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邪神之子
聖墟，三花神樹——樹長千丈不見樹冠，龍鳳爭相圍聚在此，五彩祥光滿布通體，花瓣呈絲狀，花托如同碩大飽滿的果實，花體通透無色但凡有雜念就會看出其他色彩，三花匯成一簇故稱三花神樹。
郅烏衣癱在床上：“又想要徹底斷絕關係，又放了本殿，你倒是算的分明。隻要本殿還活著你就休想忘記……以後還長著，你總會發現我始終都在等你驀然回首的那一刻。”郅烏衣猝然起身，快步走過回廊心裏的瘋狂和此刻的幻想讓他按耐不住想要發泄的內心悸動。
“怎麽？”一個令他厭煩的聲音在轉角處外廊道的天池傳來。
長著翅膀的和龍族一般巨大的魚類露出背脊在水麵上悠閑漫遊，片片鱗光映射在周圍水麵，激起的巨大水花宛若滔天巨浪呼嘯而來，天宮宮殿都有防禦陣這才幸免於難。天池連著九天神河兩個漩渦負責天池的循環——一放一收如同天龍吸水，如此壯觀震撼奇景卻是這些神靈習以為常的。
郅烏衣連應付的心情都沒有，任著那位進來看他的笑話：“意料之喜。”
“大公子有空來這裏逛逛，看來是處理好繁瑣事兒了？”
這位大公子刀槍不入，泰然自若腳尖一點明黃色袍衫鍍了一層金光，衣袂翻飛間到了彼岸，負手而立：“你也是朕的繁瑣事。烏衣，你也該懂事了。”兩個長得不相似但氣質上都是如出一轍的傲慢，簡直把高貴刻在了骨子裏。
連澤——連思依那流浪在外暢所欲言無拘無束的五叔。隻看了這麽一眼，連澤就知道以他們的能力要保住這人的命都難，更別說想要恢複軀體了，這無疑是天方夜譚。
看著自己寵愛的親侄女還是含糊其辭：“知善，五叔會盡力而為。”知善是連思依的字。
連思依麵色鐵青：“謝五叔搭救之恩。”除了這句話她又能說什麽呢？
連澤讚許似的點頭：“連家有好女。遇事不慌……果然是他的孩子。”
連思依也不想這樣的讚許，她也想被護著啊——現在事實已定若要再生爭執著實過於幼稚。
連澤看著她眼神漸漸緩和堅定，心裏確實止不住的嘲笑——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可惜了……”連澤不禁感歎了起來。
連思依以為有什麽意外：“怎麽了五叔？”
“無可限量的前程付諸東流——惋惜啊。”
一句話驚醒了連思依——救一個人難的是讓他自己接受現實忘記過去，衛珣諳本來風光無限身份高貴，經曆了殘缺和眾人百口觀摩的淩遲之刑……真的還能真正的活下去嗎？
沉浸在此的連思依不久後被宗主傳令過去。堂上是一個包著滿臉繃帶看身形無比熟悉的人和烜赫宗宗主連繆相對而立。
那個繃帶男子一個回眸，熟悉的眼神那個一開始就追隨她的目光——是笙清。見連思依一出現在門口，兩人很默契地停止了剛才的對話。連繆擺手，笙清自然而然地離開了。
見人真的走了，連繆才說話：“知善有些事還是得和你說清楚，是關於那半月潭閣主的事。”
“父親是查到什麽了嗎？”連思依浮現一絲微不可查的希望。
“是的。”連繆側身去了一旁隔間，過了許久撩開裏簾，抱著一副畫出了隔間，“這畫是過去一個老仙師給的，畫上有一玄機陣法。”
連繆在檀木桌上把畫展開，畫上如桃源盛景，在連繆的指示下連思依發現畫上的一切如同活過來了一般，畫上漸漸有了人影，發現自己如同身臨其境，陷入陣法中窺視著畫中之景。畫裏個個貌若天仙舉止不凡。一陣震耳欲聾的雷聲過後，天邊紅光乍現，天上火光四溢巨大的火球如天雷滾滾而來。
紅光處似有禍亂之物降世，身邊人語清晰如言在耳——邪神降世，神界不複。
宛如大夢初醒，最後那一刻她看到了身著紅衣的男子那美的不可方物，額頭上的火雲紋，眼神裏薄涼幾分又實在不符實邪神這樣的稱號，頂多不近人情沒有生氣。
一輪過後，連思依身上如同被鞭撻過，渾身疼痛入骨。連繆此時也坐在了上座：“像？”連思依沒有否認——雖然和衛珣諳的溫和氣質如蘭不同，但那樣貌如出一轍。
“衛珣諳是邪神之子，當初邪神在被封印前夕，分魂出體附在了一婦女身上，前人不得枉殺無辜隻好作罷，待孩子出世由一仙師培養，後來被帶到宮中為皇帝效力幾百年之久，沒有人說破。”連繆十分憐惜地摸著她的頭，“要治好他就得去這個封印邪神的地方，取回神軀用以重塑他的軀體。你五叔也在這裏會維持好他的狀況。”
連思依還是有疑問：“父親是早就知道了，為何現在才說？”
“總不能單憑長相來斷定。”
不過還有一事她還沒問，看著兩鬢竟斑白的父親聲音也柔和了許多：“剛剛蒙著臉的是笙清？”
“他說是不小心傷著了，怕你看了害怕就帶了麵具。”連繆看著門外思索不過須臾，“比起衛珣諳你更應該防著他，他是半妖自小控製不住自己體內的妖力。如果有一天發現他臉上長出咒紋，切不可留情，不僅是為了你還有他。”
沉呤片刻連思依麵色沉重：“……女兒……遵命。”
“不必多禮，這裏就我們父女。”連繆收起畫起身，“有了主意就去做吧。”
“女兒知道了。”說罷，連思依退身出門。不遠處看著笙清——還如當時一樣喜歡在一處等著她，或許她不該讓他離開晏安……但她不後悔，因為那晏安惹到的人他們確實應付不了，即使是衛珣諳這不也久在病床嗎？
連思依招手：“阿清，陪我出門可好？”
笙清望著遠處的晚霞，聲音爽朗中透著無奈：“答應師姐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