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5章 原來是中醫
及至落地,厲澤勳都沒有再鬆開簡珂。
沒有慣常降落時良好的大燈照明,看不清地麵的情況,厲澤勳沒有冒險雙腿先著地,怕一旦站立不穩,會摔到簡珂。
他故意躺降,讓簡珂趴在他的胸前。
後背貼在大地之上,堅硬的土地摔得他生疼,然而那種重新落入人間的踏實感,連一向自製力極強的厲澤勳,都控製不住內心的激動。
“簡珂,沒事了,沒事了。”他貼著簡珂的臉,在她耳邊小聲地安慰著。
終於看清她的臉,緊閉雙眸,沒有意識,氣息微弱之極。
在天台上,她本就已經撐不住,墜樓後便昏了過去。
厲澤勳隻慶幸,他抓住她,而她在昏迷中,沒有感受到那巨大的恐懼所帶來的壓迫感。
“簡珂怎麽樣?你沒事吧!”傅瀚跑了過來,手忙腳亂地解厲澤勳身上的繩索。
“她發燒,昏了過去,忍東呢?”厲澤勳抱著簡珂問道。
“你們掉下去,天台上就亂套了,爺爺摔倒昏了過去,姑姑也有些神誌不清,都嚇怕了,直升機上去後,忍東帶著他們去醫院了。”
傅瀚解釋完,繩索也解開了,他伸手去拉厲澤勳:“你後背沒事吧?”
“沒事,送簡珂去醫院來不及,查導航,到就近的診所。”厲澤勳起身,抱著簡珂朝車的方向走去。
“那個……他怎麽辦?”
傅瀚指了指覆蓋成一團的降落傘。
“他什麽情況?”厲澤勳眼睛裏閃過一道冰冷的光。
“腿摔斷了,人昏了過去,沒有生命危險。”阿徹從降落傘那邊跑過來匯報。
“不管他,我們走。”厲澤勳發話。
看到厲澤勳抱著簡珂,阿徹知道事情緊急,拔腿先跑到車上,做好出發的準備。
上車後,傅瀚查到,離這裏最近的一家私人診所,大概有五、六分鍾的路程。
車子朝那裏疾駛,阿徹向厲澤勳道歉:“厲少,都是我不好,來不及告訴厲老先生,您的身上有裝備,摔下去也應該沒事。”
知道厲澤勳身上穿了特殊馬甲的,隻有傅瀚、韓忍東和阿徹他們三個人,其他人並不知道。
當時的變化太快了,厲澤勳一跳下去,厲南凜就倒下了,阿徹根本來不及說明。
“當時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你沒有開第二槍?”厲澤勳沉聲問道。
以他和阿徹這麽多年並肩戰鬥的默契,他知道隻要阿徹在,什麽樣的刀子,也不會傷害到簡珂。
阿徹無論是用槍還是用刀,甚至隨便撿起一枚圖釘,都有百發百中的本事。
當阿徹打掉厲霆軍手上刀子的時候,按他們以前無數次合作的經驗,他應該補第二槍,將厲霆軍徹底打倒,簡珂便獲救了。
顯然,這第二槍並沒有打中厲霆軍,才讓他有機可乘,拉著簡珂一起跳樓。
“我剛要開第二槍的時候,蘭希忽然推了我一把,說再給二舅舅一次機會,槍的準星就跑了,我沒有扣下扳機。”阿徹懊悔。
厲澤勳想起在那一片混亂中,蘭希似乎喊了什麽,他當時全神貫注地想將簡珂拉過來,並沒有注意聽。
全家對厲霆軍最好的人,就是蘭希了吧?
爺爺和姑姑在車上聽完厲霆軍令人發指的罪行,都已經放棄他,蘭希這個才回來沒多久的小丫頭,倒是一片菩薩心腸。
現在顧不得其他,救簡珂才是最重要的
“還有幾分鍾?”厲澤勳問,透著焦急。
“兩分鍾,馬上到。”阿徹說著話,又踩了一腳油門。
C市的開發區,雖然也很繁華,但跟市中心的現代化是沒法比的,而這開發區外郊區的所謂私人診所,診所不太像,確實很私人。
就是一個簡易的一百平米左右的平房,已經關門。
“這才九點多就關門了?醫者仁心哪兒去了!”傅瀚氣哼哼地拿出手機,準備再在附近搜索一下。
“給醫生打電話。”厲澤勳望著大門上方。
傅瀚順著他的眼神望去,緊閉的大門上麵,有一個LED屏幕,正滾動地做著廣告,其中便有醫生的電話。
他馬上撥號,響了十幾聲,一個懶洋洋的男人的聲音接起來:“誰?這麽晚了,有什麽事嗎?”
“這裏有病人,緊急,麻煩您馬上過來。”傅瀚皺了皺眉頭,對方那吊兒郎當的口氣,莫不是個江湖庸醫吧?
庸醫也得試試,下一個診所太遠了,再不讓簡珂醒過來,厲澤勳會受不了。
從他們降落後,厲澤勳就一直把簡珂抱在懷裏,沒有鬆開過。、
仿佛一鬆手,噩夢就會降臨,吞掉他的簡珂。
盡管神情仍是淡淡的,但眼睛裏時常閃過的驚懼,沒有逃得過傅瀚的眼睛。
他怕了。
厲澤勳,也會怕。
“不好意思,您換下一家吧,我這兒都關門了,醫生需要休息。”對方那矯情的口氣,一聽就是懶得動彈。
他是醫生,而傅瀚給這種醫生,下的藥最準。
“出診費五千,其他藥費另算。”傅瀚拋出了他的藥。
“您等著,我馬上到,三分鍾都用不上。”藥到病除,那邊兒急匆匆地掛斷了電話。
兩分零四十秒,一個瘦高的五十多歲的男人跑了來,為這五千塊的出診費,大冬天的,他趿拉著一雙拖鞋,連襪子都沒來得及穿。
“來來來,進屋。”男醫生開了門,往屋裏讓。
傅瀚第一個走進來,心一直提著,怕這郊外的平房小診所,牆角再有個蜘蛛網什麽的。
厲澤勳可是出了名的潔癖啊!叫他看到,肯定馬上扭頭就走。
出乎意料,小診所比他想象得幹淨許多,環顧四周,雖然不大,但布局合理,保溫櫃消毒櫃,單獨的配藥室,都合乎規矩。
而那位男醫生進到裏屋,再出來時,已經換上了白大褂跟幹淨的皮鞋,同剛才的邋遢樣子,判若兩人。
他看了一眼病床上臉色蒼白的簡珂,伸出手指,搭在簡珂的脈象上停了一會兒。
“病人冷熱交炙,病得不輕,你們具體說說,她什麽情況,我好判斷怎麽下針。”
“下針?”傅瀚盯著他手中的盒子,愣住了。
那是一個針灸盒,看上去很有些分量。
不是庸醫,而是個中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