讓呂布衣心裏很不是滋味。
羅甜甜作為林素素最好的朋友,看到高富帥呂布衣為林素素做到了這種地步,不禁羨慕起林素素,並且讓她好好把握機會,別辜負了某些人的一片真心。
然而無論羅甜甜如何旁敲側擊地勸說,林素素都不為所動。雖然有很多事情林素素都不願意明說,但是不說不代表自己心裏沒數。事實上,林素素心裏跟明鏡似的。
在林素素眼中,呂布衣就是個隻會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廢柴。他寫給林素素的情書,裏麵的句子都是從網上直接抄的。給林素素買的飯和藥,也是別人跑腿買的,呂布衣隻不過負責掏錢罷了。
如果是普通同學關係,彼此互幫互助也很正常。你的橡皮丟了,我借你一塊。你生病了,剛好我要去藥店,順便幫你買一盒回來,這些都沒有什麽。
關鍵是,呂布衣對林素素是有企圖的。如果林素素接受了呂布衣的小恩小惠,那就代表她默認了呂布衣和她的男女朋友關係。
先不說學校裏嚴令禁止高中生交男女朋友,就算沒有這樣的校規,林素素也不打算在高中階段就太早地談及個人感情。即便是以後進入大學以後,林素素也早就下定了決心,一定要把所有的時間和精力放在學習上。
林素素的家境並不富裕,對她來說,隻有刻苦努力得學習,才有可能改變自己的命運。
退一萬步講,就算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林素素也不願意多看呂布衣一眼。林素素之所以對呂布衣那麽反感,倒不是因為呂布衣長得奇醜無比,事實上他長得一點都不醜,用羅甜甜的話來說,還挺帥的。而是因為呂布衣壓根就不是林素素喜歡吃的菜。
林素素生平最看不起沒有上進心,動不動就想著啃老的人。呂布衣雖然現在還隻是個學生,現在花家裏的錢還算不上啃老。但是自己沒本事掙錢,花起家裏的錢來還那麽大手大腳的。就衝這一點,林素素就把呂布衣這個人給看扁了。
對呂布衣有了一定的了解之後,以至於林素素每次見到呂布衣,都會想起那句話: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每每想起這句話,林素素甚至都不能直視呂布衣的嘴臉了。
兩天前,結束一天的課程之後,林素素像夏凡一樣,沒有上晚自習就回家了。
雖然學校有相應的規定,走讀生可以不上晚自習和早自習。但是如果時間允許的話,學校還是很歡迎走讀生們多花點時間在學習上的。
夏凡不上晚自習,純粹是不想上。而林素素不上晚自習,是因為她真的抽不出時間。畢竟家裏除了她那個昏迷不醒的姐姐需要照顧,因為姐姐出現的意外,受不了打擊的父母現在也需要林素素的照顧。
林素素一個弱女子,一時間成了家裏的頂梁柱。一家四口,三口人都需要她照顧。為了照顧家人,林素素幾乎已經擠不出時間照顧自己了。一天隻吃一頓飯,是自打林素素的姐姐發生意外以來,林素素的常態。
說真的,一個女孩子要承擔那麽多,確實不容易。
在這樣的情況下,呂布衣哪怕有一絲一毫的同情心,也不應該給林素素發那樣的信息:今晚賞臉一起吃個飯吧,我有幾個好哥們一直想見見你來著。我給他們承諾過了,你一定會赴約的。所以,你一定要來哦,別讓我沒麵子。
一路顛簸,林素素剛下公交車,便收到了呂布衣的信息。隻是匆匆地掃了一眼,林素素便把手機放進了口袋裏。沒去過多的理睬。
當天,呂布衣也沒有上晚自習,而是以自己肚子痛為由,跟班主任請了病假,便假裝出校門買藥去了。
呂布衣當然不會真的去藥店,剛一走出校門,他就打了一輛出租車直奔自己已經訂好的飯店。
呂布衣在高中以前,一直在國外生活。此次他要宴請的朋友,正是特意從國外飛過來,找呂布衣玩耍的朋友。
呂布衣所謂的好朋友,不過是三個穿的花裏胡哨,打著耳釘,染著黃毛,說起話來滿嘴噴糞的非主流。
而呂布衣,卻異想天開地想要把林素素介紹給他們認識。
林素素當然不可能去赴約,一來她確實很忙,二來,林素素也沒那閑心。
有那閑功夫,把有限的時間用在學習上,他不香嗎?
呂布衣在飯店裏足足等了林素素三個小時,林素素一直沒有出現。在這期間,呂布衣喝了不少酒。
而且還一個勁地給林素素打電話,剛開始林素素隻是不接,但是當呂布衣在三分鍾不到的時間裏連續給林素素打了三個電話的時候,林素素幹脆把呂布衣拉黑了。
此情此景,讓原本就心胸狹窄,自高自大的呂布衣怒不可遏。尤其是在他的三個非主流好朋友的添油加醋之下,呂布衣心中的怒火燃燒的更旺了。於是,一杯白酒,接著一杯白酒下了肚。
“你女朋友也太不識抬舉了,是不是被你給慣壞了?”
“對付女人啊,就得用拳頭說話。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三個黃毛,喝得臉像猴屁股一樣,嘴巴依舊缺德的不行。
“你們等著瞧好了,看我等會兒怎麽收拾她。”
林素素讓呂布衣在他的狐朋狗友麵前沒麵子,呂布衣打算一定要好好教訓林素素一下。
當天晚上大約十一點的時候,呂布衣和他的三個黃毛朋友在一個十字路口分了手,然後直奔林素素家而去。
再後來,呂布衣根據羅甜甜發給他的林素素家的家庭地址,成功找到了林素素家。
喝的腿腳都有點不聽使喚的呂布衣到達林素素家的時候,快到夜裏十二點了。林素素的父母已經睡著,林素素卻還在挑燈夜讀。
聽到呂布衣在自己門前一邊粗魯的敲門,一邊罵罵咧咧的聲音,為了不讓父母受到影響,林素素壯著膽子走出了家門,並且隨手關上門。
看著呂布衣一臉的無賴相,林素素真不想搭理他。可是為了避免呂布衣再製造出更大的動靜出來,林素素還不能不搭理他,她任由他在自己家的門口胡鬧。
林素素麵無表情地看了呂布衣一眼,然後一句話也沒有說,便朝著距離自己家大概有四百米遠的一個小廣場走過去。呂布衣則緊隨其後。
再後來,林素素和呂布衣還沒說上兩句話,兩個人竟然都怒發衝寇起來。
膽大包天的呂布衣想對林素素動手動腳,而且試圖把林素素按倒在地。說來也奇怪,當呂布衣的鹹·豬手緊緊抓住林素素的肩膀的一瞬間,林素素的表情突然變得無比冷酷。
她就像是被什麽東西附身了一樣,給人的感覺完全像變了個人。與此同時,林素素還在眨眼的功夫變得力大無比起來。
眼神凶狠,反應敏捷的林素素,發覺到抓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的時候,二話沒說,反手就捏住了呂布衣右手的手腕。
林素素慢慢加持著手裏的力度,隻見呂布衣的表情逐漸變得痛苦扭曲起來。
“啊,不要。放了我這一次,下次我再也不敢了。”眨眼的功夫,感受到手腕處傳來的撕心裂肺的疼痛,一向盛氣淩人的呂布衣竟然跪在了林素素的麵前,低三下四地向她求饒。
“還有下次?”林素素的聲音冰冷的像一把冰刀,林素素的話音未落之際,呂布衣的手腕處的骨頭,已經在林素素的纖纖玉手地隨意拿捏下,發生了很嚴重的的粉碎性骨折。
在寂靜的黑暗中,骨頭碎裂的聲音,錚錚作響,讓人不由得心驚。
在那一刻,受到巨大痛苦折磨的呂布衣簡直說不出話來了,隻能一把鼻涕一把淚地無聲宣泄著自己痛不欲生的心路曆程。
林素素隨即放開了呂布衣的右手,呂布衣則立馬用自己的左手抱住自己的右手,蜷縮在胸口的位置。整個身體也隨著蜷縮成一拳,像條喝了雄黃酒的蛇一樣,在塵土飛天的地麵上一會兒打滾,一會兒不自然地扭動身子。
“林素素,我艸……”在劇烈的痛苦中稍微緩過一點勁來的呂布衣,又開始對著林素素唾沫橫飛的咒罵起來。
不過林素素沒有讓呂布衣把後麵的話罵完,對著呂布衣的小腹抬起就是一腳。緊接著,呂布衣就像一個稻草人一樣,被林素素一腳踢飛了出去。
呂布衣的身體貼著塵土飛揚的地麵滑行了大概有五米的距離,然後便停在一個下水道邊上不動了。
呂布衣徹底昏死了過去,他那張嘴巴終於不能再罵人了。
林素素踢出那一腳的時候,似乎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呂布衣呢喃著終於閉上眼睛的一瞬間,林素素也像個突然被切斷電源的機器人一樣,直挺挺地朝著地麵倒了下去。
不過在林素素接觸到地麵之前,一個長得和夏凡一模一樣的年輕男子,徑直從林素素的身體裏走了出來。伴隨一陣白色的煙霧,年輕男子的形象從透明的狀態,以極快得速度化成了有血有肉的實體。
年輕男子在林素素接觸到地麵之前的那零點零一秒鍾,及時用自己有力的大手把昏迷不醒的林素素攬入到自己的臂彎裏。
在昏暗的路燈下,年輕男子抱著昏迷不醒的林素素,一步一步地朝著林素素的家裏走去。對於同樣昏迷不醒的呂布衣,年輕男子甚至都不願意正眼看他一下,任由他在臭熏熏的下水溝旁邊自生自滅。
無論夜裏的天如何黑暗,總有天亮的一天。
於是乎,呂布衣在臭水溝的旁邊躺屍了大概五個小時之後,天亮了。
和林素素居住在同一個村子裏,習慣早起晨練的一對中年夫妻,在一個小廣場的下水溝旁邊,發現了氣息微弱的呂布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