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厲大善人
說到這裏,傅瀚看向曲卿餘:“卿餘,我當時就跟伯母說了,我們隨時可以結婚,隻要你願意,以後,她老人家就是我的準丈母娘,這丈母娘我可喊出口了,她可不能再讓你去相親了。”
曲卿餘抬起頭,和傅瀚對視:“何必勉強。”
她臉上的表情,已經變得十分平靜,不是剛才凶巴巴的樣子。
對你凶對你吼,才是心中沒有隔閡,忽然有一天客客氣氣,那不是相敬如賓,隻是兩人的心,疏遠了。
傅瀚最怕曲卿餘這個樣子,仿佛那個心意相通的親密愛人,忽然就關上心門,將他拒之門外。
他不說話,起身,站到曲卿餘的麵前,胸口起伏不定,表情一改昔日溫煦,竟格外狠厲決絕。
簡珂被嚇到,想去阻止他們吵架,厲澤勳拉住她,眼神示意,她不要管。
曲卿餘從來沒有見過這個樣子的傅瀚,從最初她把他當成花心的渣男,到後來被他的幽默風趣吸引,她從不知道,傅瀚生起氣來,像一座憤怒的火山。
隨時隨地要爆炸。
當初瞞了他這一切,她並非想要現在這樣的結果。
默默承受著對母親的擔憂,承受著催婚的壓力,那時夜不能寐,淚沾枕邊,卻堅持不向傅瀚訴苦,尋求安慰。
既然相愛,何必相逼,傅瀚是個善良心軟的人,曲卿餘不想他迫於外力,勉強與她結婚。
在曲卿餘心中,婚姻是神聖的,傅瀚也是值得珍惜的,她唯有獨自扛下這一切,才不會破壞了與傅瀚之間的純真默契。
可是現在,他生氣了。
“傅瀚,你不要生氣,我不是逼你結婚,與你在一起,是我甘願的,就算你不會改變,我也不會後悔。”曲卿餘的口氣軟下來。
當著厲澤勳和簡珂的麵,曲卿餘說出這番肺腑之言,有些難為情。
“你為什麽不後悔?跟我這樣一個沒責任心的男人在一起,你不覺得委屈嗎?”傅瀚定定地看著曲卿餘。
曲卿餘不知他說的是正話還是反話,一時無言,凝視著傅瀚的眼睛,試圖尋找到答案。
突然,傅瀚舉起手來,狠狠地扇向自己的臉,曲卿餘驚呼,撲上去想阻止,已經來不及。
“啪”的脆響,伴隨著傅瀚腫起來的半邊臉,這一巴掌,他打得實誠,沒給自己省一點力氣。
“你瘋了嗎!”曲卿餘心疼極了!眼淚迅速湧出,她撲到傅瀚麵前,卻不敢再往前一步。
他為什麽要打自己,是在發泄對她的怒意,氣她恨她騙了他嗎?
“傻女人,為了不給我壓力,自己扛下來那麽多事都沒有哭,現在哭什麽!你這麽好,要是不嫌棄我配不上你,我們馬上結婚!”
傅瀚一把將曲卿餘摟進懷裏緊緊抱著,另一隻手,輕輕地拭去她眼角的淚。
原來他沒有生氣,隻是太心疼她!
心裏一放鬆,情不自禁地嗚嗚哭起來,捶打著傅瀚胸口:“你討厭死了,你憑什麽打我男人!還打得那麽狠!你知不知道我自己扛得那麽辛苦,都舍不得給他壓力!”
傅瀚捉住她的手腕:“那你又憑什麽讓我的女人那麽辛苦,什麽都自己扛,讓我覺得自己是個廢物,不許哭了,我女人的眼淚是金珠子,你流這麽多太浪費了!”
這個一向嬉笑怒罵的男人,嘴上調侃著,眼圈卻紅了。
簡珂在旁邊,已經哭得稀裏嘩啦,心疼曲卿餘,又感動於他們之間的深情,更欣慰,這一對她最喜歡的朋友,心結終於解開。
厲澤勳俯到簡珂耳邊:“我女人的眼淚也很金貴,別哭。”
簡珂忍不住笑了,眼睛裏還閃著晶瑩的淚水。
“我們走吧,把這兒留給他們。”厲澤勳牽著簡珂的手,兩人悄悄起身,躡手躡腳地走出包房,然後輕輕地關上了門。
經理機靈,見總裁和總裁夫人要走,陪著笑臉送出來,厲澤勳叮囑他,不要去打擾小包房,讓裏麵的客人靜靜待著。
“校友會那邊還在繼續嗎?”厲澤勳問。
“還在繼續,按厲少吩咐,上了不少好酒,他們喝得很盡興。”經理殷勤地匯報。
“一人備一份冷食禮盒送過去,作為今天的伴手禮,告訴他們,是簡小姐送的。”
“是,厲少,這就準備。”
經理離開,簡珂問厲澤勳:“為什麽要備禮盒,你來埋單已經足夠,我跟他們,又不是很熟。”
沒說出口的那句話,是簡珂覺得對這些見風使舵的校友太好,並不值得。
“就因為不熟,才要堵住他們的嘴,拿人家的手短,以後在你們校友之間,不會再亂傳關於你的流言。”厲澤勳向簡珂解釋。
始知他的良苦用心,簡珂感動。
感動之餘,如煙往事,想起那些黑暗的過去,簡珂苦笑。
“澤勳,當年呂旭晨主動跟我分手,因為怕同學們議論他隻能共富貴,不能同患難,便到學校散播關於我家的謠言,而你,卻事事周到,護我周全。
我一直在問自己,當年的我,和呂旭晨在一起四年,竟然沒有發現他是那麽自戀虛偽的人。”
憋悶於心中的鬱結,簡珂不吐不快,在厲澤勳麵前絮絮地說著。
冬夜寒涼,今晚難得沒有勁風,比以往暖和了許多,兩人不急著上車,沿著石板路,慢慢往前踱步。
一盞一盞的感應路燈,像舞台上的追光燈,在他們經過的時候悄悄亮起,溫柔地將這一對有情人,籠罩其中。
簡珂把當初和呂旭晨在一起的經過,以及他們分手時的情形,一一講給厲澤勳聽。
厲澤勳安靜傾聽,直到簡珂說累了停下來,他才開口:“簡珂,你已經不再懼怕過去了。”
簡珂依偎於他的肩頭:“有你在,我什麽都不怕。”
厲澤勳摟住她的肩膀:“我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想問你。”
“什麽?”簡珂今晚心情好,打算有問必答。
“你說你隻是不想和他睡,不是不喜歡睡,我以前不知道你喜歡這個,也許我們不必等到新婚之夜,你要是太急,我可以犧牲一下的。”
厲澤勳的聲音不疾不徐,一副厲大善人的麵孔。