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知人知麵不知心
“小姐，您在哪兒幹嘛？”綠姚就知道自家小姐看著可可愛愛人畜無害的，實際上卻總是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來。
“……綠姚，你看這裏有螞蟻搬家。”綠姚是真的服了自家小姐了，一點大家閨秀樣都沒有。
綠姚也不過去了，“小姐您還是過來吧，去洗個手，家裏有客可不能這樣。”
楚苓雲一撇嘴點頭，“那我去看看連姐姐吧。”
屋裏就連思依在照看順便搭搭話，笙清在外麵百無聊賴地看著天上飛得一串兒一串兒的鳥兒。不久就看見那個“性情大變”的大小姐，穿著倒是應景。
“在呢？”楚苓雲想著也不好不打招呼畢竟人都站在外麵了，不過也就隨口一說這個招呼打的……
“謝謝姑娘。”溫潤如玉的人兒聲音聽著也舒服。
“不必多言。”兩人尷尬對聊著，巧了楚苓雲趕上了。
“連姐姐。”這個喊的那叫一個甜。
“楚姑娘來了。”連思依話不多。楚苓雲也是知道的也沒有介意，反觀男主貌似還對女主笑了想來是對女主的性格感興趣。楚苓雲知道他的底細——半月潭閣主，什麽女人沒見過？皇帝還專門給他送女人，隻是他不要，想來對直接不做作的女子是感興趣的。話說回來，這閣主也不會把他底細說出來，本來楚苓雲也不指望他能說個什麽出來。
“想必小姑娘就是這宅子的小主人了吧。剛剛也給楚老爺請求過了，實在是給你們添麻煩了。”要不說人是男主呢，該有的禮貌還是有的，對她這個孩子也是沒有忽視了的。
“爹知道了就好，那你就住著吧，好了就快走別給我家添麻煩。”楚苓雲也是知道這位閣主權利不小所以也就算是適可而止了，“連姐姐聽說你沒吃早飯所以我就帶了糕點來，你看看合不合胃口。”綠姚隨即把盒子遞過去，連思依見楚苓雲滿是閃著光的眼睛，不好說不要於是就收下來了。男主此時也是餓了捂著肚子，剛還要裝個無所謂結果一個布袋似的東西正著他的頭，打開一看竟是幾塊綠豆糕。
楚苓雲一看這都對上眼了再待著就有點不識時務了，於是乎拉著綠姚就走了。又遇到笙清在門口也沒看房間發生了什麽，楚苓雲自是有點懷疑但也不拆穿，“笙清……公子，你也沒吃早飯吧？喏，給你。”
“不……”楚苓雲知道這人要說不必，待客之道還是要的。楚苓雲正好就讓綠姚留了幾塊綠豆糕用紙包好，隨手就往人懷了塞了去。
“好吃的就是要分享，何況餓肚子的感覺可不好受了。”笙清像是聽進去了直到楚苓雲走後還沒反應過來，突然就自嘲似的笑了一聲——餓得感覺確實不好，自家師姐以後……果然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他也不會是唯一，他就是個撿來的從來都小心翼翼生怕那來之不易的關懷說沒就沒了，是不是重來一回得重做一些選擇？
楚苓雲以前身為魔君什麽不學，恢複了點靈力應該是原身的血脈緣故。她自顧自地拿著畫筆在宣紙上，邊看著窗外邊提筆作畫。
“小姐，今是有閑情逸致了嗎？”綠姚見小姐有了閨秀的樣子開心的不行。
“就練練吧。”楚苓雲用筆熟練一筆一畫也沒有出錯，線條流暢上色自然貼切，層次感留白都有自己的想法。綠姚知道自家小姐會畫畫，但這都到了爐火純青地步了吧，小小年紀有如此造詣確實值得褒獎，老爺不是也說小姐學習什麽都快嗎。
幾個時辰就這麽過去了，楚苓雲放筆抬頭望著綠姚，“是不是該開飯了？”
“是的小姐”
“那叫上姐姐他們吧。”楚苓雲放下挽上去的衣袖起身。
楚老爹早早就坐在上座了見寶貝女兒來了那叫一個高興，“雲兒快入座，餓了吧？大師這有什麽招待不周的就提出來哈。”楚雲清看到了那個之前被女兒發現的人也來了，不過也沒怎麽留意。
“沒有，我們今日就要走了，沒有發現有妖邪之物。這裏有一張圖，是這個院子的風水圖，適當修繕一下應該可以有所幫助。”連思依拿出一張圖紙一旁的管家把圖紙收好。
“那真是太感謝了。”楚雲清連忙招呼下人遞來一把玉扇，“這是本家信物，我們家本就是做生意的，這官也是買的不值一提。想著能幫上你們的也就這些了。路上會有人幫你們的，望你們一路順風。”
“爹～”聽著語氣就知道這人是有所求了。
“什麽事啊，乖女兒？”楚雲清也是順著這個小祖宗來。
楚苓雲立刻笑得眼睛發亮露出小虎牙來，“女兒想一起去，我在這裏待的好悶想出去見見外麵的樣子。我一定會聽話不給別人添麻煩，可以嗎？”
楚雲清明顯一愣，立馬看了一眼綠姚，綠姚也是搖頭表示並不知此事，楚雲清展開笑顏，“那就去吧，把綠姚也帶上就行。”
“好的爹爹。”楚苓雲一直不明白楚雲清為什麽回答的那麽快，難道有些事他已經知道了？書裏也確實說了今日她會和男女主們一起踏上征程但也說了，明日楚氏夫婦會中毒身亡。楚苓雲不得不走劇情，一是怕事情出現變故二來她能借助這次機會出去找到把她置於這個境地的幕後主使。
“女兒開心就好，那連大師就麻煩了。”
“……不麻煩。”其實是麻煩的吧，楚苓雲都看出來有點不樂意了，哎，誰叫自己除了添亂也幹不出什麽好的了。
一下午，全家總動員幫著收拾東西。而得了空閑又沒人管的楚苓雲借著上廁所的借口就出去了。如果中毒不是因為飯菜之類的問題，那就是些外在因素了。楚苓雲悄悄在自己老爹的屋外轉了一會兒，毒氣和魔氣有相通之處她四處查探著終於發現了不對勁。楚苓雲以免打草驚蛇於是就裝作是來看爹在不在屋裏，“爹呢？”其實她知道現在的楚雲清在大廳跟連思依等人商量事兒。
“有什麽是我不能知道的嗎？一天天就繞開我，我是女兒又不是外人……”楚苓雲慢慢誤打誤撞就發現毒氣最重的的地方——一堆樹葉下麵。楚苓雲裝作撒氣隨手撿了一塊石頭向那裏砸了過去，一聲啪嗒，石頭掉在樹葉堆上就落了下去——地下有東西。楚苓雲麵色如常摘了一根樹枝把樹葉撩開，一看便知道了大概。厚厚的樹葉堆下是竹簍封好口子，裏麵莎莎作響明顯是爬行動物在裏麵，楚苓雲眼睛好著呢一見那色澤鮮豔就知道不是凡品。話說回來，竟然是蛇怎麽會發現不了呢？父親一定是察覺得到的，難不成是府上的人。楚苓雲發動腦筋，先把樹葉堆回去不能被發現了，細想後她記得有一次遇到父親時父親好像跟管家說——“這幾堆樹葉怎麽沒有清理呢？”
“最近來的園丁說這個樹葉是最好的肥料，所以就沒做太大的處理，最近天氣也冷對這些樹木之類的也是一種保護。”管家回答完後，父親就沒管過了。
看來這得從園丁和管家下手了……哎呀，這事都忘了，這應該就是管家幹的呀。原身得知父母出事急忙回家，幸好最重要的信物那副親生母親繡的方巾在她手上，但原身回來時還是被擺了一道有人派人把她控製住了而那個人就是管家杜群，在失身的威脅下原身沒有退縮腦海裏全是父母還有那個見了幾麵就愛上的男主最後成功反敗為主……回想起來除了男主那硬插進來的存在感其他都還好。
楚苓雲什麽都不想了，早點把事情做了免得夜長夢多。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非的救這個相當於撿來的父母，或許是大部分現實生活中見到的對不起兒女但兒女卻以他們作為唯一的父母看多了，好不容易遇到這麽民主的有點敬佩這也就是為什麽女配到死都沒有後悔自己為了這個家而失身，這對一個女孩子來說是多麽重要啊。
“那就從你下手吧。”楚苓雲甜美一笑，心裏還不知道有什麽壞心思呢。回頭也沒注意就撞上了一個人，後退一步才發現是笙清，“你不是和我父親走了嗎？”
“他們有事要說。”笙清就是認為楚苓雲應該知道他說的是什麽意思。
“那那位大哥哥怎麽不和你在一起呢？”楚苓雲當然知道，不過她就是要刺一下他——一個還沒認識兩天的外人，他有什麽秘密是這個一直陪在他師姐身邊的笙清不能知道的？
笙清更是記得師姐想也沒想就讓他出來了，正好大廳與這邊是有一條走廊貫通的，巧了一出來在拐角處就看見楚苓雲一人在哪裏發呆。好奇心驅使下就不自覺的過來了。
“你很喜歡他？”笙清記得這位以後也是為了那個男人為了不讓那人看見自己的不堪寧願被他殺死。
“不。”楚苓雲斬釘截鐵的一句話把他驚住了，“喂，難不成……你喜歡？”楚苓雲也是見他有點驚訝，難道她的命運一定就得喜歡他嗎？她是有病但也不至於無藥可救去喜歡一個正派吧，況且她都單身多少年了她自己都不記得了。
“你有病嗎，楚小姐？”笙清真是被她那句話氣的不輕，不過還是得保持住形象。
楚苓雲也不掩飾了，“對，我有病還病的不輕，所以請離我遠一點我要是傷害到你了就不好意思了。”說著就走了，還是救人要緊，這人愛怎麽想就怎麽想管她屁事。有的人果然是不重要說什麽想什麽又有什麽要緊的呢。
楚苓雲憑借書裏詳細記錄和自己沒事就愛問的優良習慣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她找到了管家住處，禮貌性敲一敲門，她知道這時候這人應該在這裏待著畢竟父親對很多人都是有戒備的——那封她走後，父親塞的家書上就寫到有。
“是誰？”裏麵的聲音，一聽就知道是誰了，看來猜的沒錯。
“是我。”
一聽是小姐，管家這才慢慢來開了門，他的計劃可不能有紕漏在這之前還是得討好她以免打草驚蛇，“小姐找老奴所為何事啊？”
“沒事，就是來問問走水路的話還需要帶什麽比較好？母親也不知道就讓我來問問。”楚苓雲一看就不是個喜歡刁難別人的主兒……不過知人知麵不知心是很危險的。楚苓雲知道這老管家沒什麽本事也就是老謀深算其實連保住自己的小命都不會，所以父親也沒想到這人還會背叛野心還那麽重……楚苓雲借助剛恢複的魔氣注入藏在袖中的拴著線頭的銀針，一針就紮到了管家脖頸處為了不被發現楚苓雲借著線頭又把針收了回來，一係列動作是一氣嗬成。見老管家回屋了摸著脖子似乎是有些癢，楚苓雲也悄悄的走了，半個時辰恐怕都用不了了。
楚苓雲回到遠處把竹簍取出，看著那條肥碩的大蛇眼裏的威壓把蛇也嚇到了，一時不敢動彈。看得出來這蛇和其他蛇不一樣，攻擊性很強不然用它的人也不敢保證它能殺死人。楚苓雲天真無邪地摸著它的頭，“你可真乖，隻要你聽話我就會對你好。放心比起人我可更願意相信你哦。”蛇像聽懂了一樣吐著信子。
楚苓雲回到自己房間見母親還在忙，“母親要不到這麽多的東西，隻要錢帶夠了就可以了。”
楚夫人用手指著她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啊，一個人出過門嗎？出過遠門嗎？有些商家誆騙你你都不知道，有些東西還是家裏的好。”
“知道了娘，在外我一定多學習，回來孝敬你。”楚苓雲身為魔君時誰也不敢說她的不是，但這樣聽起來也不錯。
“也不知道你這孩子怎樣才能嫁出去。”母親擔心的好像也就是這些了。
“夫人……”一個丫鬟急急忙忙走了進來在楚夫人耳旁悄悄說著什麽。
楚夫人表情一定隨後立馬推著笑，“雲兒先休息著，你爹有事找我。你們加快時間把這些收拾好就讓人搬到船上，東西多老爺說走水路。”
楚苓雲知道管家死了，她把竹簍用布包了一層和其他行李一起放在門口。守衛見是她什麽也沒說還過來幫忙，“小姐你小心點，這個就讓小的們來吧。”楚苓雲熟練的拿著一個紙包遞給他們，裏麵自然是她順來的糕點咯。
其實和管家一起作案的還有那些園丁們——其實也都是管家的老鄉，欠了一屁股的賬就來投靠了。楚苓雲不急著自己動手，因為她知道老爹那麽細心的人一定會發現她給他找到的“證據”。管家做假賬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籌備這些東西能沒有一點字據嗎？她其實沒說過她有模仿字跡的本事所以就用紙寫了一些人名把紙揉了揉直到邊沿發絲才把東西放到桌腳下墊著。
晚飯都沒留他們吃了，父親流著淚揮手告別，“乖女兒注意安全，有事給爹寫信啊。”
“爹我會想你的。”一般這句話都沒多大意義，但她還是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