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附身
“唔。”笙清記得剛剛隱約的對話，隻是不知如何就睡了過去。醒來時發現自己被五花大綁起來，眼前的人他不熟悉靈力也施展不出，嘴巴被捂住他也沒有再掙紮隻是靜靜地看著眼前正出神的人，還不知道這人的目的是什麽，先見機行事。
晏安坐的久了回頭就與人來了個對視，晏安眼神淡若琉璃仿佛什麽都入不了她的眼，揉了揉掉落在額前的碎發裝作不在意地隨口一問：“可是笙清？”
“……”晏安忘了這人還被她捂住的，晏安摘下布條扔在一旁。
笙清被那熟悉的眼神吸引，但她的聲音卻又那麽陌生他不敢斷定，不得不試探一下：“是我，珀緘。”
晏安不為所動撫上他的臉：“累不累啊？抵觸還不如從容接受顯得優雅，人生說白了就一個態度的問題。”平淡的一句話自問自答一般，笙清卻不免聽了進去。
笙清不發一言。晏安轉身回到原位繼續看著窗戶外麵的夜景：“晏安認識嗎？”
笙清心裏不由得一顫，下意識抬頭看著眼前神鬼莫測麵戴麵具的人：“不知這和閣下有什麽關係呢？”
“如果你不喜歡她，就把她還給我——可好？”突如其來的一句話以及她神似晏安的身形難免不會讓人誤解。
笙清腦海裏一閃而過的畫麵被強壓了下去，驚訝之餘一副根本聽不懂她在說什麽的樣子，語氣裏的漫不經心像在反問：“什麽喜不喜歡？”
晏安手扶著桌角不易察覺地嗤笑一聲：“那就……”
笙清也不知道從那人眼裏看到了什麽——是放下的輕鬆亦或者是她從內而外的孤高淒涼。笙清向來是相信自己的直覺的——
剛要說話，笙清打斷了她，故意拖長一個語調：“如果可以——我想她留下來。”晏安懷疑他在故作深情，畢竟他確實擅長。
留下來——三個字聽起來是那麽好聽，比脫口而出的有些承諾還是受用的，晏安從沒有見過他對除了他師姐外的人如此溫和過。晏安敲擊桌麵——有心人就會發現這片刻的時間她心情是愉悅的，朱唇輕啟露出皓齒明媚如春：“不要後悔。”說完她便轉身離去。笙清望著那抹背影略微勾唇，他真的想知道這人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晏安不能呆太久了，正好給他點時間自己好好想想。連思依確實是個令人神往的存在——這個世界看似和普通修仙文大同小異，實則它有一設定是其他修仙世界常忽視的就是這個世界封建思想根深蒂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男主外女主內……
——所以這個能繼承宗主、出門闖蕩、勇敢追求所愛的連思依是女性的嫉妒對象同樣她的見識也是吸引男性的資本。想來原來有個官家小姐也有過這般的幸運，隻不過愛她的人卻接連逝去，後來的人也沒有一位代替她心裏那個位置陪她共度那段艱難的時光，最後心靈扭曲慘死他人之手……這就是配角的命，生活僅有的一點甜最後就隻剩下僅有的信仰，還是不被人認可的被人唾棄嘲笑的信仰。
晏安望著烏雲遮月，誰不想被萬人敬仰或者受人愛戴當個好人，她要是楚苓雲會比她做的更好嗎？
“怎樣了？”見晏安出來，璃梔見她一副受了情傷的神色急忙跟了過來。
晏安鬆了鬆手腕處的半開口的手鐲，神色隱晦嘴唇抿成一條線不由得凝重起來:“他說他希望本君留下來。”
璃梔剛還被她的舉動弄的緊張兮兮呼吸一滯，聽她說完這才喘勻了些:“這不是好事嗎？你這個仇大苦深的樣，本尊還以為出什麽事了。”
晏安還是沒有絲毫緩和:“他沒有說喜歡。”
璃梔一時沒聽懂，愣了一會兒才後知後覺:“……都是一個意思嘛。”
“大概。”晏安依在一旁，看了看房間——還好他現在走不掉。像是了結了什麽心願晏安發自內心的笑了笑:“他都不願意說那兩個字，本君方才也是一時昏了頭。細想之下才知道他不過是舍不得有這麽一個對他好的人。這樣的人以後也會有的，他不至於缺少。”
璃梔細想一下自己要是現在拍她的背會不會違和——答案是肯定會:“那本尊這不是白做了嗎？”
“沒有。”晏安像是有什麽不易說出口的心事，璃梔不知道的是晏安此刻暫且把她當自己人，“至少等到這幾天後……再說吧。”
烜赫宗，連澤看著眼前的人第一次感到了陌生和寒意，現在他被綁在地牢——向來是用於關那些凶惡的邪祟妖孽永不見天日的地方。連澤強忍下心裏的戰栗，勉強做到麵無懼意:“大哥這是……為何？”
連繆像看掙紮的獵物一般麵上激動地扯開臉皮，嘴角上揚突然大壩決堤般大笑起來:“五弟……你眼神不太好吧！要不你再看看本座還是你——大哥嗎？”
一句話徹底把連澤拉入冰窖寒氣叫囂著入體，連澤麵色如蠟突然想起了什麽，再次抬頭不可思議地瞪視著眼前人，嘴唇打顫:“你……是你！邪神？”
連繆以一個誇張看笑話一般眼神發亮，麵部開始扭曲得沒有個人樣，一個和連繆完全不一樣的聲音傳來:“你很聰明，本座就提過一次你就猜到了。不過為了防止你間接害了你的寶貝侄女，同樣也是本座的——好女兒。”連澤一聽他提起連思依憤怒壓過了恐懼，劇烈的牽扯著身上的鐵鏈。
邪神依舊不依不撓地自說自話刺激著他:“等她把本座的身體帶回來……哎，想來還挺傷心的，本座做了那麽多驚天動地的大事，這些神靈同胞都把本座忘了，那個地方是不是有個墮神？真是可惜——她怕是都不知道那裏有是本座的軀體。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幸運啊？”邪神如狼的眼神發著幽光看向他，“別鬧些幺蛾子，否則你害的可不止你一個人。畢竟在本座這裏不、知、者、無、罪。”
故意放緩的話卻怎麽聽怎麽瘮人，連澤停下了掙紮，眼神抖動劇烈:“……別牽扯知善。”
邪神很樂於看獵物服從自己，鼓著掌一臉喜悅色:“放心本座不會動她的，實在想找樂趣也是對那些與你無關的人。畢竟本座也是個好神呢。”邪神見連澤下意識地鬆了口氣放鬆警惕，笑得也更肆意了。
“太有意思了。本座要把你留下來解悶兒用，說不定哪天你也能成為個‘好人’，哈哈哈哈哈……”就這樣隨著他的離開笑聲也漸行漸遠，廊道上的回聲一遍又一遍令人膽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